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上官任自皇宮歸來,進了自己的書房。
書房中已經有了一個人。上官子珏躺坐在丞相書房的太師椅上,討債的痞子口吻,“父親,您這次可是欠兒子的。”
上官任兩手往袖子裡一抄,微擡了下巴,眯起一雙有了皺紋的細長眼睛,更顯老奸巨猾。
上官子珏也眯起眼睛,兩個人如出一轍,區別只是一個年齡大些,一個少些滄桑。
兩個人對視了半天。
上官子珏的眼神漸漸添了狠戾暴氣。
上官任轉身出去了。
上官子珏對着上官任的背影道:“把無憂山莊還回來。”
“在你春闈結束前,那山莊你還是忘了吧。老子不管你,真當老子是孫子不成。”上官任轉角出了院子。等出了院子方醒過來,這是他的院子。他走個什麼勁兒,轉身又要回去。可想起那二子瘋起來六親不認,他還是離遠些吧。
果然,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書房裡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多半是書架或者多寶閣。
“真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
回到主院,正好丞相夫人未氏也從上官子揚的院子裡回來。
未氏上前伺候着上官任褪下朝服,道:“皇后真的是給賜了個好媳婦兒。”
上官任換了常服,坐下,“怎麼?”
未氏回道:“春麗很得桐兒的喜歡,昨天還生些,今天已經和春麗一起刺繡了。春麗也有一手好繡工,不比府裡的繡娘差。”
上官任感嘆,“皇后娘娘對我們上官府不薄。子珏的禁考令就是皇后娘娘求皇上解開的。子揚的事也沒少費心。無論是挑媳婦還是逃婚後又幫着說情,求皇上能從輕發落。否則現在子揚的學士早沒了。”
未氏給上官任又倒了茶,“可惜了。月兒那丫頭就是跟皇后娘娘不對。上次去還問我要一些”思及雲姝對他們家的恩惠,未氏竟然說不下去了。
上官任冷凜了臉,“要什麼?可是污穢之物?”
未氏垂了頭,算是默認了。
上官任猛地站起來,呵斥道:“糊塗!你若敢給她,直接回未府吧。將來上官府大禍臨頭時,你還能苟且一命。”
未氏臉一白,忙道:“我沒應她。還勸了她,好好做她皇貴妃的本分,服侍好皇上和皇后,別胡思亂想。”
上官任仍不放心,“皇后臨盆在即,你讓她老實些,伸出去的爪子都縮回來,這時候千萬不能出半點紕漏。最近幾天,皇上連在朝上都十分不耐。”
未氏點頭,“我會再向皇后遞牌子,進去勸誡她的。”
“嗯。兒媳那邊你也勞心安撫着。子揚這孩子可是對不住人家了。唉!”
“誰說不是呢。那孩子落寞是落寞,但沒有抱怨,心底着實寬容。”
“可知道子揚爲什麼逃婚?”上官任皺起眉。
未氏搖頭,“子珏知道嗎?”
“定知道,但絕不會說的。那孩子的倔脾氣上來,連命根子都能不要。”
“是妾身錯了,實不該那麼忽略他,任由他”
“與你沒什麼關係。那孩子帶回來就已經七歲了,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好教的。那女人也淨教他些下三濫的玩意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