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風開始有些悶燥,陽光也開始耀眼,中雲學校公共體育活動場地上之某處籃球場,耀鑫他們五人逐漸在睡夢中醒來,幾人都還在恍惚間,忽聽到一聲渾厚大喊:“列隊!”幾乎條件反射,耀鑫他們幾個人還沒想清楚是怎麼回事,五個人便一排列好隊了,索性隊伍不長,看不出所謂的參差不齊。年輕的教官看着這幾個孩子的模樣,嘴角略提,微笑道:“怎麼!都還沒清醒麼?”耀鑫他們此刻腦袋都是一片空白,只是紛紛“嗯”了一聲。見他們這樣,教官心想,那就讓你們站着吧,也就沒再說話,拿着耀鑫他們的籃球玩了起來,“啪”……
“你站着幹嘛”、“你也站着啊”、“對啊,我們站着幹嗎”、“咱們好像睡着了”、“那現在幾點了”、“感覺不是九點就是十點了”……
“一二一,一二一……”足球場洪亮的稚嫩聲音響起,耀鑫他們尋聲望去,只見那足球球場綠茵上上站滿了新生,而且這些新生都穿着迷彩服分成幾塊的列着隊伍在軍訓,看到這裡,建民開口說道:“他們好像在軍訓了。”
葉龍:“那咱們?”
這時,“糟糕!”大家一起喊道,然後就想往足球場那邊跑去。
“等等!”耀鑫說道,“我的球。”然後耀鑫又對着一旁穿綠色軍裝玩着籃球的人說道:“我們要走了。”
“你們清醒了!”那人打趣道。
大家聽到面前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好耳熟,其中曉鵬說道:“這聲音跟剛剛夢裡喊‘列隊’的那個教官好像。”
耀鑫:“什麼好像,根本就是一個人。”
建民:“那剛剛?”
葉龍:“切,被耍了。”
耀鑫:“快把球還我們,我們還要軍訓,沒空陪你玩。”
一旁沈塵卻是直接走到這看似也是教官的人眼前,望着這比他身高將近兩個頭的教官,似乎是害怕,沈塵再沒有動作。其他人不解的看着沈塵,不知他到底要做什麼,而耀鑫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衝了過去,推倒沈塵,只見被耀鑫推倒在地的沈塵,額頭滿是汗水,葉龍和建民趕忙跑過去扶起沈塵。
葉龍問道:“沈塵,怎麼回事?”
建民:“怎麼冒那麼多汗?”
耀鑫此刻則充滿敵意的看着這位疑似教官的人,心裡卻無端冒出恐懼的感覺。來到耀鑫身旁的曉鵬第一次看見耀鑫這樣的眼神,心跳突兀的加快,說道:“耀鑫,你這眼神好嚇人。”
“我沒事,我剛只是想直接從他手中拿回球,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可不知爲什麼我突然覺得好重,想要伸出手,卻無法動彈,然後就使勁用力,反而憋出一腦子汗水。”沈塵說道。
事情並不是這樣的,耀鑫聽到沈塵的話後這樣想到,雖然不知道大家爲什麼都沒察覺,可耀鑫就是感受到了危險,望向那個人說道:“球,要怎樣才能還給我們?”
這傢伙?難怪我覺得這裡有趣,年輕的教官一開始就一直臉泛笑意的看着他們,聽他們又提到自己手中的籃球便說道:“給。”然後就把球丟了過去,這讓耀鑫他們很是不解,怎麼這麼容易說還就還。這時年輕的教官突然面容嚴肅起來,不過語氣卻是誠懇:“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們,你們的軍訓由我來指導,可以嗎?”
