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值班室裡的緊張氣氛稍爲有些緩解的時候,外面偉來了一陣動靜。
一個是年約三十七八歲,姿色猶存,嘴角長着個美人痣下巴尖尖的女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出現在衆人面前。
小男孩的顏面和畢海極爲的相像,顯然這女人和孩子就是畢海的家人了,警察將他們找了來,希望能勸住畢海。
只是,當嚴小開看見這個女人的時候卻不禁直皺眉頭,因爲這女人眉尖額窄,蜂目狼頭,顴骨奇突,擺明就是個喪夫克子的面相。
隱隱地,嚴小開有種預感,這個女人出現,不會是好事,反倒會壞事。
“爸爸!”小男孩一見畢海,立即就要奔上前來。
那女人見狀,趕緊的死死抓住小男孩,冷冷的看着畢海。
警官再次向畢海喊話道:“畢海,你看看,你媳婦,還有你兒子。他們都來了,你爸媽也在半路上,你忍心讓你的家人看見你這樣子嗎?趕緊把刀放下,咱們有什麼事慢慢商量嘛!”
見了老婆孩子,畢海的情緒明顯緩和,激動的道:“惠蘭,兒子!”
那被叫做惠蘭的女人卻面無表情的道:“姓畢的,你以爲裝瘋賣傻把人殺了,我就會你和你在一起了嗎?我告訴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一定要和你離婚的。而且你要死最好就給我死遠點,別在這裡害人害己害街妨,讓我們也跟着你丟人現眼!你不想做人,我和你兒子還要做人呢!”
畢海一聽這話,頓時又吼了起來,“我丟人現眼?你偷奸養漢就不丟人了?你TM給老子帶綠帽就不丟人?”
惠蘭冷聲道:“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不都是你一手一腳造成的!你要有能耐,你要有本事,我至於這樣嗎?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運輸跑運輸,錢沒掙幾個回來,倒是把自己撞成了神經病。你還好意思罵我!”
畢海纔剛有所緩和的情緒立即又失控了,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臭婊子,我不是神經病,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讓你跟你的那個姦夫一起見閻王。”
警官見狀,暗暗叫糟,原指望家屬來了能安撫一下嫌犯的情緒吧,沒想到竟然適得其反,忙一把將女人往後拽,沉聲道:“我說你就不能跟他說點好話嗎?”
畢海的女人甩了一把肩膀,冷聲道:“警察同志,我和他馬上就要離婚了,沒有什麼和他好說的,他死是他的事,和我沒有半點的關係。”
警官被氣得不行,忙擺手示意讓手下將他們帶下去。
只是女人的絕情卻徹徹底底的激怒了畢海,使他哈哈的狂笑起來。
“你們聽到沒有,聽到沒有,這就是和我相濡以沫十餘年的女人,她不但去偷人,她還要和我離婚,弄得我有兒子不能相認,有家回不了,找工作也沒人要,哈哈哈哈,我成了一個笑話,變成十足的可憐蟲,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意思……”畢海說着說着,手中的刀子緊緊的抵着護士的頸脖,一手扯開了自己胸前的衣服,“我TM不活了,你們既然不想我活,我就不活了,但就算我死,我也不讓你們好過,我要和你們同歸於盡!!”
在他大吼大叫的同時,衆人抽空往他胸前一看,均是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因爲他的胸前綁着一排整齊的土炸藥,一根粗短的引線露在外面。
“嚓!”的一聲響,畢海竟然掏出了個一次性打火機,擦亮了火苗。
衆人被嚇得心驚膽顫,忍不住陣陣的驚呼,遠遠的圍觀的那些醫生護士還有病人及家屬立即撒腿就跑,走廊變得慌亂一片。
那幾個警察也被嚇得雙腿發軟,
不知是該撲上來好,還是趕緊撤退,一時間就滯在那裡。
夏雙菊忙叫道:“畢海,你別這樣。你冷靜點!”
揚着打火機火苗的畢海連連搖頭,大吼大叫着道:“我冷靜不了,我也不想冷靜,夏大夫,我們一起去見閻王吧,說不定下輩子我能做你的男人也不一定呢!”
夏雙菊:“……”
畢海突然又在叫起來,“不,如果有下輩子,我做豬做狗也不要做人了,做人實在太TM的受罪了!死吧,大家一起死,看看下輩子咱們能變成個啥玩意兒!”
說着,他就將亮着火苗的打火機湊到了引線上。
衆人見狀,無不大驚失色,尖聲大叫起來。
眼看着引線就要被點然,衆人也要葬生在爆炸中了。
“呼——”
千鈞一髮之際,一陣強烈的風聲響了起來!
衆人定睛一看,不由目瞪口呆,因爲畢海已經湊到了引線上的火苗滅了!
吹滅火苗的,竟然是一個吹風機!!!
握着吹風機的就是一直傻傻愣愣的站在那裡,彷彿精神也有問題的嚴小開。
畢海一見打火機被吹滅,立即又要把它給划着,可是打火機是一次性的,燃了這麼久早已奇燙無比,手指一伸上去,立即就燙得他一陣猛甩,那把抵在護士頸脖上的刀也有所鬆動。
正是這個瞬間,那個看起來呆呆滯滯的嚴小開就動了,像是一頭出籠的野豹般不顧一切的撲向了畢海。
猝不及防之下,畢海被撲得腳下一個蹌跙,往後退了一步半,雖然沒有倒下,但手裡的護士卻脫離了他的控制。
畢海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踢到嚴小開的身上,手中的尖刀也同時向他劃去!
