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三章 爸爸是它的船長

2006年5月8日,和聯賽第33輪對手門興格拉德巴赫一起抵達漢諾威的,還有德國足協主席茨旺席格等一衆足協官員,以及他們攜帶而來的德甲冠軍獎盃——沙拉盤。

聯賽還剩最後兩輪,馬迪堡以積74分,分別領先拜仁慕尼黑、雲達不萊梅、漢堡2分、4分和5分。也就是說,如果本場比賽馬迪堡獲勝而拜仁不能贏球,又或者馬迪堡平球、拜仁、雲達失利,漢堡也沒能贏球,只要滿足這兩項條件其中之一,馬迪堡將提前一輪獲得2005-06賽季德甲冠軍。

正所謂雄關漫道,卓楊和他的馬迪堡歷經兩個賽季磨練,終於能跋涉到今天這一步,何其不易。上賽季那個一球之差的亞軍,成爲了卓楊和所有馬迪堡人心口上永遠的遺憾,沒能完成如凱澤斯勞滕般升班馬奪冠的鐫刻神話。

但此時此刻,光芒萬丈的卓楊和他的馬迪堡鷹擊萬里,德國杯冠軍已經收入囊中,歐洲冠軍盃只待最後一搏,德甲冠軍近在眉睫。小小馬迪堡雖然失去了升班馬奪冠的神話機會,但卻有了創造更加輝煌的歷史機遇,德國足球史上第一個三冠王球隊的榮譽豈是崢嶸偶露之徒可以比擬,那將是刻上歷史豐碑的榮耀。

今天不但是馬迪堡一戰功成摘取聯賽的日子,也是卓楊值得銘記的日子。

這將是他離開馬迪堡前最後一個主場比賽,下一次再作爲藍白‘18’號靈魂回到這裡,還不知爲何年何月。美麗的維克多成就了卓楊的足球童話生涯,這裡也像童年一樣單純和快樂。

很多年後,卓楊的小女兒少艾牽着他的手,閃着藍寶石般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指着維克多球場問他:“爸爸,這艘船是要開往哪裡呢?”

“它駛往夢想開始的地方。”

“你坐過這艘船嗎?”

“爸爸曾經是它的船長!”

.

能歌善舞的漢諾威市民把維克多裝扮得花團錦簇,每個人的臉上都塗着象徵馬迪堡的藍白兩色。溫柔月光的注視下,維克多球場是一艘燈火輝煌的揚帆起航之船。

作爲這艘船的船長,卓楊現在不會去計算那些奪冠條件,他只知道贏下這一場就好,如果不夠,那便再贏下下一場。從去年的追趕者,變成今年的領跑人,這種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真好。

當然,最理想的還是今天就在這裡落定乾坤,倒不是他怕好事多磨,而是內心一種完美主義者的想法在作祟。如果能在今天提前奪冠,最後一輪客場和沙爾克04的比賽卓楊就不打算參加了,他要把離開前的最後一場德甲留在維克多。至於最後一場身披藍白間條之戰,當然是十天以後的巴黎法蘭西大球場。

今天能不能贏下實力還算不俗的門興格拉德巴赫,卓楊沒有去考慮過第二種結果。關於這一點,門興主帥霍斯特·克佩爾其實也是認同的。

克佩爾先生是奧地利人,今年58歲,做球員時曾在門興格拉德巴赫效力多年。只不過他退役之後從來也沒參加過什麼教練培訓班,更別提上大學了。幹了十幾年與足球無關的事情後,又當了幾年沒什麼成績的球探,一直到前兩年才突發奇想跑到門興當地一家業餘隊做起了教練。

反正也不知道他那張教練證書是怎麼來的,後來稀裡糊塗就代替艾德沃卡特成了門興格拉德巴赫的主帥,票友的傳奇。

克佩爾倒還真有兩把刷子,本賽季門興格拉德巴赫牢牢佔據積分榜中游,依照球隊的實力來說,非常理想了。如今排名第九,上無歐戰區之望,下無降級之憂,難得一隻閒雲野鶴。

門興格拉德巴赫俱樂部對克佩爾的執教也很滿意,已經提前和他簽訂了下兩個賽季的執教合同,非常規範的標準教練文本,該有的都有。

現如今克佩爾算得上春風得意,雖然沒什麼名氣,但也悠然自得,他不怎麼在乎這場比賽中敗於馬迪堡之手,馬迪堡之野獸兇猛他也心知肚明,沒對爆冷門抱太大希望,一切隨緣就好。他甚至不但不在乎卓楊上演帽子戲法,而且多少還希望卓楊完成這一壯舉。

克佩爾現在差不多是德甲帥位最穩的那一撥人之列,也許僅次於渣叔克洛普和不萊梅沙夫以及漢堡多爾。從克佩爾的角度看來,無論卓楊怎麼上演帽子戲法,自己也沒有下課之憂,而且事實也正是如此,門興俱樂部肯定不會因爲什麼‘詛咒’而開掉他。

克佩爾也絕不會像三天前的科勒爾一樣,爲了成人之美,幹出不用下課卻刻意辭職那樣的跌份事。在克佩爾看來,科勒爾無疑丟盡了教練這一行的臉面,竟然去捧球員的臭腳。

克佩爾很想成爲‘卓楊詛咒’的破滅者,所以他潛意識裡期待卓楊能獨中三元也就不怎麼奇怪了。

而且他這個想法在此前媒體的採訪中有所流露,被記者們渲染成《克佩爾挑戰‘卓楊詛咒’》、《克佩爾:從來沒有什麼詛咒》。再傳到卓楊耳朵裡,這就有點挑釁的意思了。於是,媒體們便也慫恿着想讓卓楊再來一次類似拜仁決戰那樣的‘預約帽子戲法’,可這次卓楊沒上趕着往套裡鑽。

“大家記着,勝利是最重要的,冠軍高於一切。”賽前卓楊對隊友們說。“冠軍屬於馬迪堡!!”

.

哨聲一響,馬迪堡先行開球,馬迪堡球員跟着卓楊呼啦啦超對方半場壓去。

這場關鍵比賽拉開了轟轟烈烈的帷幕,看臺上的沙拉盤已經拾掇得鋥明瓦亮,卓楊和每個馬迪堡球員剛纔都不由自主擰頭瞅了它一眼。

霍斯特·克佩爾心裡打着小算盤,也就沒讓門興隊在本場採用的家中常見對卓楊的戰術割裂,只是讓盧森堡籍後衛斯特拉瑟對卓楊採取貼身盯人,32歲的斯特拉瑟嘴上都想罵娘,這位生平共轉會六次、身價相加等於零的名將自己都不相信能防守得住德甲妖王。

與此同時,A21高速公路上,兩輛警車正朝着漢諾威方向飛馳,車裡坐着六名德國聯邦刑事調查局的警官,和兩位美國陸軍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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