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尋只是恍惚了一下,臉上依舊是寵辱不驚的表情,平靜的提醒道,“皇上,國事要緊,臣妾就不在這裡打擾皇上了。”
沈千尋說完欲站起身離開,但簡玉衍就是抱着她不肯鬆開,他的鼻子在她的臉上極爲親暱的蹭了蹭,低聲曖.昧的說道,“這些朕心裡有數,朕就是想這樣抱抱你。”
“可是這裡畢竟是神武殿,皇上若想親近臣妾,臣妾可以回未央宮等着皇上,皇上還是先將國事處理完.......”
沈千尋的話還沒有說完,簡玉衍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緩步朝着後殿而去。
“皇上.....”
“尋兒,別說話,爲了你,朕甘願做一次昏君,國事明日處理也不遲。”
柳含煙站在大殿門外,目光忽而有些泛潮,眼眸逐漸溼潤,內心很痛,她卻只能緊咬着脣瓣隱忍着,皇上曾經答應她,今日會陪她,只怕現在早已忘記了。
李公公打量了她一眼,淡淡的寬慰道,“柳婕妤,你也不要太傷心了,自從這尋美人被皇上chong幸過後,皇上幾乎沒有再去別的娘娘的宮裡,每天夜裡都只留在未央宮,婕妤已經懷有龍胎,就好生安養,只要生下皇子,皇上的心裡一定會有婕妤的。”
柳含煙的內心不禁有些悲涼,前不久皇上還對她chong愛有加,只是她沒有想到這恩chong竟然如此短暫,她是真心愛着皇上的,但卻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如此涼薄,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奪去自己恩chong的,竟然是自己一直認爲的好姐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緋煙宮的,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翠芙端了一盤點心走過來,柔聲勸道,“婕妤,你沒用晚膳,現在吃些點心吧,不然肚中的孩子會餓的。”
想起腹中的孩子,柳含煙勉強拿起一塊杏仁酥,只是輕輕吃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去,此時的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吃什麼都如同嚼蠟。
“婕妤,你多少吃一點吧。”翠芙繼續勸着。
柳含煙忽而心中升起一股悶氣,她直接將杏仁酥摔在盤中,冷喝道,“我不想吃,快點端下去!”
翠芙從來沒有見她生如此大的氣,心中一顫,隨即端着盤子膽顫的退了出去。
清晨,陸婉與簡玉墨用過早膳,便一起出府,來到了蘇府,即蘇妙語的家中。
蘇老爺果真很有錢,蘇府上下極爲氣派奢華,爲了方便辦事,陸婉與簡玉墨表明了真實的身份。
蘇老爺聽說四王爺和四王妃突然造訪,受chong若驚的同時,心裡同樣有些不安,他迅速帶着自己的夫人徐氏上前跪拜,十分恭敬的俯首說道,“草民參見四王爺,參見四王妃,不知王爺和王妃突然駕臨寒舍,所謂何事?”
“起來說話。”簡玉墨對他吩咐一句,蘇老爺和夫人便站起身,同時招呼着簡玉墨和陸婉坐上座。
他們坐下來的時候,陸婉看了看四周,忽而好奇的問道,“蘇老爺,你的女兒和女婿呢?”
蘇老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立即回答道,“小女和其夫婿,一早便出去了,此刻並不在家中,王妃是來找小女的?”
“那倒也不是,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希望你們不要被騙了。”
“哦?”蘇老爺一臉的疑惑,斗膽着問道,“王妃想要說什麼?”
陸婉便毫不猶豫的直接說道,“這件事情關係到你的女婿,蘇老爺可知冷長卿是什麼人?來自哪裡嗎?”
“這個草民自然知曉,他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只是並未高中,不過草民覺得他十分有才華,將來定會有一番作爲。”
陸婉不禁冷哼了一聲,繼續問道,“那你可知他在家鄉還有什麼親人嗎?”
“這個草民倒沒有去調查,不過據他所說,他在家鄉已經無任何的親人,父母也早已離世。”
陸婉不禁失聲笑了起來,看着蘇老爺好笑的說道,“蘇老爺好歹也是京城有名的人物,怎麼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相信了他的話?實不相瞞,今天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冷長卿是個騙子,他在家鄉早已娶親,並且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但是他爲了貪圖富貴,想要和蘇小姐在一起,便直接拋棄了家鄉的糟糠之妻和血脈至親的孩子,如此薄情寡義之人,蘇老爺怎麼會讓自己的寶貝千金嫁給他?”
