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衆朝臣驚詫不已的原因,正是因爲此人是翰林院的侍講學士程煬,只不過是一個四品官級,而且在朝裡朝外的爲人據說是吝嗇錢財到一定程度的,如今竟然能附和太子提議捐軍餉二十萬?這怎麼不讓他們驚訝。
君擎烈看着站出來之人,亦是驚詫萬分,緩緩開口道:“好!朕亦是認爲太子這提議可行,程愛卿認同太子的提議,願捐二十萬兩,實屬難得,理應嘉獎!大臣臣工們覺得如何?”
其實,捐餉本不是什麼難事,但捐多少,如今卻讓朝中有心思的大臣們猶豫不堪了,前一刻已經有了一個出頭鳥了,二是,若是他們這些官階比程暘這個四品官都捐得少了,定然會落人口舌。每個人都有私心私慾作祟之時,誰會甘願拿出自己的錢來作軍餉,這太子真真是給他們這些朝臣出了一個大難題啊!
只見君無言一身鑲金邊錦袍,優雅地緩緩邁步轉過身,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卻依舊透着些許病態的白,光潔白皙的臉龐,甚至能清晰看見細如毫髮的血管。
然而就這樣一張臉,卻透着棱角分明的尊貴霸氣,他冷肅地掃了一眼衆人,開口道:“各位大臣都應該知道,如今國庫空虛,今年各地收成着實欠缺,漠北狼的肆意侵擾進犯,就是對我君國的侵辱,亦是對我君國各臣工們的侵辱,而今要共御外敵,有兵無餉豈不成了笑話。”
君無言烏黑深邃的眼眸,有着一絲冷冷的倔強和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繼續道:“本宮自是清楚,一時要讓各位臣工們拿出自己的錢財來爲國盡心,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不過,若是能夠籌集軍餉將漠北狼趕出君國,還君國百姓一個安定太平,本宮大可以在此保證,此次捐餉絕非有去無回。”
說罷君無言朝着君擎烈拱手低頭道:“父皇,您覺得如何?”
“太子此番話甚是在理,朕自然應允,衆愛卿欲意何爲?”君擎烈倒是知曉君無言的意思,遂即與他配合道。
司徒青聽着君無言這一席話,心中明白的知道這是君無言的佈局,但此刻不是他說話的時候,便趁機朝他身後之人起了個眼色。
他身後的正是戶部尚書李文則,此刻恭恭敬敬地立刻上前回稟道:“皇上,爲國捐餉自然是身爲臣子們爲國盡的一份心,但衆臣也並非是食君俸祿之臣,想必能拿出來的銀兩也沒有多少數目啊,如何能夠用這麼數十萬兵馬?”
戶部尚書李文則說這話看似圓滑在理,但實則卻是在推脫。他這話倒是引發了朝中司徒青一派的官員的共鳴了。
君無言看着一半的朝臣們藉機議論搖頭,看此情況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眼神銳利犀利地看着戶部尚書道:“依戶部尚書李大人這番話的意思,是覺得朝中大臣多半是沒錢捐餉的,而本宮太強人所難是嗎?”
李文則搞不懂君無言這話的意思,但自認爲老道經驗的他,做了戶部尚書這麼久了,在朝堂中的地位也不一般,所以才故作坦蕩地擡頭回道:“臣不敢妄議,只是就事論事,若是有失言之處,還望太子殿下……”
“好~既然李大人說是
就事論事,那本宮就讓你看看,何爲就事論事。”君無言冷淡的打斷他的話,讓人遞了幾份厚厚摺子交給君擎烈。
“父皇,您先仔細看看這幾份摺子的內容。”君無言靜默地立在大殿上,眼神沉靜,令人不敢直視!
內侍將摺子恭敬地交由君擎烈,衆人都驚愣地看着,不知道這密摺寫裡是什麼,有一部分大臣甚至不知爲何,看着君無言看他們的眼神還有些心虛起來,忙於擦着自己頭上的冷汗。
君凌霄眼神詢問司徒青,現在的這局面到底是何情況,君無言在玩什麼把戲?可是司徒青亦是有些疑惑,可看着君無言勝券在握的氣勢,卻不由得提起了心。
君擎烈眯着眼打開摺子,仔細的看了起來,可是越看越怒意滔天,纔看了兩份,君擎烈便猛地一拍龍椅,驚得衆人皆跪了一地,不敢吭聲。
君擎烈怒聲道:“太子,這摺子裡面的內容可確實屬實?!”
君無言擡頭看向李文則,聲音清冷,無比攝人:“有證據確鑿,父皇還有何疑慮不防當面問問戶部尚書大人和其餘相關的大人?”
此話一出,李文則有些驚駭地看着君無言,又看了看君擎烈望着他那怒意滔天的眼神,不自覺地顫了顫,跪在殿上磕頭道:“皇上,臣不知啊!”
