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聽說小主在自己的院子裡開了塊菜地,老奴也想弄一塊,不知道小主有沒有時間教教老奴。”
雲姝素來得老福照應,昨天還得他救了一命,雖然場面不太好看,但恩德不減。
“福伯,您別折煞我了,就跟之前一樣,叫我姝兒多親暱啊。再說名字起來不就是給人叫的嗎?”
老福公公朝明衍帝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極小聲道:“也不見得全是。”
雲姝順着他的眼光看過去,隔着半開的窗櫺,能看到明衍帝正在揮筆批閱奏摺。這傢伙也奇怪,不在前殿,跑這偏遠的玉華閣辦公,回頭還要再送回去,麻不麻煩。
“那是,這位的名字就是刻碑立傳用的。誰敢叫,就是跟舌頭過不去。”
“姝兒言之有理。姝兒知道他的名字嗎?”
“當然了。”這身體也許連自己親爹的名字都不記得,也深深的記着一個名字——紫衍。
“叫什麼?”老福公公笑眯眯道。
雲姝不妨,張口便道:“紫……”衍字到了舌頭尖兒上,忙及時剎住,嬌嗔的瞪着老福公公,“好啊,您老給姝兒下套。”
“哈哈——”老福公公暢快的大笑出聲。
明衍帝駐筆擡眸,朝他們一老一少看去,因奏摺繁務而冷峻的表情,鬆了些許。
看着看着,目光便落在了雲姝纖細平坦的腰腹部,鳳眸深處瞬時閃過一絲極銳的暗芒決絕。
雲姝拔起花草來,那是一點兒都不疼惜的,老福公公倒是東猶豫西捨不得的。
指着一片長着葫蘆葉子的植物道:“這是玉羅剎,也叫翡翠葫蘆。等到深秋,它的葉子會褪色成半透明,特別晶瑩漂亮。”
雲姝只一句話,“能吃嗎?”
老福公公搖頭,“不能吃。”
雲姝一把薅起來,“不能吃留着幹嘛。”
齊根而斷的玉羅剎,差點兒沒讓老福公公熱淚盈眶了。
“啊!好可惜!”
雲姝繼續拔,“可惜啥。咱們往這裡種上黃豆,等到秋涼了我給您煮毛豆,嘬酒吃。”
“煮毛豆,嘬酒?哦,那拔得好,老奴也拔。”老福公公下手了,只是每拔一棵都糾結的眉毛要蹙到一起了。
雲姝好笑,道:“福伯,你要是實在捨不得,咱們就換個地方開吧。這裡雖然向陽,但也有其他好地方。”
“就這地方吧,其他地方不方便。”老福公公道。
雲姝瞧着空蕩蕩的院子,“哪裡不方便,如果您同意,我能連牆角都給您種上東西。”
老福公公笑了笑,“姝兒你以爲爲何這玉華閣就老奴一個人在守着?”
雲姝道:“不是福伯的武功高嗎?昭華門您那一手,真是太厲害了,但也太嚇人了,這兩天我老是做惡夢。”
老福公公歉然道:“時間緊迫,嚇到姝兒了,回頭給你拿些驅邪壓驚的丹丸,藥到病除。”
“太好了。”雲姝開懷道。不然她還要想法子找活閻王扒兩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