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紙條,楚翔雲打開來看,紙條上是這樣寫着的:“楚翔雲少俠,由於令妹的傷勢不由耽誤,吾刀爵鳴特攜帶令公、令妹先行進城,楚少俠大可放心,這靈燕城(楚翔雲的家鄉)我來過七八次了,絕對不會迷路的。吾等會在神醫在世華佗的藥廬裡等你,望你看罷此信後及時趕來。——楚翔雲少俠啓。”
楚翔雲將紙條攥在手裡,喃喃的說道:“這個刀爵鳴怎麼這麼心急就走了呢?也好,以他那霸氣十足的刀法有他在尤老前輩我也比較放心了。”靈燕城(靈燕鎮)可不比永安鎮那麼太平,不能說是盜賊橫行吧,也可以說是龍蛇混雜,就有的叫一個人抱着尤樂美招在世華佗,他還真的有點不放心。加上靈燕鎮的居民還會欺負外鄉人,有刀爵鳴在身邊他也不怕尤德蛟會迷路了。
伯牙揮了揮手,碎催便走開忙活去了。楚翔雲道:“伯牙老哥,不知道我昨晚打傷的那個大漢現在怎麼樣了?”
伯牙笑道:“他的生死你很關心嗎?”
楚翔雲搖了搖頭道:“他要是沒死來找我報仇還則罷了,管他是明的還是暗的我都能應付,我就是怕他回去襲擊尤老前輩,我只怕他人多勢衆,僅有尤老前輩和刀爵鳴二人不能敵得過他們,唉。”
伯牙看着楚翔雲的眼睛問道:“那你還不去追他們?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嗯,我想暫時還不用,我還不太想回到靈燕鎮,不想看到我的那些鄉親父老。”楚翔雲說道。
伯牙道:“我想你不是不想見而還不敢見吧。”
“你爲什麼這麼說?”楚翔雲有些意外的問道。
伯牙道:“先隨我去馬廄再說吧。”
“你要去餵馬?”楚翔雲問道。
伯牙點了點頭道:“往常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喂完了它們正騎着它們散步呢。”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馬廄。
“哦?是像放羊一樣放馬嗎?”楚翔雲問道。
伯牙點頭道:“差不多了,一匹是趕兩匹是放。”
“可是,馬兒的野性難馴,你要怎麼馴服他們呢?”楚翔雲問道。
伯牙笑道:“難道你忘了我是什麼人嗎?”他笑了笑,撫摸着一匹比較瘦弱的馬復又說道:“我伯樂一族的人一出生就擁有着能與馬兒交流溝通的能力,我能知道馬兒在想什麼,心情怎麼樣,與馬兒打成一片,不分彼此,無需分出誰是主人誰是奴隸,用心來跟它們交朋友,這樣,馬兒自然會聽你的話。”
這匹瘦弱的馬旁邊還站着一名書生,大概是這匹瘦馬的主人,此時他正喂瘦馬吃草料,可是瘦馬卻是無精打采、一副病態、無心吃食。這可急壞了他的主人。
“我的馬兒不吃草,我該怎麼辦啊?我還急等着赴京趕考呢。”書生扯着一名碎催的袖子說道。驛館的馬廄裡通常都會有兩三名碎催。這些碎催是專門負責伺候這些馬兒的。伯琦的這間驛館,馬廄裡共有數百匹馬,因此碎催也非常多,單單是負責馬客們的馬的碎催就有十名,而負責伯琦和伯牙的愛駒的碎催人數更是多得離奇。
碎催被書生問得怕了,正好看到伯牙在這裡,便對伯牙說道:“少東家,我看這次需要您親自出手了。”
伯牙道:“你先說說看這匹馬哪裡不對頭了,我才能對症下藥。”
書生道:“您就是這間驛館的少東家?真是遇上貴人了!我的馬兒從三天前開始就不吃草了,三天以來它都是靠喝些水來活着,本來它的體格就虛弱,我怕它再不吃草就會餓死了。少東家,您是馬界的權威,您千萬要救救我的馬兒啊,要是沒有它我就無法赴京趕考了!”
伯牙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你是馬的主人你對馬兒的身體很關係這我能理解,但是請你不要在我旁邊喋喋不休,這樣會影響我給馬兒看病的。”
“知道知道,您看您看,我這就退後。”書生知道伯牙對馬的精通是自己的千萬倍,他說什麼是什麼,只好向後退不敢打擾伯牙給馬兒瞧病。
這時,幾名碎催也走了過來。一名碎催小聲的說道:“喂,快看,少東家要給馬兒瞧病了,我們都學着點,這可是不多見啊。”
“是啊是啊,平時少東家很少給別人的馬瞧病的,今天破了例,想必就是想讓我們長個經驗,我們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記住少東家說的每一句話。”
伯牙將臉貼近瘦馬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說了些
什麼,只見這匹瘦馬立即安定了下來,並且開始向伯牙親熱,似乎把伯牙當成了自己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衆人看了不禁大驚,就連楚翔雲也是十分驚訝。
楚翔雲不禁用心神傳音之術問青鸞神鳥道:“青鸞,這個叫伯牙的竟然可以跟馬兒交流,你說厲害不厲害?”
