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梨覺得這句話帶着一股搞事的意味。
可好奇仍舊讓她問了下去:“那您做了什麼?”
霜寒淡淡一哂:“也沒什麼,就覺得那個天道太噁心,給了它一劍,送它去見法則了。”
錦梨果真跳起來了。
她捂住嘴,震撼的望着霜寒,整張臉上就寫了幾個字——“你是在開玩笑嗎?”
霜寒冷漠回望她——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錦梨放下手,心中依然震撼無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震驚這位霜寒前輩的膽大包天,還是該佩服她的實力。
畢竟,在混沌神界衆生最恨極了天道的時候,也只是在想應該如何封印它。
——當然,這也和沒誰覺得自己能斬殺天道有關。
可霜寒就這麼幹了。
她不止這麼幹了,還成功了——錦梨還沒問結果,可她看霜寒的模樣就知道,霜寒前輩應當是成功了的。
“您、您可真是……”錦梨語塞了好一會兒,最後只能給霜寒比了個大拇指,“太厲害了!”
“厲害?”霜寒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有些嘲諷的笑了一聲。
她目光朝四野望了一遭,又低頭打量自己:“真要厲害,我就不至於在這個鬼地方待數萬年了。”
錦梨一直沒敢問這個問題,這會兒聽霜寒自己提起,才試探着問道:“您在衆神淵,是因爲……”
霜寒承認得很爽快:“就是因爲我斬了天道,受的懲罰。”
錦梨肅然起身,衝着霜寒行了一個大禮:“前輩大義。”
霜寒擺擺手:“停,放下手,坐下。我可沒什麼大義,斬那個狗東西非是爲了衆生,純粹是因爲看它不爽而已。”
錦梨:“……”
她還是認真的說道:“不論前輩初衷如何,您確實是救了混沌神界衆生。”
霜寒卻一下子懨懨起來。
她看了錦梨一眼,搖頭說道:“我能告訴你的,差不多都告訴你了,我斬殺天道七百年之後就被鎮壓在了此處,一晃這麼長時間,連神界變成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錦梨聽她話語之中的黯然,連忙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您就、就沒有辦法出去嗎?等我出去以後問問我天道爸爸,他……”
錦梨突然住了嘴。
因爲她看到霜寒笑了。
她這次來見霜寒,對方笑的次數不少。
可笑得這樣暢快還是第一次。
錦梨一下子愣住了,她這個時候才發現,霜寒劍主不應該是個冷冰冰的樣子。
她分明就應該這樣,暢然大笑,意氣風發,風流颯然。
這樣纔像是傳聞中那個無法無天的萬兵之祖,像那個因爲不高興就能一劍斬殺天道的劍祖霜寒。
她呆呆的望着這樣的霜寒,耳邊就響起了霜寒的冷笑聲:
“你天道爸爸?他敢來見我麼?”
錦梨:“???”
這個話語???
她想問什麼,霜寒卻重新躺下了,背對着她,長髮垂落地上,一如她初見這位前輩時的樣子。
“你在此將魂珠融合完了,就走吧。”霜寒淡淡的聲音響起。
這是霜寒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