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兩個服飾華麗,威儀派頭十足的人被簇擁着走上樓來,其中一個爲首的人道:“我可以證明。王意正是在下的犬子,不知道在下可有資格?”
一些公子哥們都紛紛露出驚奇和懼怕之色,都紛紛行禮作揖,因爲這羣人中,有的是他們的爹爹和伯伯,爲首的一個是知府楚大則,而說話的則是吏部主郎王琅。
王意在衆人震驚聲中,大步上前,當頭便拜,“父親!”假裝激動得流出淚來,心想皰倉之找的便宜老爸相貌不俗,又是一個不小的官,這個靠山不錯!
王琅年方五十,本朝修煉勁氣,當官的壽祿都很長,正是壯年,臉色白嫩毫無皺紋,保養的很好,他看見王意跪下,忙伸手相扶,也激動起來,扶着王意的手微微顫抖,隨即撫着王意的肩膀,輕聲說:“爹爹無能,讓你受苦了。”
這句話情真意切,王意感受到溫暖,竟然也有些感動,眼角不覺真的有些溼潤了。
“爹爹別這麼說,孩兒這些年在楚府過的很好,只是未在爹孃面前盡孝,心中愧疚!”
王琅哈哈大笑,十五年來,本以爲被人奪走的孩兒已經死了,哪知道突然遇到了長生門的七大執事之首的賈仙皰倉之。說他兒子沒死。他便據皰倉之之言去調查,果然發現王意是他親生兒子。如今王意出現在眼前,還這麼英俊乖巧,心裡歡喜,“等下再敘父子之情。”
轉臉對越華龐冷哼一聲,“方纔便是你,辱罵於我了?”
越華龐早嚇得臉色發白,又素知王琅心狠手辣,可是此刻不能認錯,否則難逃處罰,便辯道:“王意之前的確是世奴,所謂不知者不怪,我罵的是他,可是無心的。我收回剛纔的話。請王大人原諒。”
王意見王琅露出殘忍的邪光,知道他想嚴懲越華龐,給他這個兒子做見面禮,也告誡別人,他如何疼愛兒子,不許受別人侮辱。
“爹爹,此子辱我,不用爹爹出頭,我約他一個月後比勁,親手打敗他,以雪今日辱罵我之恥。”
王琅不在意地點了點頭。他知道王意修煉勁氣不久,實在很低微,可不能寒了他的心,答應下來也不算什麼,要是實力差距太大,便派出死士,暗中殺了越華龐,也就沒什麼危險了。
王意盯着越華龐,狠狠地說:“下月今日,我們在此樓下比勁,看你口中的賤奴,怎麼打敗你這個所謂的公子哥!”
越華龐雖然懼怕王琅,可對勁道低微的王意可是不怕的,心裡還有些歡喜,不明白這小子一個外勁二層的境界,竟然敢挑戰他外勁七成,可能是患了失心瘋吧!冷笑道:“那可要領教了。不來的便是烏龜。”
“好了,好了,不要被旁的不相干的雜人打擾了興致,今日你們父子相聚,必定有體己話要說,明日我備下酒宴,給你們慶祝如何?”說話的正是楚大則。旁邊跟隨來的官員們也都紛紛道喜附和。
王琅遲疑地說:“這如何使得?”王族和楚族是本朝兩大世家,不僅在朝中爭權,在地方上也針鋒相對,楚大則剛到茶山一年多,遠還沒有立足,一心想拉攏他,雖然兒子曾被楚府收養,可是賤奴一個,自然沒什麼好的招待,可不要領他什麼人情,便想找藉口推掉。
王意插話進來,“如此那便打擾楚叔叔了,小侄多年在楚府,深得照顧,尤其是兩位小姐還有丫鬟添衣,都對我有恩,明日必定備厚禮相謝!”接着便拜了下去,又對衆人都施禮問候,衆人聽說剛纔他作詩得了第一,都贊他多才懂禮,王琅可生的一個好兒子。
王琅急於帶兒子回家,衆人都曉得他的急迫心思,都紛紛請他自便,二人一路騎馬並行,王琅告誡王意:“兒啊!我王族和他楚族從朝中到朝外,一直互相爭鬥,你別看他楚家是茶山知府,可也不在你爹爹眼中……”
話還沒說完,王意跟着說了一句,“爹爹,你可知道,楚大則妹妹楚飄渺,已經修成賈仙!”
“啊!”王琅嚇得勒住了馬頭,發覺有些失態,這才緩緩放了繮繩,慢慢前行,沉吟了一下,問:“聽皰仙人說的?”
王意點了點頭,“楚飄渺是長生殿寧碧容的徒兒,皰仙人有意讓我拜入楚飄渺門下,修習【寧氏武禪勁】,這纔沒收孩兒爲徒。是以必須得對楚家示好,這纔有希望被收錄。楚族無所謂,可是這楚大則這一家嘛,爹爹心裡明白!”