不一會兒,青鸞神鳥的聲音傳來:“這有什麼?伯樂一族的始祖伯樂現在就是天神界專門管理天馬的神仙弼馬溫,以他對馬的癡愛遺傳給後世子孫又怎麼了?世界上能跟動物交談的人不少呢。”
“真的不少嗎?反正我只見到了這麼一個。”楚翔雲道。
青鸞神鳥道:“在江湖中找確實很難,等你踏入修真界後你就知道什麼是奇人了。”
楚翔雲問道:“那麼,修真界中除了伯琦和伯牙還有伯樂一族的族人嗎?”
“那當然,跟你師尊建立的點蒼派一樣,伯樂一族在修真界是以家族的形式存在的,組員共有一千多號人,每個人的修爲都要比這個伯牙強上許多。”青鸞神鳥道。
楚翔雲不禁起疑道:“你有沒去過修真界,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你沒聽過這麼一句話嗎?‘不出門便可知天下事’,我有的正是這種神通,哈哈,說白了就是精神力太強了的緣故。等你的精神力昇華到‘神識’的層次,你也勉強可以做到我現在的這種境界。”青鸞神鳥驕傲地說道。
楚翔雲嘆道:“以我現在四級的精神力要修煉到神識還是一件非常之漫長的事情啊,對了,散仙的精神力最高是二十九級,也就是二級靈識的頂峰吧,這麼說來,只有飛昇成天神才能夠擁有神識啊!”
“沒錯,小子,四年了,你終於聰明瞭一回。”青鸞神鳥笑道。
楚翔雲問道:“難道在散仙之中就沒有將二十九級的精神力提升到三十級的例子嗎?”
“沒有。”青鸞神鳥果斷地回答道:“太難了,比登天要難上一百倍,就等於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戰勝一名天神的難度,機會就是零,除非是盤古大神的轉世估計可以做到之外,其他的人根本想都不用想。”
“盤古大神的轉世?會不會是我呢?”楚翔雲笑眯眯地問道。
“吃屎吧你!”青鸞神鳥道:“想當年本神鳥曾經與盤古大神合爲一體作戰,我對盤古大神的事情瞭解得一清二楚。當年,盤古大神已經將自己的肉身化作山川,而法力也已化爲三清留在天神界,分別是——”
“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楚翔雲搶話道:“你說評書啊,五歲的小孩子都知道。”
青鸞神鳥一怔,道:“評書是什麼?說評書的難道是天神?爲什麼他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噗!楚翔雲恨不得吐血。
登時,伯牙已經跟瘦馬聊完了,只見他笑容滿面,輕輕地撫摸着瘦馬的馬鬃對書生說道:“好了,你過來吧。”
書生走過來問道:“少東家,您瞧完病了?”
“瞧病?瞧什麼病?你的馬兒根本就沒有病。”伯牙道。
書生質疑道:“既然我的馬兒沒有病,那它爲什麼連續三天不吃草,難道是它的心情不好嗎?”
“這回你說對了,你的馬兒的確是心情不好纔會食慾不振的。”伯牙道:“你牽走這匹馬的時候是不是還有一匹母馬留在家裡?”
書生怔住了,忙問道:“您您是怎麼知道的?該不會是我的馬告訴您的吧?”
“你又說對了,就是你的馬兒對我說的。”伯牙雙手一叉腰哼道:“書生,我問你,你可知道你家裡的那匹母馬快要生小馬了嗎?”
“不不不是吧?連我家裡的母馬要生小馬您都知道?難道您是神人?”書生驚道。
伯牙哼道:“你先別打岔,你可知道人家妻子要生孩子的時候你硬是把它拉走了,它是什麼心情?那匹母馬是什麼心情?這匹馬多日以來擔心着自己的伴侶是不是還健康,而你呢,卻只顧着自己赴京趕考,硬是把他們夫妻兩個分開,你真是太殘忍了!”
