夜半時分,呂行世瞥了眼天空,原本應該是潔白的圓月卻散發出血色。
這應該也是屍山血海大巫王的影響,至少在二號平行世界裡沒有這種情況。
他沒有睡覺的習慣,腦海裡則是思考着各種項目的數據和問題。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如果呂行世他不努力,長眠可能會提前到來。
突兀的,他聽到了某個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麼人正在靠近的樣子。
他探出頭一看,就看見黑夜裡一個瘦長的人眼中發散出紅光,這份紅光跟血壤和血月一個顏色。
目光裡帶着貪婪,就這麼直愣愣的盯着呂行世,口中流淌着涎水往地面滴落,細長的手臂伸出來一抹,將口水抹掉。
呂行世從對方的神態裡,感受到了一種情緒,那就是飢餓。
白陶聚落裡的這個原始人,他餓了,想要進食。
而呂行世,就是他看中的食物。
“你這麼多肉,我就吃一口,應該不影響的,是吧。”對方看見呂行世探出來的頭,用的還是商量的口吻。
“不太行,我要是答應了你,其他人也朝我要怎麼辦。”呂行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要對不合理的請求說不。
“一口,就一口。”對方已經開始急躁不安了,並且一點點的在朝着呂行世靠近,摩擦着牙齒髮出了怪異的聲音。
然而聲音不止一道,而是有很多道。
黑夜裡一對對血紅色的紅光浮現出來,顯然不是隻有他一個人看上了呂行世,而是整個聚落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所以你們有着食人的習俗?正常情況下,你們吃什麼?”呂行世好奇的問道。
他並不怕這羣人,而且根據他們的情況來分析,這些原始人並沒有互食的習慣,而是隻吃沒有被血壤和血月所侵蝕的人。
“呂,你帶我們前往你所在的蠻荒世界,我可以讓他們不吃你。”蔽的聲音傳了出來,但是卻能夠明顯的聽到他吞嚥唾沫的聲音。
顯然他在剋制自己的食慾。
“你們並不是爲了生存,而是爲了血食。”呂行世忽的明白了,爲什麼對方想要離開了,因爲這裡沒有他們所需要的活人。
呂行世剛剛說完,爲首的那名食屍者就已經忍受不了飢餓和食慾的雙重控制,朝着呂行世直接就撲了過來。
“太弱了。”呂行世出腳,直接將其踹成了一捧血沫。
這一幕直接震懾了所有的食屍者,他們的飢餓和食慾被理智給鎮壓了下來。
“伱確實很強大,但是如果我們所有人一擁而上,你未必能夠活下來。”蔽走了出來,他眼中的紅光尤爲的旺盛,猶如某種駭人的魔物一般。
呂行世見此,卻笑出了聲來:“你們啊,就是想得太多了。”
他站在這裡不反抗,這羣食屍者都咬不破他的皮膚,真以爲他開了這麼多的外掛,連屍山血海大巫王都不怕,還能怕這羣玩意。
不過他也確實是陰溝裡翻船了,居然沒能看出來這白陶聚落有問題。
還是過於大意了。
至於食屍者的成因,呂行世暫時不是很清楚,得抓幾隻活的過來解剖一下,才能夠知道前因後果。
“在血壤之上,我們是不死的。”那名被呂行世踹成血霧的食屍者重新以血霧凝聚的方式活了過來。
只是那體態,已經不再是人形,而是扭曲的跟擰水的毛巾差不多,四肢和軀幹全都絞在了一起,在地上不斷的蛄蛹着。
呂行世一瞧,頗有些無語:“你這跟死了有什麼區別,還能打我不成。”
蛄蛹的食屍者好像正準備動手,卻被蔽一把拖住。
“帶我們前往你的世界,我可以讓他們不吃你。”蔽給出了最後通牒。
然而呂行世卻根本不在意對方的話,而是目光看向了遠方:“又有什麼人來了,你們不逃嗎?”
他是真沒想到,晚上居然會這麼熱鬧。
這句話一說出口,蔽的臉色微變,似乎知道來者是什麼人。
“拖延是沒有用的…”蛄蛹的食屍者跟一條能跳到十五釐米高的蛆蟲一樣,朝着呂行世衝撞了過來。
頭顱裂開成一張滿是利齒的巨嘴,一條細長且帶着粘液帶有倒刺的舌頭延伸彈射出來,似乎是要貫穿呂行世的頭顱。
щщщ▪ TTκan▪ ¢ ○
呂行世沒有動,就見到黑夜裡一道反射着血紅色月光的長矛速度更快,當場就貫穿了對方的頭顱。
“總算是找到你們,血月的走狗。”一個雄厚的聲音傳來。
數名魁梧的壯漢在黑夜裡展露出了身形,這是數名年輕人,身上覆蓋着的並不是獸皮,體型也不像是正常原始人那麼龐大,只有一米八左右,放在蠻荒世界裡,都是屬於發育不良。
更重要的是健碩魁梧卻沒有誇張的肌肉,在呂行世看來,跟現代人差不多。
身上穿着的是鎧甲,帶着各種武器,在冶煉工藝上,似乎極爲發達,並且和原始人對血脈的運用完全不同。
呂行世有些疑惑的看着蔽:“血月的走狗?那是什麼玩意?”