嚴小開的前身雖然文武雙全,可現在卻是個四肢跟不上反應,腦袋決定不了屁股的廢柴,所以雖然勉強的避開了那一腳,但卻再無能力躲開那把划向自己的尖刀。
不過這個時候,畢運濤與鄭佩琳已經反應過來了,雙雙急急撲到。
海源市警官學院的十大高手之二齊齊出手,自然非同一般,儘管他們撲到之時,畢海的尖刀已經在嚴小開身上劃出一道口子,但最終畢海還是被兩人狠狠的襲倒在地,並緊緊的摁住。
外面的警察見狀,趕緊一窩蜂的衝進來,七手八腳的將畢海銬了起來。
至此,一樁驚心動魄險象環生的劫持案終於在有驚無險之下煙消雲散!
只是,在畢海被押走之後,衆人除了感嘆唏噓之外,心裡也不免疑問,這個畢海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呢?
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畢海自己才知道了!
很快,受了傷的嚴小開被夏雙菊領到一旁的診療室裡包紮傷口,鄭佩琳和畢運濤也趕緊跟了過去。
嚴小開手臂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也縫了四度線,在夏雙菊給他包紮的時候,一旁的畢運濤忍不住道:“小開,你剛剛的表現可真爺們,原來我一直叫你不答應,還以爲你瘋病又犯了……不,我是說你可能沒聽到,沒想到你竟然想着制服他,而且還是用電吹風這麼絕的主意,我真的服你了!哈哈,你小子可真是出息了,以前我可真沒看出來呢!”
嚴小開張嘴,最終卻只是苦笑一下什麼都沒解釋,暗裡卻道:日的,老子當時也被嚇得腳軟了,不小心按了那開關一下罷了。
另一邊的鄭佩琳卻道:“哼,我早就說這小子喜歡扮豬吃老虎,只有你才認爲他傻罷了。”
夏雙菊聞言就瞪她一眼,鄭佩琳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趕緊閉上嘴。
清創縫合之後,警察們給幾人分別錄了一下口供,那帶頭的警官還上來向三人道謝,並稱一定會將這件事上報到市局,要給他們見義勇爲的行爲表彰。
三人自然沒把他的話當成一回事。
在警察與罪犯都走了之後,問題回到了原點,夏雙菊要求嚴小開住院。
只是嚴小開卻說什麼也不同意,因爲他得知了剛纔那個精神病之前也在這裡住過院後,害怕自己在這一住的話,也會落得像剛纔那位一樣的下場。
夏雙菊原本是堅持己見的,可是看到嚴小開除了有時候會胡言亂語外,其它的一切都正常,住院也只是爲了檢查與觀察方便,並不能給予什麼有療的治療,所以只能無奈的同意了。
不過在他們要走的時候,她還是把弄成人家這樣的外甥女叫到了一邊,問道:“琳琳,這個事情可不是小事,你要告訴你的父母!”
“不!”鄭佩琳慌忙的擺手道,“不要告訴他們。”
夏雙菊帶着責怨的語氣道:“這禍是你闖出來的,你難道想要逃避責任。”
鄭佩琳搖頭,她壓根兒沒想過要逃避責任,吃得鹹魚就得抵得住渴,得知嚴小開腦袋裡有一個自己造成的血腫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堅苦的心理準備。
夏雙菊見她搖頭,這就道:“既然你不是想逃避責任,那爲什麼不告訴他們呢”
鄭佩琳道:“他們現在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掂,哪有功夫理我啊,小姨你放心,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事我能夠處理的,如果實在處理不了,我會告訴他們的!”
夏雙菊微微皺眉,這外侄女從小就性格好強,能力也不容置疑,想了想道:“那好吧,實在不行,你一定要跟你父母說,如果你覺得難開口,那就讓我來和他們說。”
鄭佩琳忙搖頭,“不,不用的。不是難開口,是我覺得自己能處理。”
夏雙菊道:“那你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就找小姨。”
鄭佩琳連連點頭,然後道:“那小姨還有什麼要交待的沒有,例如必須注意的事項什麼的。”
夏雙菊想了想道:“我雖然已經給他開了藥,可是他現在這樣的情況,說好就好,說壞就壞,所以你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顧他,幫助他,除了要叮囑他按時吃藥外,更要帶他定期來複查,原本他該住下來比較好的,可是他竟然堅決不肯,那也沒辦法,可是學校宿舍那樣的吵雜環境,對他現在這樣的情況是有害無益的,如果可以,你就給他找個清靜的地方。能夠休學的話,最好就休學一段時間。知道嗎?”
鄭佩琳垂着頭道:“我知道了,謝謝小姨。”
夏雙菊輕拍一下她的肩頭,“謝什麼,傻孩子。去吧。有事就給小姨打電話。”
臨出門之際,鄭佩琳想起一事,忙回過頭來問:“小姨,這個嚴小開的情況不會變成像剛纔那個畢海一樣吧?”
夏雙菊搖頭道:“不會!”
鄭佩琳憂心的道:“可是他滿嘴胡言亂語,而且好像有些常識性的問題都搞不清楚似的。”
夏雙菊道:“他這個是血腫壓迫神經造成的失憶,血腫如果稍爲消一點,他的記憶就能恢復,也正因爲如此,你要更耐心一些,溫和一些,別動不動就呼呼喝喝的發你的大小姐脾氣,讓他受刺激。”
鄭佩琳點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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