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僕三人或怒或呆或恐中,更麻煩的事情來了。
賢貴妃派人來問雲姝:爲什麼整整三個月不到景月宮晨省問安?可是不把景月宮之主看在眼裡!
頓時雲姝的頭就大了。她何止三個月沒去,自打到了這裡,她去景月宮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完了。
然,還不等她想出怎麼應付賢貴妃。皇貴妃也着人傳話來,讓她明日過去請安,看傳話人的態度,估計也是個冷釘子等着呢。
一個是管轄着景月宮的片兒妃,一個是代理着後宮大小事務的女lord。
好麼……這倆都拿她的禮來說事了。
釘子多不愁的雲姝,窩在新得的黃梨木的六柱拔步牀上,屁股下坐着繡五爪金龍的靠枕,十分愜意。特別是痠疼的屁股,那是說不出的鬆快舒服。當然心理上的滿足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霏兒和小豆子都裝着沒看見她把明衍帝的靠枕坐到屁股下蹂躪。各忙各的,一個幫雲姝剝榛子仁吃,一個幫雲姝縫護膝墊。
這護膝墊是雲姝要求做的。
霏兒想着雲姝明日要去兩宮,少不了要行大禮。而云姝的膝蓋昨夜才傷了,別再磕嚴重了,也就做得甚是麻利,沒一會兒就做好兩副。
“小主,明天您要先去哪兒宮請安?按尊卑是皇貴妃更高些,但賢貴妃又管束着咱們清月軒。”
雲姝伸手向小豆子,小豆子忙丟下手裡的榛子殼兒,給雲姝倒了杯茶。
雲姝接過啜了一口,睨着小豆子問道:“小豆子你說我明天該去誰那裡?”
小豆子把剝好的榛子仁兒放到雲姝手邊的荷葉翡翠碟裡,又接過雲姝手裡半空的茶杯,纔回道:“奴才愚鈍,不敢妄言。”
雲姝笑了下,“讓你說你就說,我的清月軒裡,只要沒有外人,還是可以說些話的,沒恁多規矩。”
“小主厚德。”小豆子躬身一禮,“其實此事說難也簡單。”
“簡單?”
“就是您把禁足令坐實了。別說兩位貴妃那裡,就是皇太后回宮了,您也不用去。皇上的敕令,沒人敢不遵的。而等三個月過了,由您引起的風浪也該平了。而皇上的禁足令也算完成了。”
雲姝根基尚淺,不,簡直就是沒有根基,完全不適合現在就攪進後宮寵鬥中。倒是皇上的禁足令,正好幫着推捱一二。
雲姝捏了一顆榛子仁兒,在指尖打轉,“禁足令倒是好藉口,可若她們問起爲什麼會被禁足怎麼說?”
“那小主是爲什麼會被禁足的?”小豆子斗膽問道。
這話本不該問,只是他實在好奇,爲什麼大年初一,小主會被皇上下了禁足令。他的生死榮辱自踏進清月軒的門,就和清月軒捆綁在一起了,若能知道自然是最好的。
霏兒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看看小豆子,然後又望着雲姝。
雲姝把榛子仁兒丟到嘴巴里,一口香濃,邊嚼着邊道:“我偷偷去玉華閣看書,被皇上抓到了,所以被罰了禁足。”
三言兩語,說的甚是輕鬆,卻是要命的秘密。
小豆子後悔知道答案了,偷偷覷了霏兒一眼,見她眼神嚴肅的瞅着他,忙起身跪到了地上,“奴才該死。”
雲姝又吃了一顆榛子仁兒,對霏兒道:“霏兒把你做好的墊子給他一副。”
霏兒當真就從繡籮裡拿了副出來。
“奴才膝蓋很結實,不用這個。”小豆子不安道。
雲姝搖了搖頭,“現在是沒事,老了就吃虧了。你不是還想出宮,收養幾個孩子承歡膝下嗎?沒有膝蓋了還承什麼歡?快起來吧。以後有事說事,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的。”
“謝小主子恩典。”
“其實,也該讓你知道。因爲這兩天我要再去一次玉華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