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次臥,跳上牀鋪,我按亮丁玲的手機,找到小雨的電話,先把號碼記下來。然後鑽回鑽回牀底,把小雨的號碼輸入到水果六上面去。
編輯短信,發送。
“小雨,我是喵特勒”
“你那來的手機?”
“明知故問。這裡手快遞的地址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收過。”
呃……也對,不過我不是輕言放棄的喵,我繼續發送短信道:“問去!明天給我收個快遞,就放你家。”
過了一會,小雨回覆來一個地址。我又叮囑她別告訴丁玲,收到快遞後就給我發個短信。然後就把地址填上,催促店主火速發貨。
除了完網購我也趕緊出去,平日都活蹦亂跳的到處刷存在感,今天突然躲起來太反常了,容易惹人懷疑。
客廳裡,沙發和電視依已然被陳阿姨佔據了,不過她這會沒看電視,而是對着飯廳那邊喊:“逗嘛,咬着你別哭。”
“喵特勒帶回來的,它們不敢。”丁玲如此迴應,看見我從次臥出來連忙招手道:“喵特勒,過來過來。”
我慢悠悠晃過去,擡頭看着她,幹嘛?
“你讓它們都這樣坐,它和它蹲坐在我左右兩邊,它橫臥在我前面,它和它站在橫臥的它前面,要目露兇光齜牙咧嘴的,它們倆先讓開。”
看着它它它的是不是很頭疼?其實丁玲就是讓惡犬圍繞着她,一隻耳和皮皮滾蛋。我照着吩咐下去,畫面感一下就出來了。
怎麼說呢?她是左青龍,右白虎,龍頭在胸口,老牛在……好吧不貧了,反正就那麼回事兒。
而且我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拍照嘛。
不過我很懷疑她是不是又迷糊了,她手機還放在枕頭旁邊呢。
果然,她見惡犬擺好造型,上下荷包一掏,拍着腦門道:“喵特勒你讓它們保持造型別動啊。”
說着就奔次臥去那手機去了。
她一離開,惡犬們甲就問了,“元首,這個人類是要弄啥呢?”
怎麼解釋?說是拍照?那又會延伸一系列問題,比如什麼是拍照,比如爲什麼要跟她拍照,比如爲什麼要擺成這種造型跟她拍照。
我一揮爪子,“知道你們今天犯了什麼錯誤麼?造型擺好別動!這是在培養你們的團隊合作意識。”
惡犬們:“呃……”
一隻耳貼着皮皮道:“就是就是,今天你們要配合得好,找把那兩個打狗人拿下了。”
我回頭瞪眼道:“你還好意思說,給我貼牆站着,面壁思過去!”
一隻耳委屈的嗷嗚一聲,耷拉着腦袋面對牆壁。
“聽不懂本喵的命令是吧?站着!”
“我站着的啊?”
“只用後腿站着!”
“嗷嗚~~”
我指着費勁直立起來的一隻耳,對惡犬們道:“看見了吧?這就是執行力的偏差。進獨院前我還千叮萬囑,可你們呢?一打起來就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惡犬們嘀咕:“對啊,我們姓什麼?”
“……本喵訓話的時候不要不交頭接耳!”我拍着地面掩飾尷尬。
可惡犬們不依不饒的追問:“我們姓什麼?”
“……不要關注這些細節好不好?本喵訓話是要你們關注這些的麼?是要你們反省今天戰鬥的失誤,總結經驗。尤其是你,就你,說你呢!不要東張西望的。”
橫臥在中間的惡犬愕然,“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一打架就發瘋,說了咬脖子咬脖子。你咬襠沒錯,可那人都躺下了,你還咬襠,還把那玩意給嚥了……早上出發的時候沒吃飽啊?”
惡犬嘟囔:“能吃別浪費嘛。”
“你還頂嘴!”我喵喵叫着,就要上前給它一爪子,身體卻突然騰空了,回頭一看,正是被丁玲抱了起來。
她拿着手機擠回惡犬中間,把我托起來貼在腮幫子下面,手機45度角向上舉高,“喵特勒,擺個造型啊?”
我喵嗚一聲,爪子虛撓。
“很好,保持住。說茄子~”
……你夠了。
閃光燈隨着咔嚓聲反射出來,我倒是習以爲常了,惡犬們卻是第一次見識,頓時四散逃開,惡犬甲邊跑還邊喊:“要下雨嘍,快找敵方避雨哦~~”
丁玲咯咯偷笑,也不去管往飯桌下鑽的惡犬們,點開照片問我道:“怎麼樣?”
老實說,不怎麼樣。你看照片裡,惡犬們都凶神惡煞面色嚴肅,本喵也顯露獠牙氣勢無雙,可丁玲呢?傻咧着嘴,摟着我的手還很搶鏡的比了個剪刀手,她就不覺得畫風很詭異麼?
這麼說吧,整張照片的構圖,那就是左青龍,右白虎,龍頭在胸口老牛在腰間。可偏偏被圍繞在中間的主角,是隻Hello kitty……
算了,你嗨心就好,不過別往主頁裡傳啊,本喵可丟不起那個人。
……
凌晨,我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來自上方的震動,當時也沒在意,只當是睡相不好的丁玲又在烙着燒餅。
可過了一會,我就聽見飯廳裡野狗嗚嗚的低鳴。
什麼情況?
我翻身起來,只見房門大開,走出去一看,丁玲穿着秋衣球褲,傻乎乎的站在飯廳那傻樂。惡犬和一隻耳它們早醒了,都好奇的看着她。
她伸手摸着空氣說:“喵喵,你快點讓它們站好嘛。”
我莫名其妙的撓撓耳背,丁玲好像是在跟我說話,可我在次臥門口呢?
我試探着喵了一聲,丁玲還是背對着我,嘿的一聲傻笑道:“這才乖嘛,來,說茄子~”
茄你個鬼啊!
惡犬和一隻耳它們還記得上次拍照的情況,就是在茄子之後就出現閃電的。於是聽見這個熟悉的詞,整齊劃一的集體回頭躲避。
而丁玲呢,根本視而不見,低頭道:“喵喵你看,這張是不是採光差了點?”
……黑燈瞎火的採那門子的光啊?
我忍不住走了過去,仰頭一看,她手裡既無手機,眼睛也沒有睜開,傻咧着嘴還在那嘟囔:“喵喵,我們在來一張。”
……睡迷糊了吧?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過夢得如此彪悍的,舍她其誰?
我撓一把她的褲腿,“喵~”
“餓了呀?你看這是什麼。”她說着右手翻出一物,是削尖了的鉛筆,也不知道她何時拿在手上的。
她見我不回答,就舉着鉛筆說:“不是你愛吃的麼?來,我餵你,吃啊?怎麼不吃啊?”
說着,她就手握鉛筆,對着空氣在那捅啊捅的,捅得我是心驚肉跳的。要那團空氣是我,都不知叫她捅死多少次了。
偏偏她還以爲是在餵我吃火腿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