王琅久混官場,哪裡還不明白這層關係的意義?長生殿寧碧容可是長生門七大長老之一,比皇帝權力還大呢!二人相視一笑,王琅心裡高興,“我得了一個好兒子!孩子,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以後你想做什麼,必定全力幫你。快走吧!去看看你可憐的娘。”二人打馬而去。
到了王家,王張氏見了王意,哭得昏天黑地,摟住便不放手,當夜死活留在了內宅居住,就差同居一牀,把他當小孩子一樣抱着睡了。
第二日王家備齊了厚禮,楚府上下全都照顧得到,尤其是王意口中的楚家兩位小姐,還有婢女添衣,禮物都重了兩倍,都當恩人一般。反正爲了和楚府搞好關係,就當做王意曾受楚府大恩。王意一個賤奴,在楚府的事,楚大則夫婦又不瞭解細情,只會以爲他當真在楚府受到照顧呢!
楚飄渺是楚大則妹妹,三十多歲,便修煉到了賈仙境界,而且是七大長老之一的寧碧容的愛徒,以後很有可能修成勁仙,成爲七大長老之一,那楚家可就飛黃騰達了。
本朝雖然是皇帝獨尊,可其實長生門是背後最強大的後盾。七大長老一起商議的決定,比皇帝的命令還有效。如果七大長老聯合廢除皇帝,也是有這權利的。當然皇帝背後也有長老支持,否則也登不上皇位,總之長生門長老,不僅在長生門有偌大權利,便是朝廷,也得聽命,權利極大。
如今七大長老都已經年紀不小,要是以後楚飄渺成爲長老,攀上這層關係,可以保子孫千年富貴啊!
王琅對這個兒子實在太滿意了,非常滿意,第二天一大早,帶了大批禮物,和夫人帶着王意,到楚府相謝。
楚大則看到王琅帶來這麼重的禮物,又照顧周全,甚至連認識王意的下賤僕人都有禮物,感到十分意外。本來他一直拉攏王琅,想要在茶山鞏固根基,可是一年多來王琅處處鉗制他,對他極其冷淡,想不到因爲王意這層關係,他主動前來示好,心裡大喜,大擺酒宴,茶山有頭臉的人物都請了來,以前和他做對的人物都得到了王琅告知,也都帶禮物熱情前來,楚大則感覺到以後在茶山終於可以一呼百應了,在酒席上可就意氣風發,當然對待王琅也更熱情,二人稱兄道弟,好不親熱。
直到深夜,酒席這才散了,楚大則回到內宅,也不顧天色已晚,讓人請二位小姐前來,連帶二小姐的貼身丫鬟添衣也請來。
楚大則詳細詢問了兩位小姐關於王意之事,楚宛兒單純,言語幼稚可笑,問不出什麼,楚弦兒則把王意贈送聚氣丹之事說了,聚氣丹是珍貴的煉勁丹藥,價值很大,楚大則也覺得楚弦兒拉攏王意,送的碧玉簫和聚氣丹比起來差的太遠,覺得王意如此大方,不可思議。
“是不是添衣這丫鬟平時待王意不錯,王意因此待我楚府如家?”他可不會以爲王意是貪圖他的兩位女兒美色,王意勁氣低微,要是惦記他的兩個女兒,聚氣丹自服,提升實力纔是正途。不說門當戶對,哪家女兒也不會嫁一個打不過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再說本朝普通百姓家的兒女,纔在十六七歲成親,修煉勁氣的官宦子女,因爲壽命長,最少都要二十五六歲,纔會考慮婚嫁。
楚弦兒也參與家務兩年了,有些見識,便說:“昨日才確定王意是王主郎之子,還沒問過添衣,父親要不要親自問問?”
“傳她進來吧!”
添衣小心翼翼地來到書房,她一個丫鬟,雖然有些臉面,可是有事也是小姐和夫人召見,從沒被老爺傳喚過,大氣也不敢出,見了禮,便低着頭,心裡有些害怕。
楚大則見添衣雖然是一個青澀的小丫頭,低着頭,可是桃花一般的俏麗小臉,剛進來時飛速瞥來的明眸,有一絲嫵媚之意,容貌不在他兩個女兒之下。見她忐忑,便呵呵一笑,“找你來,也沒什麼事,你不要害怕。王意不是特意備了重禮與你,謝你以前的照顧之恩嘛!你做的很好,爲楚家增光。”
添衣嚇了一跳,臉色又紅又白,心想要不要說實話?不說以後被老爺知道,會被打死!撲通一下跪下,“奴婢死罪,未曾對王意公子有恩,以……以前,還曾打過他……他板子。”
“呃!”楚大則目光頓時一寒,不過隨即哈哈大笑,“被一個漂亮女人打板子,算不得什麼,有些人還甘願如此而不可得呢……”忽然發覺此話實在太輕佻,又掃見大女楚弦兒一臉詫異,忙咳嗽了一聲,嚴肅地說:“你既說對王意無恩,他爲何還送你重禮啊?他後來可曾有嫉恨你之意?你便明言,即便他背地裡有此想法,我也替你做主。”心裡也有一絲憂慮,莫非王意在楚府受屈,想要迷惑我家,背地裡暗下刀子?
添衣臉色頓紅,囁嚅了半天,被打屁股的事還是忍着沒說,只是從懷中拿出聚氣丹,咬牙遞了上去,“未曾嫉恨奴婢,還送了此貴物,奴婢不敢吃下,請老爺處置!”
楚弦兒素來冷冰冰的,雖然晚上便熱情許多,仍是輕易不苟言笑,此時失聲叫了起來,“他也送你聚氣丹了?”
楚大則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連說有趣。
“如果把你送給王意爲婢,你可願意?”
楚大則目光炯炯,盯着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