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瑟狐疑的看着紅綃,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確定這是塊廉價的玉佩?”
一個常年浸淫煙花之地的女子,又是樓裡的花魁,多得是爲她一擲千金的貴族公子,徐錦瑟可不會傻傻地去相信紅綃不識這塊玉佩的價值連城,而且她也不信她們的交情已經好到能夠讓紅綃這麼大方的地步,一般情況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紅綃訕笑兩聲,隨意的說道:“送你了,你收下便是了,話這麼多作甚?”
徐錦瑟笑笑,把玉佩重新塞回到紅綃的手裡,道:“這玉佩我不能收。”
紅綃瞪着眼,急了:“這玉佩你一定要收下,要不然你就是瞧不起我這個出身青樓的女子。”
徐錦瑟定定地看着紅綃,朱脣輕啓,“給我個理由。”
“沒有什麼理由,不管你信不信,這玉佩是我自願送給你的。”紅綃聳聳肩,又把玉佩塞回到徐錦瑟的手裡,“這玉佩是我自願送給你的,而且它確實價值不菲,但我知道你是宰相千金什麼樣珍貴的東西都見過,所以我自認爲這塊玉佩對於你來說並不是最珍貴的,至於送給你就當我想交你你個朋友吧,好了,不要跟我爭執這個問題了,你要是收下就證明你信任我,你要是不收,就當我們從此以後是路人吧。”
話落,紅綃靜靜地等着徐錦瑟的決斷。
徐錦瑟摸着玉佩的光滑,沉默了一下,最後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禮物既然送到我手裡,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紅綃粲然一笑,美麗的笑容裡透着一股真誠。
“如果哪天你想拿回這塊玉佩了隨時來找我拿,我不會藏着的。”徐錦瑟揚了揚手裡的玉佩,說道。
紅綃嬌笑道:“大小姐,我紅綃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纔不至於送出去的禮物還拿回去,不過我可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塊玉佩可是個好東西,你好好保存着,它會給你帶來好處的。”
徐錦瑟看了看她,眼裡閃過一絲的猶疑。
她有一種預感這個玉佩絕對不僅僅只是一塊尋常玉佩那麼簡單,這玉佩的背後總與什麼人相連着。
不過徐錦瑟不是自尋煩惱的人,既然收下了紅綃的玉佩,那便是默認了紅綃的存在感。
屋子裡差不多五個打扮得濃妝豔抹的女子,徐錦瑟纔剛走進去那些女人便一一的站了起來,客客氣氣的朝徐錦瑟說道:“大小姐可來了,我們這些上不得檔次的姨娘通房什麼的平常都見不到大小姐的真容,今兒個真真能近距離的看一會了,這一瞧,大小姐真真是人中美女,這姿容一下子就把我們這些上了成了黃花菜的妾室給比下去了。”
徐錦瑟淡眼一掃,這些女人大多都叫不上名字,不過徐錦瑟知道都是他父親院裡的妾室,大多都是不受寵的,平日裡也乖乖地在自己的院裡安分守己着,有蘇氏管着也鬧不出什麼的幺蛾子,這段時間蘇氏鬆了管教倒是開始出來蹦躂了。
紅綃橫了她們一眼,嬌聲道:“各位姐姐,大小姐可是金貴身軀,可不是你們這些卑賤的妾室可以睥睨的,所以勞煩各位姐姐以後說話要注意一些。”
衆位妾室臉色呸變,不過礙於紅綃正得寵的身份也不敢反駁,紛紛灰頭土臉的坐了下來。
徐錦瑟淡笑,娉婷走過去,道:“衆位姨娘好雅興,這一大早的就跑到紅姨娘這邊敘敘舊了。”
“大小姐,這邊坐。”說這話的是一位身材比較豐腴,年紀也有二十有五,夫人打扮的女子,徐錦瑟記得她是徐霽納的二姨娘,不過這些年一直不得寵,甚少在院裡活動,乖乖地守在自己的院中,所以府中很多人都極少認識這位二姨娘。
這位二姨娘姓馮,出身不高,也就尋常家庭,長得肌盈豐潤,也有幾分的姿色,人長得溫婉大方,不過人卻不是很會說話,當年被徐霽納回來的時候也因爲自身的溫婉得了徐霽一個月的寵愛,不過男人皆喜新厭舊,不過一個月便失寵了,再加上不會籠絡府中之人,漸漸地也被人隔了起來,一個沒有根基,沒有人脈,出身不高的姨娘在高門大院的宅子裡自然不會過得很好。
徐錦瑟輕柔的笑了笑,依言走過去坐下。
“大小姐,請喝茶。”馮氏親手給徐錦瑟倒了杯茶,溫婉的說道。
徐錦瑟接過茶,朝她點點頭。
其實馮氏這人性子軟綿又溫柔,上一輩子兩人雖然沒有過多的交集,不過她在府裡的時候也曾有過幾面之緣,雖是沒有深交,但徐錦瑟打從心底對她沒有什麼厭惡感,比起府中惺惺作態,像戴着面具的人精,徐錦瑟對馮氏更有好感。
“馬屁精。”從角落裡,傳來了這麼一句話。
馮氏臉僵了僵,整個人有些侷促不安的搓着手。
徐錦瑟鎮定自若的抿了口茶,笑道:“二姨娘心靈手巧,人也溫婉,二姨娘若是不介意的可以常往我那院裡走動,雖然我那院小,不過還是能容得下一個人的。”
馮氏受寵若驚的擡首看着徐錦瑟,瞪大了眼眸不敢置信。
“大小姐,我,我……”馮氏受寵若驚,支支吾吾的說不全話。
徐錦瑟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親切的笑道:“二姨娘別緊張,怎麼說你也是父親的身邊人,雖說不是正經主子,但也是府裡的半個主子,也算是我半個娘,常往我院裡走也是常事,不過自我回府就不常見到姨娘,不過偶爾也聽過姨娘的大名,一直都風聞姨娘性子溫婉,現在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性子確實溫婉,我一見到就倍加的親切,如果姨娘不嫌棄可以常到我那院子走動一下。”
馮氏激動地都不知道怎麼應答。
她是性子木訥,可不代表她不喜歡與人相處,只是高門大院的奴僕大多逢高踩低,她沒有高貴的出身,又不得寵,自然沒有人湊到她跟前巴結,而且她膝下也沒個一兒半女來伴身就更入不得別人的眼,久而久之也看透了世態涼炎,漸漸地也淡了那份心思,不過今日能入得徐錦瑟的眼是她萬萬想不到的,心情難免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