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李天照的疑問,天辰老祖的臉色頓時一僵,許久之後才嘆了口氣道:“一開始在我們遇見的時候,我就說過了,這件事情我不方便講……並不是因爲其他,而是因爲師父和以前的前輩……他們已經全部都……”
話說到一半,天辰老祖莫名哽咽了一下,讓三人更是焦慮。
“師父他怎麼了?”
“他們全部都犧牲了。”
“什麼?”
這對於李天照三人來說,毫無疑問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不,不可能的!師父他們實力如此高強,怎麼會全軍覆沒呢?你在騙人!”郝子月上前一步,憤怒道,在她看來,極有可能是眼前這波人爲了搶奪天辰宗的權利,故意說下這樣的謊話。
天辰老祖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其實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也不相信……但我們不得不相信,因爲當時一起犧牲的人,除了我們天辰宗的強者之外,還有其他宗門的強者……所有的強者都好像踏入了一個異空間般,再也沒有回來。”
“什麼?”李天照急切道,“你把具體事項說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說來也巧,這件事情也是第三百年前……”
也是在三百年前?
事情真的怎麼湊巧?全部都趕在了三百年前?
“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下三人都不再淡定了,難道說真的有什麼內鬼?
他們因爲追蹤那些神秘人被困秘境,天辰宗,不,是整個北境的強者們都同時失蹤,這裡面到底有沒有聯繫?
聖嵐懶懶挑眉,笑道:“如此看來,或許這件事情並不簡單,如果三位前輩知道任何的內情,請一定不要有所隱瞞,否則那就是害人害己。”
李天照被聖嵐嚴肅的話訓得猛然一愣,而郝子月則是冷哼道:“哼,我們在這裡說話,哪裡有你這個後輩插嘴的餘地?”
郝子月一早就看聖嵐不順眼了,她承認,自己能夠從秘境之中活着出來雖然是多得了聖嵐,但是聖嵐的年紀實在太輕,資歷實在太淺,就單單看她言語之中的這份張揚,就讓她忍不住想要打壓她一下。
年紀輕輕就已經如此,將來實力再進一步,天辰宗有誰能夠令她臣服?
天辰老祖一愣,嚴重的恭敬也悄然散去,他眯了眯眼道:“三位師兄師姐,師弟已經說過,聖嵐在我們天辰宗的地位絕非一般弟子可比,她是我們天辰宗的英雄和榮耀,所以你們也不要用資歷來壓她,哼,如果一定要說,在我們天辰宗之中,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這個資格用資歷來壓她。”
郝子月懵了,她一開始以爲天辰老祖初次見面時這麼說,只是開玩笑而已。
沒想到他再一次說起聖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難道說,這聖嵐反正有什麼過人之處不成?
不,不可能,聖嵐的實力僅僅只是大玄師,難道還能翻天了去?
想罷,郝子月越加沒有好的態度,冷冷道:“韓師弟,你現在貴爲天辰宗的老祖,我們也一定會尊重你,但是寵愛一個弟子也應該有限度,現在是關於宗門生死存亡的問題,她年紀輕輕一個丫頭,到底知道些什麼?”
李天照和齊樂仁雖然沒有開口,但是他們眼底的神色無不說明了,兩人心中同樣有着類似的想法。
張日青在一旁冷笑,忽然展出一步,對着三人躬身道:“三位前輩,你們有所不知,聖嵐師妹並不是普通的弟子,她的身上可是牽動着我們整個天辰宗的榮辱興衰呢。”
張日青的話帶着無盡的恭敬和奉承,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就是聖嵐的忠實擁護者。
事實上呢?
張日青這個傢伙是很不的聖嵐死無葬身之地,他如此追捧聖嵐,不就是要故意讓郝子月生氣麼?
聖嵐倒是不着急解釋,她淡淡看着臉色已經有些不悅的郝子月,沒有一絲慌亂。
眼前的人如果能對她保持一定的善意,那必定是好的,但是如果她不知進退,又或者想要從她身上獲得什麼不屬於她的東西,那就不要怪她翻臉不認人。
可惜的是,郝子月也算是聖嵐從秘境之中辛辛苦苦拯救出來的人,如果就這樣廢了,她的一顆四級超品丹不是浪費了嗎?
想着,聖嵐看着郝子月的眼神愈加複雜。
只是這樣的眼神在郝子月看來就是目無尊長,張揚跋扈之極。
“聖嵐!你不要以爲自己有這麼一點點本事,尾巴就能翹到天上,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態度?”