“他們把屍山血海大巫王代稱爲血月,而我們被感染的食屍者,自然是他的走狗了。”蔽平靜的回答。
那幾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呂行世,食屍者有兩個極爲顯著的特徵,一個是又高又瘦,另一個就是晚上會因爲無法壓制飢餓和食慾時雙眼散發出紅光。
白天的時候則是很正常。
“下一次,希望我們的交易能夠成功。”蔽忌憚的看了眼那幾人後,放了一句狠話順便挑撥離間了後,就打算離開。
呂行世也發現了,剛纔那個被長矛釘住要害的蛄蛹食屍者死了,變成一團灰燼。
“走?是什麼讓你覺得我很好欺負了?”呂行世冷笑着動手。
身形在月色下根本就看不清楚,等衆人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衆食人者砰的炸成了血霧,就只剩下蔽一個人。
然而他卻也沒能順利逃離,被呂行世用手直接捏成了一團詭異的肉糜,血水從呂行世的指縫間流淌了下來。
剩餘那幾人見到這一幕,不由得退了一步,主要還是速度太快,發生的一切讓他們根本無法反應過來。
血霧開始凝聚,似乎是要復活的樣子。
“想要徹底殺死他們,只能用骨鋼打造出來的武器…才行。”爲首的那人提醒着呂行世,然而他都沒有提醒完,就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呂行世一拳轟了出去,所有的血霧伴隨着空間裂縫盡數湮滅掉,沒有一丁點的殘餘。
一個徒手就能夠轟擊出空間裂縫的人,這在他們眼裡簡直是如同天災般存在。
“小問題了,不死不滅在絕大多數能力面前,其實都是比較遜色的。”呂行世回過頭來,認真的說道,而後舉着手上的肉糜:“這玩意我留下來研究研究,不介意吧。”
“當…當然可以。”對方磕磕碰碰的回答。
前黑夜巫王蔽,雖然還活着,但是這情況估計連死都不如。
這都變成了肉丸子了,一輩子估計都得不了好了。
“勞駕問一下,骨鋼是什麼?”呂行世說着,抽出了那根長矛。
生命果然會自己尋找出路,眼前這羣體格子一米八的人,或許纔是一號平行世界在經歷屍山血海大巫王后的主流,也是對方豢養用作爲資糧的人。
“一種用巫師骸骨摻雜進各種礦物打造出來的特殊金屬。”爲首的那人開口說道:“你呢,你是誰?你似乎有着血月血脈?”
“血月血脈?那是什麼?”呂行世反問了一句。
呂行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點,在這個平行世界裡,原始人們似乎不再原始,只有這些遺老遺少依舊很原始。
“就是這羣食屍者,他們就是血月血脈。”對方回答道。
“那你們呢,身上有什麼血脈?”呂行世覺得有些奇怪,這個世界不就是血脈和圖騰的世界,而且沒有血脈,你連圖騰的力量都無法發揮。
“不,我們是人,沒有所謂的血脈。”對方辯解着說道。
這回答,確實讓呂行世驚訝了:“沒有血脈?”
可是剛纔呂行世他明顯察覺到了對方運用了血脈的力量,要不然這長矛如何能有這麼快的速度,又憑什麼能夠剋制食屍者身上的感染。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把感染當成了血脈,而自身身上的血脈被他們當成了另一種東西。
“當然了,只有血月的走狗才會擁有血脈這種東西,我們是人類,就算擁有,也只是人的血脈,而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另一個忍不住解釋道。
“你說的還真有道理。”呂行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人的身上就只有人的血脈,怎麼可能會有其他血脈,一聽就很符合常理。
然而問題是你跟世界擡槓設定,世界纔不會理你。
“對了,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呂行世明智的跳過了血脈的問題。
“我們是來救人的,不過看來我們來晚了,已經被這羣血月走狗全都給吃了。”爲首的那人嘆了一口氣,神色上浮現出了悲切。
食物被吃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留着等到他們來救人呢。
晚一分鐘都有可能被分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