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嘆了口氣,道:“進城吧。剛纔有位大善人幫你們出了進城銀。快進城找舅家吧。”
這母女倆是他的老鄉。要進城時,正趕上五十兩的進城銀價格。她們娘倆沒有那麼多錢。師爺也只是替人跑腿的,掙的銀子,撈得好處全都被小氣婆娘管着,手頭根本就出不了一百兩,摳摳搜搜也不過二兩銀子。只能讓她們等等再想別的法子。不想今天碰上了雲姝,剛纔算人頭時就多算了她們兩個。
那母女倆似不敢相信,“大善人?”
師爺指了指正在進城了馬車隊。
一陣微風吹過,浮動了車簾,露出了雲姝的側臉。
巧不巧的雲姝也正好扭頭,雖然沒有看到他們,但是他們卻看到了雲姝的整張臉。
頓時三人成了木樁子。
進了城,便看到路邊不時有人往頭上紮根草賣身。人命如草芥,現實的無情殘酷,而這也只是剛剛開始。
雲姝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紫衍的影子,只希望他能快些結束這一切。
有錢,自有好吃好住。
雲姝進了一家客棧要了個獨院。
這個獨院,一天就要價一千兩,換以前十兩足夠。
痛快的洗漱一番後,雲姝便對着窗外又開始下的雨發起呆。
“凝霜,你說京城還下雨嗎?”
“指定不下了!”
“嗯。凝霜說不下就一定不下了。那凝霜說他們都好好的吧?”
“肯定,都不是一般人。跑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是,安全最重要。”
“夫人,剛纔有一對母女一直跟着咱們的車隊。後來咱們進了客棧她們才離開。”
雲姝回神,眨了下眼,“母女?”
“可要查查?”凝霜問道。
雲姝想了下,搖頭,“罷了。本來城門的事,我就衝動了。讓大家吃完飯都好好休息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老福公公就帶了一個老大夫來了。
雲姝頭上被凝霜戴了冪籬,腕上也搭了絲帕,一副見不得光的樣子,讓老大夫把脈。
“恭喜夫人,看脈象應有一個多月了。”幫人診斷出喜脈,多是可喜之事,老大夫也滿臉微笑。
老福公公追問,“那我家夫人的身體可好?”
老大夫看看客棧,再看看房間裡有不少成箱的行禮,和門外那整裝待發的馬車,斟酌道:“最近天氣不好陰氣也重,夫人的身體有些虛寒,還隱約有小產的跡象,爲胎兒安全,最好過了三個月再趕路。”
雲姝心中一嘆,昨夜她小腹就有些惴惴的。而他們帶的藥中,唯獨沒有安胎藥。
老福公公臉色陡變,更顯猙獰,“有小產跡象?”擔心驚道。
老大夫也被他的猙獰嚇了一跳,“這個,這位夫人的身體本身就有些虛。前三個月就尤爲重要了。能過了就算安了大半。”
“你是說好好養這三個月就沒事了?”老福公公表情稍緩。
老大夫忙點頭,“確實。三個月是道坎。”
“那好,打今兒起,你好生給我家夫人調養身體。否則,要了你的命!”老福公公戾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