這下李天照也遺憾搖了搖頭,似乎聖嵐真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其實郝子月也不是故意要爲難聖嵐,只是她天生性格如此,爲人實事求是,最看不起這些依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人。
所以明知道郝子月的怒火有些過了,李天照還是沒有開口阻止她。
其實怪也要怪三人沒有看到聖嵐親手煉製四級超品丹,更沒有看到聖嵐一一收拾遊蘿夢和張瀟清的樣子,同時還沒有親眼看到聖嵐如何統領弟子開啓地下宮殿、度過難關等等。
所以他們一直以爲,聖嵐手上就算有四級丹藥,那也是宗門的長輩給聖嵐的,聖嵐就算有這麼一些過人之處,也不過是依靠宗門的庇佑而已。
聖嵐炸了眨眼,笑眯眯道:“晚輩是什麼態度?晚輩覺得晚輩的態度沒有問題啊。”
郝子月向前一步,用大玄師巔峰的威壓壓向聖嵐,眯眼道:“你……都已經這樣了,還不知悔改,還說自己的態度沒問題?”
最後兩個字,說的猶如雷霆乍響,大有直接用玄力把聖嵐壓趴下的意圖。
按道理來說,聖嵐雖然和郝子月一樣是大玄師,但是郝子月終究位於大玄師巔峰多年,實力夯實,根基渾厚,聖嵐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就連郝子月自己也認爲她一出手,定然能給聖嵐上上一課,只是聖嵐最好上一個沒事人一樣站在原地,嘴角甚至還帶着淺淺的笑意,那上調的眉梢,澄澈的眸光彷彿在說,“你怎麼就這一點本事呢”?
兩人都沒動,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隱晦的氣息,而張日青又站出來道:“郝前輩,您……唉……還是算了吧,畢竟聖嵐此次在密境之中可是立了大功呢。”
開始規勸的一句話,卻實實在在的往郝子月的心口捅刀子。
張日青的言外之意是,你就算是聖嵐的前輩又如何,你可別忘記了,自己能夠從秘境之中出來,也多得人家聖嵐的幫忙而已。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讓郝子月的憤怒攀升到了極致,她單手一揮,龐大的力量蜂擁而至,直直撞擊在了聖嵐的身上,她怒喝:“豈有此理,你給我跪下……”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郝子月憑感覺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自己的臉上,讓她忍不住口吐鮮血,就連牙齒都鬆動了。
原本好像仙女一樣的人,瞬間就狼狽得讓人側目。
而出手的那個人卻一派風輕雲淡地站在原地,銀色的面具泛着冰冷的光芒,直逼人心。
天辰老祖、莫老都目瞪口呆,幾乎被這一幕嚇破膽。
但是他們並不是擔心什麼,而是擔心帝淵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一巴掌就把郝子月拍成灰燼,然後帝淵再遷怒天辰宗……
雖然說郝子月對他而言的確是心中的一道美麗風景,但是放在真正生死攸關的大事面前,郝子月個人的安危對比起宗門的存亡,就顯得如此不足掛齒。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如果帝淵真的發火了,就算他們兩個人把老命豁出去,也阻止不了他分毫。
其他的峰主、堂主則是滿眼錯愕,不過並沒有人站出來替郝子月說話,畢竟比起郝子月,他們更加偏心於自己的小師妹。
哼,讓小師妹跪?
你算是什麼東西,三百年前的老古董,實力又這麼弱雞,你有什麼資格讓他們的小師妹跪?
郝子月好不容易纔捂着自己腫的得長豬頭一樣的臉,難以置信看着帝淵。
“你……你……”
而郝子月話還沒說完,李天照和齊樂仁總算是回神了,兩人同時圍到了她的身邊,緊張道:“師妹,你怎麼樣了?師妹!”
“師妹,你沒事吧?”
……
郝子月怎麼可能沒事,從小到大身爲天之嬌女的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這直直的一巴掌,又如打入了她的靈魂中,將她所有的驕傲和自尊都拍成了碎片。
“啊……我要殺了你!”
眼看郝子月就要衝上去送死,天辰老祖和莫老自然是不能再袖手旁觀,兩人同時出手困住了郝子月,笑道:“師姐,稍安勿躁。”
“什麼稍安勿躁?你看看你們教導出來的弟子!這是什麼賤……”
“啪……”
又是一巴掌,只是這一次郝子月卻沒有這麼幸運了。
她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重重砸落在了地上,滿臉是血,已然昏厥了過去。
那一襲白衣的男子淡淡睥睨着衆人,好似無窮無盡的夜空展現在衆人面前,直教人感覺自己的渺小,可笑的渺小。
“再敢出言不遜,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