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義雖不是築基修士,但此刻爆發的氣勢靈壓,已經直逼築基中期,滿頭白髮面容枯槁灰暗。
事發突然,鍾紫言到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前方劉三抖、齊長虹和姜玉洲三人緊追曲義,鍾紫言在後面緊跟。
曲義的右腿、雙臂及胸口皆有創傷,但這不影響他的速度,再往前奔就是門內女弟子洞府,頭一個洞府的主人是韓琴,練氣二層的她原本探出頭來觀望,見曲義兇芒目光盯她,嚇得直接緊閉門扉。
遠處一把銀光摺扇靈器飛來,如圓月彎刀一般攔截曲義去路,鍾紫言認識這把摺扇,乃是秦封的靈器。
摺扇旋轉之間,扇刃揮出圓月靈斬,擊在曲義身前立刻被他身上的藍光抵消,這藍光一時是濛濛霧態,一時又如火焰跳動猖獗,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它不僅是對外張牙舞爪,對內也在燃燒纏繞着曲義。
似乎這藍色不明的光焰並非曲義自己可以掌控。
有摺扇糾纏曲義片刻,劉三抖幾人趕了上來,紛紛施術轟擊,鍾紫言沒什麼攻擊手段,因爲修爲低微,也不敢和齊長虹一樣近身撕鬥,只能遠遠的施展凝冰刺射擊。
這裡地方不算寬廣,但也不小,一側是懸崖一側是山壁,山壁這面各個區域分佈衆多弟子洞府,曲義受了攻擊,狂性大發,四處亂扔靈氣波,砸在地上和山壁上一個個大坑。
在鍾紫言所對曲義的另一邊,秦封顯現身影,還未重生斷臂的他,無法掐訣施法,實力大打折扣,但築基巔峰的修爲畢竟不是等閒,周身威壓強勢,自然而然使瘋魔後的曲義有些畏懼。
“迅速處決,拖下去會對我們越來越不利!”秦封急聲開口。
此刻,沒有誰不想迅速殺滅曲義,他已經把四周建築石壁轟的面目全非,且氣勢還在不斷攀升。
姜玉洲和齊長虹已經不能再近身戰鬥,築基和練氣畢竟差距太大,如今曲義身上包裹的奇異藍色光焰範圍大了一倍,二人只能以劍氣不住揮斬。
鍾紫言向劉三抖大聲開口,“劉師叔,此人眼下瘋魔認不清敵我,可否用門內陣法困住或者消滅?”
劉三抖一邊仍着各種爆炸符條,額頭冒汗,邊迴應,“若是有法子,我早先便用了,山門兩套陣法一是抵禦外敵,二是淨化煞氣,並無應對內敵的手段!”
“小心!”鍾紫言眼看着曲義向姜玉洲衝去,下一刻,曲義重拳直接轟擊在姜玉洲左胸,虧的他將劍橫起格檔在前,免了致命一擊。
話還是說晚了,姜玉洲整個人被砸向石壁,嵌入大坑內,滿口鮮血,五臟六腑如刀砍劍絞,痛苦之色浮現面容。
鍾紫言迅速奔至石壁那側,見姜玉洲原本還能吭叫兩聲,這時已經昏死過去,忙拿出一枚療傷丹藥喂下。
“得將他引出斷水崖,不然定會牽連其餘門人!”
秦封催動摺扇,五柄銀白骨劍飛出,如短針袖劍,弧形環繞飛刺曲義,骨劍上附有鋒銳的庚金靈力,看着沒有多大威力,刺下去竟然直接穿破藍色光焰,扎入曲義右側臉頰中。
曲義兇目轉向秦封,狂暴吼叫,在他單手撥掉右臉骨劍的同時,另一把骨劍也破開藍色光焰的防禦,刺入他的天靈蓋頂。
一股恐怖氣息剎時爆發,曲義頭頂天靈骨裂開,有黑藍色液體流出,雙目在猩紅與妖異藍光之間轉變。
鍾紫言扶着昏迷不醒的姜玉洲突然想到斷水崖下,地肺裂谷中那頭血蛟所說的【藍魔毒源】。
“秦前輩,劉師叔,萬不可再攻擊他頭部,你們可聽說過【藍魔毒源】?”
劉三抖和秦封自然感受到了那股恐怖氣息,但鍾紫言所提的東西,他二人也不知曉是什麼。
鍾紫言焦急說道:“依秦前輩之言,快將他引出去吧,若死在這裡,其體內有神秘東西爆發,我們都會沒命!”
起先說這種話,秦封和劉三抖這兩位築基不一定信,這時候都感受到了異樣,哪裡還容許多思考。
另外三把細小的骨劍飛回秦封摺扇內部,正巧這時曲義癲狂衝向秦封,秦封立刻往斷水崖外疾馳。
劉三抖回頭看了一眼鍾子言,“掌門師侄,你就留下來罷,大殿還有三人也受了不輕的傷勢,急需救助!”
鍾子言皺眉嘆了口氣,將目光移向齊長虹,少頃又看向劉三抖,“師叔,齊師兄,一定要小心行事,只要引出山門即刻!”
劉三抖和齊長虹相繼點頭。
齊長虹迅速跳上劉三抖的金光輪盤,二人隨着秦封引曲義飛出的方向而去。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次危局難以預料,如今鍾紫言修爲低微,幫不上忙,只好儘自己所能照料好受傷的師兄們。
疾步走至韓琴洞府門口,敲門吩咐其迅速去找司徒妍和樊華,讓他們趕去正殿救人。
吩咐罷,韓琴點頭如小雞啄米,腿腳利索照着吩咐去請人。
鍾子言背起姜玉洲去往正殿。
路上,鍾子言心底生出一股怨氣,發生這麼大的事,宗門警訊響了那麼長時間,司徒妍和樊華竟然無有作爲,道義上真說不過去。
平日給他們的俸祿酬勞都不少,就是想着如果遇到突發情況,可以出手幫助門派一把,到頭來,只有自家師兄們在悍不畏死的賣力。
來到正殿,鍾子言一踏入殿門,便看見殿柱破半,亂石四起。
苟有爲和顏真瑩照顧三位受傷的師兄師姐。
沙大通、周洪和杜蘭間隔躺在地上,幾乎都是鮮血淋淋,身下血水相連流了一大攤。
顏真瑩見鍾子言揹着受傷的姜玉洲,掩口驚呼,快速跑來,“掌門,姜師兄他?”
“命還在,這邊情況如何,剛纔發生了什麼?”
鍾子言將姜玉洲放下倚靠在殿門一側,由於之前給他擦了血跡,此刻表面看着不太嚇人。
相比起來,早先受傷的那三位纔算慘,沙大通渾身白肉翻卷,不知怎麼成了那個模樣,周洪腰肋處被劃開大口,杜蘭的脖子歪到側身,纖細的小腿腳踝裸露森然白骨。
顏真瑩擔憂姜玉洲的傷勢,說話分心,結巴開口:“我是後來趕至的,起先苟師兄在這裡,他目睹了全過程~”
鍾子言看向苟有爲,苟有爲正在用鐶布幫齜牙咧嘴的周洪擦汗,見鍾子言投來詢問目光,迴應道:
“那人不知怎的破開禁室的門,跑了上來。我原本在與周洪交流門中俗務,見其抱着頭痛苦步入大殿,要求着找門中金丹老祖救他,一時我也不知如何應對,見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氣勢逐漸攀升,我趕忙讓周洪去啓用宗門警訊,自己則趕去叫喚秦封前輩和齊師弟他們,他一直跟着我走,身上藍色光焰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