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蕭然哥哥。”開心的

“蕭然哥哥。”生氣的

“蕭然哥哥。”傷心的

“蕭然哥哥。”絕望的

“凝汐。”那麼開心的聲音,是誰?

“凝汐。”原來是我的蕭然哥哥。

“凝汐,你即將成爲我的妻了。”

蕭然的表情和聲音,是那麼的開心,那麼的期待。

但是下一秒突然天崩地裂,眼前的畫面變得扭曲,然後逐漸清晰。

我不知我爲何會躺在牀上,衣衫不整,牀單上的紅色刺痛着我的眼睛,墨殃跪在地上。

“我與凝汐兩情相悅,情難自禁,還請父君和狐帝成全。”

蕭然從外邊走進來,看着眼前的一切,沒有說話,走到我身邊用披風把我裹起來,只是我清楚的看到,蕭然的手在抖。裹緊我後,蕭然到墨殃面前一伸手,手裡出現一根鞭子,用鞭子將墨殃捲起來,拋到空中,連抽了好幾下。

“凝汐是我的未婚妻,是你未來的嫂子。”

鞭子還在繼續。

“你怎這般無恥。”

我看天君漠視着墨殃捱打,我不知我爲何要冷笑,蕭然的鞭子還在繼續,越來越瘋狂。

“住手。”

我的聲音淡淡的,卻又不是我的聲音,這個聲音是那麼的好聽,哪怕不含任何情緒。

蕭然停手看着我,我緊了緊披風,下牀跪在父親和天君的面前。

“凝汐……”

蕭然一下就慌了,好像在害怕什麼。

“父親,女兒確與二殿下兩情相悅,只是迫於與太子殿下的婚約未曾直言,既然父親和天君已經發現了,凝汐不求父親和天君能成全我與二殿下,只求能解除凝汐與太子殿下的婚約。”

蕭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又好像是早就想到了,自嘲的笑了,只是笑着笑着,他的眼眶就紅了。

“白凝汐,你夠狠,後天可就是我們就大婚了。”

蕭然手裡的鞭子滑落,腳步似是千斤重,每走一步感覺就要倒下,就這樣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中。

只是,看着那個消失的背影,左下那顆心似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天君,你看既然這樣,後天的婚禮……”

父親看着我,眼裡滿是疼惜。

“哎……白狐老弟,後天的婚禮不必取消。”

天君慈愛的扶起跪在地上的我。

“你這孩子,你既與墨殃兩清相悅,爲何不早告知於我,後日大婚依舊,本君成全你與墨殃。”

“謝父君。”

聽到此話,墨殃激動的連連磕了幾個頭,開心的樣子溢於言表。

我望着門口,望着蕭然剛剛離開的那條路,想起那個踉蹌的背影,那顆心比剛剛還痛了,痛的我難以忍受,兩眼一閉昏死過去。

只是就算昏死過去了,那顆心還是那麼疼,疼的我呼吸不過來,疼得我全身都是冷汗。

“詩琪。”

“詩琪。”

“詩琪。”

蕭然……

蕭然……

我猛地睜開眼,全身都是汗,身體卻在發冷。

“詩琪。”

待我看清眼前的場景,我還在山洞裡,躺在蕭然的懷裡。

“蕭然。”

我摟住他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他,那顆心還在痛。

“對不起。”

蕭然抱着我,拍了拍我的後背,安撫我。

“怎麼了,做噩夢了?”

“蕭然,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蕭然的動作頓了頓。

“你……是想起了什麼嗎?”語氣有些不自然。

“蕭然,你可以跟我講講凝汐的事情嗎?”

蕭然沉默了良久。

“你想知道哪些?”

我:“凝汐,真的和墨殃成親了嗎?”

蕭然:“沒有,大婚那天出了些意外。”

我:“蕭然,你有沒有想過,眼見並不一定爲實,或許白凝汐並不一定鍾情墨殃。”

蕭然:“她們倆自小就感情好。”

蕭然當局者迷,但是我在夢裡看到的很多細節,墨殃被打成那樣,凝汐卻沒有絲毫的心疼和擔心,還有天君看着自己兒子打另一個兒子那默然的神情,從蕭然自嘲着離開開始,白凝汐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不曾離開,那股心疼不止來自於看到那些的我,還有白凝汐的疼,那樣的疼,疼到她暈厥了過去。

“詩琪你……是怎麼遇到墨殃的?”

“小時候身體不好,看醫生……大夫一直看不好,到了幾乎快死了的地步,然後墨殃出現了,給了我丹藥,就那種跟你用魂魄練出來的丹藥是一樣的,然後我的病就好了,之後他每個月都會給我一顆,我才能平安長大。”

“他……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正常人的顏色。”

蕭然聞言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道。

“那個丹藥只有修煉禁術的人才能煉製,他爲何會有?”

“或許他找了別人修煉了禁術煉製的?”

蕭然搖了搖頭道。

“這個禁術除非修爲極高的人引入魔氣,或者是在孃胎裡將死又復活,又生於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陰童,但是仙界最以魔氣爲恥,只有旁門左道纔會利用魔氣修習提高法力,天庭中修爲極高的寥寥無幾,父君在世時都要禮讓三分,他們不可能會自引魔氣入體的,而陰童,更是給萬年難遇的。”

“那你……”從他的語氣中,我聽到了他也很瞧不上魔氣,仙界都以魔氣爲恥,他卻偏偏將這“恥”引入體。

蕭然笑了笑,還是那句。

“何止是值得。”

我沉默了。

蕭然:“詩琪。”

我:“嗯。”

蕭然:“你喜歡墨殃嗎?”

我:“不喜歡,自始至終,沒有喜歡過。”

蕭然的眼睛亮了亮:“那你喜歡我嗎?”他的眼裡都是期待。

我:“喜歡。”

蕭然笑了,眼裡像是有一片星光。

我:“蕭然,如果我沒有回來,你打算怎麼辦?”

蕭然:“等你走了,打上天庭,殺了墨殃。”

我:“那人間是不是也遭殃了?”

蕭然:“當時魔氣入心,想不了那麼多,滿腦子都是殺了墨殃,唯一的理智就是趕緊送你離開。”

我:“蕭然,我來自於千年以後,假如這個世界真的毀了,那我就不復存在了,你把我送回千年以後也無濟於事。”

蕭然一下子反映了過來,抱着我的手不由的緊了緊

“還好,你回來了,沒有讓悲劇發生。”

是啊,還好我回來了,蕭然沒有去拼命,沒有成爲這世間的魔頭。

我:“你的一魄修復需要多久。”

蕭然:“一年吧。”

好,那這一年我就專心的陪着你,不再去想回家的事情,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在腦後,專心的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