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驗,老夫算是聽出來,今天你們是驗也得驗,不驗也得驗,希望最後能給老夫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這件事老夫決不罷休!”
陳老雖脾氣不好,但不是不講理,話裡話外的意識他已經明白,這是有人在針對他們陳家,而且牢裡那位來頭不小,甚至和右相有關。
待開棺,顧焱微微點頭讓韓曦好好驗,對她的能力他還是有把握的,不然不會這樣貿然的讓她經手此時,雖然此時他們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人,來替他們做事。可這樣的人,只要顧焱一句話哪裡找不到,由此可見他內心對韓曦的肯定有多高。
韓曦先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屍體,爲了尊重死者,在開始驗屍時讓人舉起了布簾遮擋,一旁只留下了陳夫人,一是作證,二是讓他們親眼看到她並沒有徇私舞弊。
差不多一個時辰才驗完,給死者穿戴好衣物,這是韓曦第一次真正的辦案,小心翼翼的同時,也把她所學所見所聽聞都用上。
畢竟這可能是她第一次辦案,也是最後一次,收拾完出來,旁邊已經放好一盆水讓她洗手,感激的看了一眼縣令。
縣令慚愧的笑了笑,這還真不是他想得這麼周到,這是剛剛將軍悄悄吩咐的。
韓曦走到縣令面前,“回稟大人,陳小姐身上有幾個疑點:一,陳小姐雖是窒息而亡,但不是清醒狀態下窒息而死,我們大家都很清楚,人在清醒狀態下被人捂住口鼻,是會奮力反抗。而陳小姐的屍斑,並沒有呈現出這些現象。
二,這是卑職放於陳小姐口中的銀片,有微微發黑的跡象,並不是很明顯,可以斷定陳小姐體內有毒。
三,雖不至死,但可以說明陳小姐在生前有中毒現象。
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陳小姐下體,並非被人死後欺負,是被人用硬物硬弄出來的血跡,其目的爲了什麼相信不用說也都明白其用意!”
韓曦說着把銀片遞給了陳學建,讓他自己看。
“你說什麼?”聽到此處陳老大怒,手裡的銀片被他死死捏成了一團,最後這話給他的衝擊,比聽到孫女體內有毒的衝擊更大。
“陳夫人也是過來之人,剛剛您也一直在旁邊看着,如若不信可以親自去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一看便知,來之前我們也問過穩婆,當時陳夫人痛失愛女,只是讓穩婆匆匆看了一眼,她只看到陳小姐下體紅腫帶血,而且穩婆也只是接生婆,她雖能懂一些,但並不懂如何斷案。”韓曦雖沒經歷過男女之事,但故意弄出來的痕跡還有是有區別的,穩婆也給她說了一些,和她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韓曦接着把絹帕拿出來攤開,白白的絹帕上有一絲很小的木屑,放到了陳學建面前,“這是在傷口裡看見的。”
這個傷口不言而喻是哪裡,大家都懂,後面的陳夫人自然也聽懂了。
“啊!”簾子後面傳來陳夫人的一生慘叫,接着就是下人的呼喊:“夫人,夫人,老爺,夫人暈了。”
“陳老,夫人的反應證明我說的沒錯,此案有太多的疑點,陳老不如多給我們一些時日如何?”韓曦都有些生氣,這手法確實太過於殘忍,陳家小姐可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啊!
陳學建盯着那白白的絹帕,坐着身型都有些晃來晃去,手緊緊扣住椅子把手,看着韓曦問:“牢裡那人可否是右相府裡的人?”
“不是。”
這是韓曦說的,她想了想,顧飛頂多算是將軍的人,不算是丞相府的,丞相府和將軍府應該是分開的,不可能堂堂一個大將軍還沒有自己的府邸!
陳學建斟酌半晌:“好,你們需要多久?”
韓曦:“等疑犯清醒。”
陳學建:“他不是中毒?”
韓曦解釋道:“他的毒很奇怪,並不會要他性命,只是會讓他沒任何反應,如果不是我們出現明日他就要被斬首,一切事情也就塵埃落定!”
其實現在已經很明白,背後的人要麼是要整陳家,要麼就是要陳家顧家或者顧焱反目,可如果顧飛就這樣一死根本沒什麼用,除了陳家死了一個孫女,什麼作用也沒有起到。
“多給你們一天時間,要是沒結果那人必須死。”陳學建雖明白一些,但他不想拖下去,如果找不到兇手,這件事必須有人出來承擔,這樣纔可能會引出背後的人。
“陳老?”曹縣令想多爭取一下時間,一天時間肯定不夠,牢裡顧飛還不知道有沒有清醒過來。
“老夫必須給孫女一個交代,好了,你們都走吧!”既然事情明瞭,陳學建也他自己的打算。這件事不管針對誰,都不可能只犧牲他孫女一人爲代價,牢裡那人必須死!
今日註定無眠,一行人出來已經差不多卯時,趕緊一路趕回牢房,韓曦和顧炎一輛馬車,此時韓曦正沉靜在案子裡,突然聽到一句誇獎:“很不錯!”
“啊,大人這是在誇獎卑職?”韓曦有些受寵若驚,原以爲顧炎會責怪她,畢竟她沒發現什麼很有價值的線索。
而且陳學建的態度很明顯,除非抓到幕後真兇,不然這件事不管針對誰,估計都會讓顧飛陪葬,這就有點讓人頭疼。
“嗯!”顧炎嗯了一聲,雖然韓曦是女流之輩,但留在石嶺鎮那個小地方確實屈才了,惋惜了半晌說:“要不要休息一會?”
這裡回縣衙有一會,也忙活了一晚上。
“好,一會兒到了大人叫一下卑職!”韓曦確實有些累了,剛剛驗屍高度集中精神和注意力,現在鬆懈下來有些累。
不過韓曦再累閉上眼也是這個案子,想着想着真的睡着了一會兒,馬車一停韓曦就睜眼,顧焱只是看了一眼沒說話下了馬車。
一行人趕緊去到牢房,此時大夫正守着顧飛有些昏昏欲睡,畢竟年紀也大了,而顧飛整個人泡在藥桶裡,身上也扎滿了銀針,眼睛是閉着的,看不出來什麼,不知道是桶裡藥的熱氣還是什麼,頭頂冒着一股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