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去哪兒了?”韓曦都在牀榻邊犯困眯了好一會了。
韓嶽把手裡的幾大包藥遞給女兒,道:“曦兒,去把這幾副草藥煎了,每副草藥煎至半碗水即可,爲父沒打開門不要擅自進來。”
“爹,好,知道了爹。”韓曦欲言又止的話終究還是咽回去,接過草藥就轉身出去,順帶把門給帶上。
韓嶽看着女兒,“你有沒有動他?”
“沒有。”韓曦邊應着邊把門給關上,去到廚房開始煎藥,這幾服藥韓曦整整煎了一晚上,天亮的時候纔剛好煎完。
韓曦端着幾碗藥來到房門外,想了想昨晚爹的囑咐,看了看,手騰不出來敲門,只好隔着房門喊:“爹,藥煎好了,能進來嗎?爹?”
韓曦喊了幾聲依舊沒有任何聲響,一點沒猶豫,擡腳就直接踹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她爹臉色蒼白的躺地上。
“爹!”韓曦趕緊進去,隨手把藥放到了地上去扶她爹。
韓曦把人扶起來席地而坐坐好,雖然她內力不夠深厚,但也還不差,剛準備療傷人就醒了。
“咳咳!”韓嶽咳了兩聲,輕輕回頭看了一眼,“你幹什麼?忘記爹怎麼囑咐過你?!”
韓曦淡定的收回手掌,“你不也是,爲了救人舊疾都不顧了,也不想想曦兒可就您一個親人了!”
“藥呢?”韓嶽搖了搖頭,這丫頭每次都拿這事壓他。
韓曦指了指一旁地上的碗,好奇的問:“您認識他?”
不然怎麼解釋她爹這一系列怪異的行爲!
別說這樣救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哪怕就是鎮上有事,他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而且也極力反對她去衙門當差,奈何沒經得住她的軟磨硬泡才就此作罷。
韓嶽搖頭,地上三碗藥,他一一拿起來聞了聞,然後端起一碗自己喝,另外的兩碗遞給韓曦,“想辦法讓他喝下藥,爲父調息一下。”
“哦。”韓曦很是不情願的接過藥碗,走到牀榻前回頭看了一眼她爹已經開始在調息,嘆了口氣然後回頭給躺着的人喂藥。
可試了幾次都順着嘴角留了出來,掰開嘴喂也咽不下去,韓曦氣得真想摔碗不餵了,想想一旁的還在調息的爹,算了,她忍了!
韓曦站直了,很是傷腦筋的看着躺着一動不動的人,她要怎麼才能讓他順利吞藥呢?
在韓曦頭疼的時候背後響起她爹的聲音:“用嘴!”
“啊?爹,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韓曦以爲自己聽錯了,這是她親爹?
韓嶽閉着眼,說:“他現在自己咽不下去。”
“那,那也不能要我用嘴喂藥吧!爹,您怕是忘了我……”
“你什麼?別忘了你是幹什麼的,你以爲公家的這麼好吃?”韓嶽無情的打斷韓曦的話。
其實韓嶽此時真沒想別的,只是覺得,非常時期就該不拘小節,何況韓曦也算拿俸祿的,就更應該如此!
嘿,竟然拿她公職說事!
她還拿她爹沒辦法!
韓曦哼了一聲轉身出去,轉眼的功夫又進來,手裡多了一根小小的竹筒,別說陌生男子,就是認識的她也不能直接那樣啊,虧她爹想的出來。
韓曦在氣頭上就沒有怎麼注意藥的味道,猛地吸了一口差點吐出來,嗯,什麼味道?
“別吐,唯一的救命藥!”韓嶽趕緊說到。
韓曦瞪了一眼趕緊低頭,用力捏住對方的嘴,然後一口氣給灌了過去,然後過去猛地喝了兩杯清水漱口。
還真不是她故意使性子,而是這藥味道怪怪的,說不來感覺,她敢打賭,這人要是有意識一定咽不下去。
第二碗韓曦就沒敢直接一口全含在嘴裡,而是先小小的抿了一口,味道雖然也怪,但比剛剛那碗也好太多了,奇了怪了,明明她熬藥的時候並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啊,這怎麼入口味道這麼奇奇怪怪的。
“曦兒,扶我起來!”等韓曦喂完最後一口藥韓嶽才喊到,過程中一點沒有驚擾,就怕藥打翻了,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再出去跑一趟。
爲了不引起懷疑,他可是每味藥都在不同地方去抓的。
韓曦擦了擦嘴,放下碗才走過去把她爹扶到了牀榻邊坐下,這才問:“爹,你還沒告訴曦兒爲什麼要救他?”
這是她一直很好奇的,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明白。
韓嶽從腰間摸出一塊伏虎狀金黃色的東西,看起來很像老虎,擡手遞給韓曦,說:“放回他腰間去。”
韓曦微眯着眼看了一下,確認到:“這是兵符?爹懷疑他是將軍?”
韓曦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虎符,但她從小她就聽爹說的耳朵都起繭子了,也見爹畫過,所以一眼就認出來。
“曦兒還記得爲父給你畫過的虎符?”見韓曦點頭才又說道:“虎符是皇上調兵遣將用的兵符,用青銅或者黃金做成伏虎形狀的令牌,劈爲兩半,其中一半交給將帥,另一半由皇上保存,只有兩個虎符同時合併使用,持符者即可調兵遣將,這塊虎符不一樣,只有鎮守邊關的將軍纔會有,且調兵遣將不需要同皇上手裡那半塊一同使用。”
“啊?這麼厲害?”韓曦看了看手裡的兵符,然後再看向安靜躺着一動不動的陌生男子,沒移開眼,說:“爹,他這看着也不大吧?”
“嗯!”韓嶽只是輕嗯了一聲沒說別的,朝堂之事他已經好些年不曾聽聞了,而且也與他無關。
韓曦半晌見她爹沒什麼反應才又說:“爹,你救了他,不怕惹麻煩嗎?”
雖然不知道她爹爲什麼隱居於此,但從小聰明的她就知道爹原本肯定是不屬於這裡,他們和這裡所有的人,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爹雖然常年舊疾纏身,但功夫卻很好,她的一身功夫都是爹親自傳授,可又教她功夫,又叮囑她,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功夫傷人,還要隨時懂的隱藏自己的實力,就她假裝的這些皮毛都比衙門裡的其他捕快身手好,用她爹的話說,足矣!
“醒了就讓他趕緊走。”韓嶽說完就起身去學堂,沒有多停留。
如果不是見到那塊兵符,他是真的打算見死不救,見到兵符讓他不救他又辦不到。
韓曦直接傻眼!
這樣子和他救人時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