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抱着小逸又離開了偏殿。
“問斬了？”雲姝問紫衍。
紫衍道：“已經拖了八個月。”
想起那個風光顯赫一生，最後狼藉悽慘收場的葉玉鸞，雲姝心有慼慼。
“我去見見她吧。”
“見她？”
……
晦暗的天牢，雲姝帶着凝霜進來。凝霜手中還拎着個食盒。
本來她想讓凝霜在外面，怎麼說她也曾是葉家的人，還曾受命於葉玉鸞。但凝霜執意要進來，她要來看看這個斷了她兒子手指的仇人！
這下，雲姝還真不好說什麼了。
牢房裡算不上乾淨，也沒有多髒，起碼沒有老鼠蟑螂之類，空氣也比較清新。
牢房裡也沒有獄卒，除了刑部尚書衛延壽候在門口等候差遣，再無他人。
雲姝在凝霜的攙扶下，一步步下了臺階，走到牢房唯一一個的鐵牢籠前。
鐵籠裡只有一堆枯草，連暗宮裡的石牀都沒有，枯草裡蜷縮着一個人。
聽到有腳步聲，蜷縮着的人慢慢擡起頭。
葉玉鸞一頭白蒼蒼的頭髮，臉也更老了。她的視力好像出現了問題，看了雲姝好一會兒都沒有認出人來。
顫巍巍的問道：“你……是誰啊？”
雲姝道：“我是……容芙。”賢貴妃的名字。還是不刺激她了，她的名字對她來說，可能是噩夢吧。
“容芙？”葉玉鸞想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柔軟了下來，“沒想到是你來送我最後一程。”
雲姝想了想，問道：“我已經放下了，但我還是想知道是誰給我下的嫉子香，那香可是你那裡的？”
葉玉鸞道：“那三支嫉子香，德妃手中有一支，吉親王妃手中有一支，還有……皇上手中有一支。到底是誰害了你的孩子，你自己查吧。不過，天下之大，並非只有我手中有嫉子香，世間總有遺漏。”
雲姝蹙眉，“皇上手中也有？”
“沒錯，他親自向我要的，咳咳——”葉玉鸞咳嗽了幾聲，似要把肺咳出來一般。
“……你上次跟上官瑤月說了什麼？”雲姝繼續問道，她很好奇她說了什麼，差點兒沒把上官瑤月給刺激死。
葉玉鸞笑了，滿臉褶子看起來像鬼，“我告訴她，她其實懷過一個孩子。之後才被德妃給下了嫉子香。那個孩子是我害的。所以，我十分清楚。”
“你害的？太醫每天都問平安脈，特別是侍寢過的，如果懷孕定然能察覺。”
“才……咳咳，纔不到一個月，除非神醫否則把不出脈。我也是以防萬一下了藥，沒想到當天就下了胎，差不多也是天葵的時候，就被她當天葵忽略了，其實是小產。”
雲姝輕嘆，難怪上官瑤月那麼激動，“你一生害過多少人？”
葉玉鸞坐起來靠在牆上，“不知道了，下到地獄可能冥君會給我一本詳細的名冊吧。你現在手中也沾了不少人命，將來咱們在地獄相見時，姨母再告訴你。”
雲姝從凝霜的手中接過食盒，打開蓋子，飯菜的香味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