這下耀鑫他們更是迷惑了,葉龍:“等等,我有好多問題。”
耀鑫則是直接問道:“你是學校請來的教官麼?沒記錯的話,是一個班一個教官帶軍訓的,還有如果你是教官卻還反過來拜託我們,這些我們都不明白?”剛剛感應到的危險感突然消失,耀鑫心想可能是錯覺,如果對方真是軍人,讓他感覺壓力很大而且危險那也正常,這也可以解釋沈塵爲什麼剛剛說好重的原因,就如同下象棋一樣遇到真正厲害的人一樣,自己也會有類似的感覺,畢竟這完全是不同等級的世界,只不過那是得在對應環境才能體現,而面前這個人似乎不受這個限制,再說了,對方到現在都沒有對他們做出任何危險的事情,只不過是自己的感覺而已……想及這裡便不再帶着敵意,但還是警惕的看着對方。
有趣的看着這位問話的學生,年輕的教官並沒打算隱瞞的耐心說道:“我可以說是被學校邀請來的,也可以說是自己來放假的,但放假期間很無聊,學校也沒安排班級給我訓練,本來我也沒這心思,不過當我踏進這校門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們幾個人了,緣分吧!看見你們之後,突然就冒起要好好操練你們幾個的想法,這想法相當強烈,便一直在這裡等你們醒來,就剛剛我還跟你們的老師談過這事了,她說只要你們幾個人同意然後再讓你們親自跟她說聲就可以了,所以我拜託你們。”
建民聽到這話,高興的說道:“真的?那可以不用像他們那樣在太陽底下爆曬,舒舒服服的過上一個星期啊?”建民邊說邊指向足球場那些正在軍訓的學生。
曉鵬:“同上。”
葉龍:“嗯,要能那樣,我就同意。”
耀鑫不屑:“沒出息,這樣就妥協,要我們想幹嘛就幹嘛才行,否則免談。”掌握主動權,豈有不多佔點便宜的道理,大家聽到耀鑫這般說便都紛紛點頭表示贊成。
還討價還價?可這樣訓練還有什麼意思,罷!強求不如自願,想及這裡,年輕的教官目光注意到了剛丟過去被耀鑫接過的籃球,說道:“在答應你們之前,我可以問一件事麼?”
“問吧,只要你答應,什麼事都好說!”耀鑫樂呵呵說道,其他人也是一臉高興,難得遇上這麼好的事,可以不用軍訓。
年輕的教官便開口了:“你們是不是很喜歡籃球呢,我猜昨晚你們都在這裡通宵玩球了吧!”
“廢話”、“無聊的問題”、“同上”、“陪耀鑫的”,大家紛紛答道。而卻突然有人說:“不喜歡籃球。”大家都尋聲望去,見是耀鑫,都大感不解,明明這傢伙的興趣是最大的,也是最熱情的,怎麼……耀鑫此時彆着臉,努着嘴,那生氣的模樣可真正太,而他心裡正想着爲什麼總是喜歡問我這個,好像我不能打籃球似的。
得到大家的回答,特別是最後那最矮也最惹他注意的學生,明明比誰都愛籃球,那傢伙難道都不知道被自己的眼神背叛了麼,回答他的話時候是那麼專心的看着手中的籃球,這樣正好,年輕的教官這樣想着,然後身形一動,大家只感覺到有身影於面前閃過,接着就聽到正在專注看自己手中籃球的耀鑫懵懵說道:“怎麼回事,球,球不見了。”
聽到“啪”聲,大家都望過去,才知道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年輕的教官拿走了,只見這教官嫺熟的運着籃球然後藉着助跑的前推力,於兩分線外起跳,他要幹嘛,投籃?可看樣子並不像是投籃啊。對,這年輕的教官確實不是要投籃,整個人似乎騰飛一般往籃球筐方向飛去,最後“哐”的一聲,雙手扣籃,似乎沒把握好方向,籃球砸到了邊框彈了出來。此時雙手抓在籃球筐架上還蕩着身體的教官,表情很是豐富,本來還想炫一下,結果失敗了,早知道晚一點起跳就好了,這下可好丟臉丟大了。
耀鑫他們看着眼前這一切,對這位教官的態度大爲改觀,一直以爲軍隊就是呆板的玩意,在裡面的人就只知道鍛鍊身體和學習打仗而已,沒想到還會打籃球,而且這麼厲害,雖然這教官有着一定身高的優勢,可在這麼遠起跳灌籃,雖然失敗了,可這彈跳力是毋庸置疑的,還有剛剛那搶走耀鑫球的速度……想着這些的耀鑫他們幾人似乎忘記了,軍人最明顯的優勢就是身體素質很好,速度與力量足夠,任誰都可以做到剛剛那般,跟會不會打籃球沒什麼關係,不過眼前這名年輕教官在軍隊裡偶爾也會打打籃球,這並不假。
鬆開雙手,跳下來後的教官雖然心裡有點不自信,不過還是笑着說道:“怎樣?雖然沒扣進去。”
“厲害!”耀鑫手裡抱着剛灌籃失敗彈開的球開口說道,“可你這麼厲害,跟我們打球有意思嗎?”其他人也跟耀鑫一樣,以爲這位教官突然搶走了他們的球,然後來這麼一下,是要和他們一起玩球的意思,所以也都同意耀鑫的話。
見他們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教官笑道:“你們既然那麼喜歡籃球,難道對這樣的速度和彈跳力不感興趣麼?”
