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呀,我一看他們,就知道你也在這住院。準備一會兒去看看你,怎麼你還過來了。”沐楓笑道。
沐楓剛剛已經認出,那是縱橫門的兩個弟子,就是當初站在門口的兩個人,看到了他們,沐楓可以斷定,七號病房裡住的,肯定是張柏發。
“豈敢、豈敢,沒打擾您吧?”張柏發小心翼翼的問道。
鄭主任趕緊說:“沒有,我正準備走呢。沐先生,這是您朋友?”
張柏發擔憂的看着沐楓,他不知道將如何介紹自己。沒想到沐楓哈哈一笑,“張柏發,我的一位老大哥,鄭主任以後要多多照顧一下。”
鄭紅軍詫異的看着兩個大漢一眼,又看看沐楓,“沒問題,沐先生,你有朋友,我先過去,藥煎好後我給您送過來。”說罷匆匆離開。
張柏發見鄭紅軍離開,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看,我那個……我能進去嗎?”
鄭紅軍一走,沐楓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張柏發,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再來招惹我嗎。”
張柏發支吾倒:“我,我這……我就是過來和您打個招呼……”
沐楓擺了擺手,“行,招呼打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張柏發老臉漲的通紅,纔不過兩週的時間而已,張柏發算是體會到什麼是天堂到地獄的感覺。
這兩週的時間裡,他的經營的所有娛樂場所,被警察集中的突擊檢查,五環更是一個批次接着一個批次,幾乎都沒有辦法正常經營下去,現在基本都處於半停業狀態,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武館那邊也出了問題,工商、稅務、文化一擁而至,檢查這個,要求那個,本來附和規定的,現在都被要求整改。公安系統也來調查,諸多的門下弟子被傳訊,弄的人心惶惶。
最嚴重的是商鋪聯合會那邊,竟然有經偵大隊入駐,聯合稅務部門封了賬目,小額貸款則直接被以非法集資和涉嫌高利放貸直接查封……
張柏發父子都在醫院,外界的傳聞張柏發已經殘廢了,還有傳聞說張柏發已經病危了。北城的民警也不放過他,竟然找到了醫院,公事公辦的和他進行了一番詢問。
張柏發在醫院如坐鍼氈,卻無法改變已經混亂的局面。剛剛連個門下弟子,自己所謂的保鏢兼職司機,從外邊慌里慌張的進來,告訴自己沐楓就在隔壁。
他的心裡不由的咯噔一下,他怎麼也住進來了。
張柏發咬咬牙,決定去問候一下作爲小祖宗,以防他過來找自己的麻煩。結果比張柏發想的要好點,至少沐楓在他人的面前還是給自己足夠的面子。
張柏發頗爲尷尬的站在門口,進又不敢退又不甘。
沐楓笑着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你總不會還想感謝我一番吧?”
“你們兩個先回去。”
張柏發等下屬走後,腆着臉皮說,“沐……沐爺,您看我這腿站着實在不方便,我進去說話可以嗎?”
沐楓想鄭紅軍安排送藥好友有些時間,張柏發又一副賴着不想走的模樣。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招了招手後,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張柏發拖着受傷的左腿,費力的挪了過去,走近沙發一下栽過去,如釋重負的的喘着粗氣。
沐楓等張柏發呼吸均勻了,開口問道:“想說什麼?我時間有限,沒時間和你閒着磨牙。”
張柏把左腿伸出去,努力的讓自己坐直,他擔心自己這樣仰着會惹沐楓不高興,可是因爲腿部的疼痛,老臉上都在抽搐。
沐楓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不忍,雖然他一點都不喜歡張柏發這類人。可是張柏發畢竟是年近五十的人,幾天不見張柏發明顯的老了五六歲,面色也極其的憔悴。
“身體不適,就不要撐着,怎麼舒服怎麼坐吧!”沐楓道。
剛剛還在強撐的張柏發再次斜了過去,這個姿勢他確實撐不住,“謝謝你!”
沐楓笑道:“老張呀,我覺得你說這話言不由衷,你有今天完全是我造成的,你要說不恨我,你自己相信嗎?”