瘦馬聽了伯牙的話竟然流出了淚水。大滴大滴的淚水砸在地上,擲地有聲,看得衆人心又驚又酸。甚至有一名碎催小聲的嘀咕道:“三年前的冬天,我內人生孩子的時候我忙着給地主做長工,不在她身邊,結果孩子是生出來了,可是她卻離我而去了,一直到現在我都好後悔,如果當時我沒有去做長工,而是陪在她身邊給
她勇氣和安慰,我想她就不會離我而去了吧。”
“老王,你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家裡的對你也算好了,還給你留下個大胖小子,可我呢,孩子死了,孩子他媽也病死了,真是老天瞎了眼啊!”又一名碎催說道。
這時,伯牙喝道:“書生,這回你該懂了吧?你把它牽走的這些天,備不住那匹母馬已經不在人世了,你說說,換做是你你還有心思吃飯嗎?!”嘭!書生大跌在地,嘴裡喃喃的說道:“我也不想啊,可我家裡一共就只有兩匹馬,如果不騎它走就要騎那匹母馬,你讓我怎麼選擇啊!”
伯牙問道:“赴京趕考對你那麼重要嗎?”
“那當然了,這是我一輩子的大事,要是這次錯過了,下次就等三年了。你說說,錯過了的這三年我吃什麼喝什麼?”書生道。
伯牙問道:“你敢保證你這次赴京趕考一定會金榜題名嗎?”
“我敢保證,別的我不敢保證,我對我自己趕考胸有成竹,只要那些富家子弟不適用骯髒的手段買通主考官,我保證踩着探花、坐着榜眼、頭戴狀元衣錦還鄉。”書生胸有成竹地說道。
伯牙道:“你倒是很有志氣啊,這樣的話,你把你的住址告訴於我,讓我來送你的馬回去與母馬團聚,你就安心的考你的試吧。”
“可我沒有馬怎麼赴京考試?”書生問道。
伯牙道:“我自己飼育了很多良駒,等會兒我叫一名碎催帶你去領一匹就是了。”
“真的嗎?”書生不敢相信的問道。
伯牙道:“我向來是說一不二。”
“那真的是太好了,小二哥,咱們別閒着了,趕快去選馬吧!”書生激動地說道。
碎催看了看伯牙,伯牙嗯了一聲後他才帶着書生走進了更深處的馬廄。
伯牙輕撫着瘦馬的鬃毛說道:“馬兒,你現在我的馬廄裡住上一晚,明天我就帶你回家與你的伴侶團聚。”
“鞥!”瘦馬激動地打了個響鼻,身體躍起一人多高。
青鸞神鳥突然說道:“翔雲,這匹馬可是一匹下等靈馬,如果經過伯牙的細心飼育,可能會蛻變成上等靈馬。”
“哦?上等靈馬有我的烈火馬和神馬浮雲好嗎?”楚翔雲問道。
“嘿,小子,你跟我擡槓呢!”青鸞神鳥斥道。
……
不一會兒,碎催帶着書生走了出來,書生滿臉笑容,手裡還牽着一匹勁馬。看他媽的毛色、氣度,少說也是一匹靈馬。
看到書生挑選了一匹靈馬伯牙的眉頭一皺叮囑道:“書生,你給我聽好了,你牽的這匹馬可是一匹下等靈馬,縱是千兩黃金也不能將它賣出,你一定要細心地飼育它,你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這時,書生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遞給伯牙道:“少東家,很感謝您送我的馬,我的姓名、家庭住址全都寫在了這上面,您可以放心的將我的馬送回去了吧?”
伯牙接過紙來,念道:“鄭乃華,年方二十歲,家主靈燕鎮東一千里外的豐和鎮……”唸到最後,伯牙問書生他有沒有唸錯,書生搖了搖頭道:“全都對了,我應該可以走了吧!”
伯牙不再看他,而是對碎催說道:“送客。”
碎催和書生鄭乃華走了很遠之後,楚翔雲問道:“伯牙老哥,您爲了一匹瘦馬竟然搭上了一匹下等靈馬,你不覺得吃虧嗎?”
伯牙搖了搖頭道:“楚翔雲老弟,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甚瞭解。等你長大以後有了愛的人,你就能理解當自己與愛的人分開時有多麼的痛苦了。人是這樣,馬也是這樣,沒有生物是希望與自己愛的另一半分開的。鑑於此,我就要送這匹馬回去與它的另一半團聚。”
“伯牙老哥,你說的深有感觸,你是不是也與老嫂子分開了呢?”楚翔雲笑嘻嘻的問道。
伯牙的眼睛裡突然多了淚水,只聽他說道:“老弟,等你以後有了深愛的人,一定要做到一件事。”
“什麼事?”楚翔雲問道。
伯牙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離開她,永遠在她身邊陪着她。不然,等你失去她之後你就知道什麼是心碎了。”話罷,伯牙不再理會身旁的楚翔雲,之身牽着瘦馬走進馬廄的深處。
女孩今天忙得天旋地轉,兩章合成一章,極小幅度的縮水希望大家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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