聽教官這麼說,大家也不是蠢蛋,一下子明白過來,耀鑫首先開口:“你能訓練我們達到你這樣的程度?”
葉龍:“我不怎麼喜歡過於透支的訓練,但是籃球的話,我同意,希望你的訓練不會跟足球場那邊一樣無聊。”葉龍說完看向那邊足球場上到現在還是:一二一,一二一的齊步走,要麼就是站軍姿一動不動的,輕哼一聲表示不屑。
建民:“對,而且要是知道你只是覺得來放假無聊,隨便耍我們玩玩,我們隨時都會退出。”
曉鵬:“同上。”
沈塵:“他們說的就是我要說的。”
見大家總算鬆口,教官心中大感輕鬆,這比訓練新兵痛苦多了,不能來硬的,而自己更是不想對孩子耍什麼心機,只能這樣好好商量,回答道:“我的訓練麼?到時你們就知道了,只是這和籃球沒有關係。”
“那還猶豫什麼,大家,我們走。”葉龍聽到這教官這麼說,率先離開,其他人也一一跟着葉龍離去。
見他們就這樣走了,此時年輕的教官心裡別提有多鬱悶,雖然他們這樣的反應自己也有猜到,可話還沒講完……年輕的教官馬上接着講完他要說的話:“籃球技術再好,身體素質不行那一切都是扯淡。”說完後,見他們幾個人還是沒有回頭的意思,看來緣分止於此,而再看向那名最讓他注意的矮瘦學生,心中更是大嘆可惜。最後不知怎麼回事,那名讓他倍是注意的同學突然轉身跑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說道:“我們的老師是哪位,我們想跟他說同意讓你訓練,可是我們都沒見過他,你跟他見過,一起走,幫我們認一下。”
見這傢伙突然跑回來這麼說,年輕的教官也不作何猜想,直接問道:“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籃球技術再好,身體素質不行那一切都是扯淡。”耀鑫重複着這話,之前想不明白的那個問題也迎刃而解,他很期待這位教官能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同時耀鑫似乎不再害怕面前這位教官,又直話說道:“你一定是很厲害的軍人吧!站在你身邊感覺壓力好大哦,不過我很高興,因爲感覺不到危險了,不知道爲什麼葉龍他們就一點都不怕你。”
果然是這樣,除了剛剛我釋放了一點氣息被他察覺到之外,然後氣息一直都是很好的收斂着,他一樣能夠感受到,年輕的教官笑答道:“早知道那一句話就可以讓你們同意,我就不拐那麼多彎了。”說完頓了一下,才又說道:“可能我經常執行任務,導致自己總會散發出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吧。”說完似乎並不想聊這些,年輕的教官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耀鑫,還沒好嗎?”一直在前頭等這他們的葉龍幾個人這時正返回來想看耀鑫和教官怎麼那麼久還沒過來,其中建民遠遠的便喊話問道。
“我姓王,剛他們叫的就是我名字,我們走。”耀鑫微笑道。
在去找老師這短短的幾步路上,耀鑫他們都向教官介紹了自己,並且還和教官聊得很來,從一開始的陌生人,變成現在朋友一般,發展的快了些。有人很奇怪耀鑫他們對教官完全沒有敬畏之意,只能說他們的認識方式有些不一樣,在彼此誰也不知道是誰的情況下,都能談那麼久,但相信很快,這敬畏之意就會在他們心裡慢慢萌生的,這一切並不晚。很快,大家便找到了他們的老師,見是校籃球隊教練時,他們都驚訝了一下,不過事情很順利。期間足球場上的其他教官看見和耀鑫他們一起來的教官時,都紛紛原地行起軍禮,直到這名教官帶着耀鑫他們離開爲止,這可讓耀鑫他們大大虛榮了一把,同時心裡更是好奇這名年輕的教官是什麼來頭,然而幾人都是敢猜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