司徒青低着頭始終陰沉地臉色,思索着,看來這次君無言是要對李文則下手了,李文則他大不了忍痛捨棄,但是令他暗沉的是,君無言可有抓住他的把柄卻尚未可知了。
“哼!這幾份摺子包括這確鑿的證據擺在朕眼前,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可是要自己看?!”君擎烈猛地將摺子朝殿中跪着的人一扔,威嚴加上怒意十足的語氣,震顫着整個大殿。
“還有你們幾個,戶部三品侍郎,副尚書,這裡面皆有你們私吞國庫銀兩和挪用國庫錢兩的證據!兼職罪大惡極,你們給朕從實招來!”君擎烈怒朗道。
李文則強裝鎮定地拾起摺子散落在大殿上的摺子一看,立刻大驚失色,連忙朝君擎烈駁道:“皇……皇上!皇上這不是真的,臣冤枉啊!”
被點名的戶部三品侍郎和戶部副尚書也顫抖着身子看了看那些他們親手寫的字跡,經手的國庫銀兩證據,頓時就跪不穩了,失聲叫喊着:“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司徒青這時才微微擡頭看了一眼君無言,不覺一怔,只一眼就看到君無言那冷芒四射的寒意,彷彿就等他這般。
“什麼,李大人他們竟然私吞國庫?挪用國庫錢兩?”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是啊,真想不到啊~”
殿下跪着的臣子們有些震驚不已地低聲議論道,此刻朝堂已是危機四伏了,沒想到他們的太子殿下竟然查出了這般大的事情來。
“哼!你們還敢說冤枉?證據擺在面前了,還敢在朕面前抵賴?!來人!將他們關入大牢,明日午時三刻斬立決!”君擎烈站起身,怒意滔天的臉威嚴不已,這一聲令下,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李文
則和其餘兩個人聽到這令,皆是不敢置信,失聲力竭地狂叫着,可是等待他們的確實被侍衛拉下去的狠決。
君擎烈沒有絲毫收回之意,怒目看着他們。
李文則見此無望了,只能看向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地喊到:“左相大人,左相大人!”
君凌霄看了一眼他外公司徒青,依舊是面不改色,彷彿恍若未聞。
他冷眼陰鷙之色,他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但他也知道司徒青絕對不會有所動作的,他了解司徒青,一定是舍車保車!
君擎烈聞言威嚴自怒地眯了眯眼,神色不明地看着司徒青,“怎麼,左相有話說?”
衆人包括李文則皆是目光直直地看着司徒青,等待着他開口,可等了許久,等來的卻是司徒青這樣一句回話——
“皇上,臣無話可說。”
幾近置身事外的一句話,卻讓李文則徹底傻眼了,一直被侍衛拖下去都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就這麼短短一刻,就將一直以來佔據戶部官位的李文則拉下了馬,連帶着兩個戶部的官員,這可是震驚朝堂的大事啊!
君無言面容淡漠地看着剛纔這一幕,一身象徵着太子尊貴王者身份的他,那運籌帷幄的氣場,看得那些擦汗慶幸自己沒有被他查出來到皇上面前,不然他們的下場恐怕也是如此。這一場捐餉引來的大風暴,他們都快承受不住了。
殿上此刻沉寂一片,都不敢亂說話了,君擎烈冷眼看着,開口下令道:“戶部尚書李文則連帶戶部侍郎、副尚書,私吞國庫,罪不可恕,除此外,即刻將其人的私吞國庫財產家產沒收入庫,以備出兵漠北,此,以震效尤!”
所有財產沒收入庫?以李文則這幾個管國庫的大臣,都不知有多少錢,看來這次出兵漠北,軍餉都不用擔心了,思及此,有心思的衆大臣皆是明白了太子的意圖了,借捐餉一事引出這麼一出,實在是令他們措手不及啊,看來這捐餉他們還得乖乖地捐,不然,下一個被拉出來的,或許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了。
“皇上,臣願爲出兵漠北捐餉十萬兩!”一箇中臣出來朗聲跪說道。
君擎烈點頭,“好!”
“臣願捐餉十萬兩!”
“皇上,臣也願捐十萬兩!”
“臣願捐餉十五萬兩!”
“臣願捐餉二十萬兩!”
……
坐下的大臣紛紛揚揚地表明自己的捐餉決心,頓時大殿之上揚起了一股激動不已的捐餉之氣。
司徒青陰沉着臉,袖子下的手握緊拳頭,只到最後,朝上就算是他的一派的人也都一一出來捐餉了,這局面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今日,他是敗了一回了!而且,敗給了君無言!
君凌霄立在司徒青旁邊,亦是感受到前後夾擊的局面,李文則已經保不住了,他們在財力上失去了一大損失和助力,此刻卻還要面臨捐餉。
而在這最後捐餉聲中,他們這些人猛然聽到——
“父皇,兒臣願拿出太子府五十萬兩,用作軍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