蘇老爺和蘇夫人的眼中同時一驚,他難以置信的問道,“王妃說的可都是實情?”
“如若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又怎麼會來找你?蘇老爺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和我一起回王府,他的妻子和孩子目前就住在王府呢。”
聞言,蘇老爺眼中的震驚逐漸化爲憤怒,想他活了大半輩子,竟然被一個無頭小子給騙了,他怎能輕易的嚥下這口氣。
陸婉暗暗打量他的神情,心中覺得他一定不會放過冷長卿,這才滿意的站起身,對着蘇老爺和蘇夫人淡淡笑道,“這些話我已經說了,至於要怎麼做還是決定於蘇老爺,不過我覺得像他這樣薄情的男人,是絕對不值得蘇小姐託付一生的,誰能保證他日後若是飛黃騰達了,不會拋棄蘇小姐?蘇老爺還是自個想想吧。”
蘇老爺隨即感激的說道,“草民謝王妃提醒,不然草民真要被那個畜生騙一輩子了。”
“蘇老爺知道便好,王爺,我們走吧。”
簡玉墨一直像個局外人似的坐在一旁,只是靜靜的聽着,聽到陸婉叫他,他才站起身,和陸婉一起走了出去。
出了蘇府,陸婉十分痛快的笑道,“方纔看着蘇老爺和蘇夫人的反應,只怕冷長卿在蘇府是呆不下去了。
簡玉墨想了想,不禁開口提醒道,“不是還有蘇小姐嗎?畢竟她是蘇老爺最疼愛也是唯一的女兒,若是她對冷長卿有感情,不願意和他分開,蘇老爺還會執意趕走冷長卿嗎?”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在故意裝糊塗?”陸婉白了他一眼道。
“我明白什麼?”簡玉墨不解的詢問着。
陸婉哼笑道,“蘇小姐其實喜歡的人是你,你沒感覺出來嗎?先不說去年她直接將繡球拋於你,就說前幾天的元宵節上,她看見你時,那種失魂落寞的神情,就很有問題......”
“打住!”陸婉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簡玉墨打住,他微微一笑,提醒道,“我們不是在說冷長卿的事情嗎?怎麼一下子扯到我的頭上了?”
“我只是想說,其實蘇小姐對冷長卿的感情並沒有你想的那般深厚,相反,她若是知道冷長卿欺騙了她,一定會更加生氣,說不定不用等蘇老爺開口,她就會先將冷長卿趕出去。”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漫步在街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美人坊,陸婉不經意發現,美人坊對面的店鋪裡似乎在搞裝修,她記得那家店面已經被十王爺買了過去,如今是打算開業了?
“十王爺打算在這裡做什麼生意?”陸婉收回目光,好奇的問道。
“以前聽十弟說過,好像要開一家酒樓。”簡玉墨淡淡而答,並沒有投去過多的目光。
剛好這時,十王爺簡玉生從裡面走出來,看見陸婉和簡玉墨,十分燦爛的笑道,“四哥,四嫂,真是巧啊,我剛要去找你們,沒想到你們自己就先出現了。”
“十弟真的要在這裡開一家酒樓?”
簡玉生順其自然的將目光轉向陸婉,自然笑道,“是啊,是四哥告訴四嫂的吧,我找你們,就是想和你們說這件事情,明天正式開業,希望四哥和四嫂能夠來給小弟捧場。”
“這個自然。”簡玉墨直接接過話道,而後三人便走了進去。
“四哥四嫂覺得如何?”走進去後,簡玉生笑着問道。
陸婉仔細打量着裡面的擺設,與之前屏幽開得玉人坊格局完全不同,簡約大氣,乾淨整潔,一樓的大廳內擺放着十餘張桌子,二樓有雅間,她順着木質樓梯向上觀望,恰巧看見江雨霏從樓上走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在江雨霏的眼中看到一絲不悅,那冷漠的眼神似乎並不想看到她。
陸婉不禁暗自納悶,想着年關之夜與她初次見面時,她還一口一聲四嫂叫的極爲親切,今天怎麼了?她好像沒有得罪她吧?
她再次定睛看去時,江雨霏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她從樓上走下來,對着陸婉和簡玉墨似真似假的笑道,“原來是四哥和四嫂來了,自從在年關之夜與四嫂見過一面,我就一直很想去找四嫂,奈何一直沒有找到時間,又怕直接前去太唐突,所以便擱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