張柏髮長嘆一聲,“恨?有意義嗎?有云的地方就有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自古弱肉強食,勝者爲王。和你相比,我技不如人、勢不如人,這就是命。”
張柏發說的雖然有點言不由衷,卻是有感而發。他這樣說話,倒是出乎了沐楓的意料,沐楓也不好再繼續冷嘲熱諷下去了。
張柏發抹去淚水,“沐爺……”
沐楓制止了張柏發,“我不是什麼爺,你我之間雖然有過節,但是你沒有必要這樣說話。叫我沐楓或者阿楓,我聽得更舒服一點。”
張柏發愣了一愣,這和他想象中的狠辣、冷血的沐楓有些不同,讓他難以適應。不過他感覺到沐楓對他的排斥感少了,鼓足勇氣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沐楓道:“也不要再說您,虛僞的客氣我不需要。”
“好,那我不客氣了,你挑了呂正陽後,又滅掉我張柏發,是受人之託嗎?”
沐楓哈哈一笑,“你是在想着我對你是有意而爲八,你想錯了,要怨只能怨你們兩個都有一個不爭氣的兒子,這其中沒有預謀,更沒有陰謀。我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知道我做得到。”
張柏發半晌之後喟然長嘆,“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想我張柏發一世英雄……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栽倒你手裡我不丟人。哈哈,現在我人隨未死,一條條餓狼就已經逼上門來。”
沐楓平安走出武館,張柏發威名掃地事小,可是走了王氏兄弟讓他的實力大打折扣。接着就醫後傳出左腿註定殘廢的消息,立刻各路神仙都開始覬覦起張柏發這塊肥肉。
沐楓看張柏發滿面悽然,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這短時間來拜訪我的人還真是不少,呂正陽那孫子以前見我面都不敢吭聲,得知我殘廢了,竟然敢當面提出收購我的五環夜總會,價格就像收購一個小麪館。”
張柏發憋了幾天,現在他已經忘記他的這種狀況都是沐楓造成的,他只想找個人,痛痛快快的發泄一下。
“我的場子警察一晚要去兩趟,根本是不想讓我再做生意,我的小額貸款公司被查封了,說我非法集資,開什麼玩笑,老子根本不缺錢,那些錢是我故意讓商戶們放在我這裡,爲的就是給他們紅利的,說我放高利貸,我放出的錢比銀行的利息還要低呀……”
沐楓靜靜的看着張柏發,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觸到人心的險惡,他沒想到自己的行爲會給張柏髮帶來帶來如此致命的傷害,牆倒衆人推呀!
沐楓沒想到蔡晶會對張柏發如此,“蔡晶應該不會這麼狠吧?”
張柏發冷笑着說:“蔡晶?她就是個愣頭青而已,被人家利用了還不自知。你以爲就只有蔡晶盯着我嗎,蔡晶還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沐楓笑道:“你得罪的人還真是不少呀。”
張柏發懊惱的說:“是呀,這都是我自己作的,沒想過自己會失勢,沒想到自己這麼招人恨,這些年來我小心翼翼、規規矩矩的經商,看來結果還是一樣,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和呂正陽那王八蛋一樣,和他們同流合污就好了。”
張柏發確實有些後悔,他分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呂正陽和沈國平在背後搞的鬼,以前他們還懼怕自己的身手和實力。
如今被沐楓拆穿了,又走了王氏兄弟。他們立刻就和自己撕破了臉皮,這架勢連條後路夠不打算給他留。
張柏發哀嘆着:“如今我可謂是四面楚歌呀,商鋪聯合會那邊也出了問題,呂正陽這些年也在站前三街那邊有產業,你說可笑不,我站前三街的房產總價值不會低於五個億。
竟然有人找我說給五千萬,讓我賣掉算了,政府馬上就要進行北城改造,我要是套現成功,這些房產價值估計會達到近十億。媽的,給我五千萬,媽的,連我貸款的零頭都不夠……”
沐楓心中一動,張柏發竟然在站前的三條街有這麼多的房產,“你在站前還有產業?”
張柏發回答:“當然,別人都以爲我是搞娛樂產業的,其實他們看錯了,我真正的核心產業都在站前。我所有的錢都投在了站前的那三條街上,黑水路的鞋帽市場,黃河路的水果批發的四分之一。兄弟呀!我跟你說,我賭北城遲早會改造,這十年,只要有人出售這三個地方的房產,我就想辦法把它拿下。”
沐楓笑道:“你要真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怕他們。”
張柏發看着沐楓,“看來你還是年輕呀,不知道人心的險惡,我知道自己清白有什麼用,他們也並不是真的要找到什麼證據,他們只要打着這個旗號就可以了,只要和我合作的人懷疑就行。對於他們來說,只要給他們一小段時間,他們就能搞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