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紅顏

“傻瓜, 快點去上課吧,第一節可是你最喜歡的數學課呢~”輕輕拍拍錦繡的後背,白幕軒笑了, 也許他的錦繡, 回來了呢

錦繡仰着淚跡斑斑的小臉, 擦擦眼淚也笑了, 帶着濃濃的鼻音“嗯”了一聲, 和白幕軒一起向教室走去,白幕軒輕輕握住錦繡冰涼的手,早上的陽光斜斜的照在兩人的臉上, 純潔而美好……而他們身後,是一雙驚恐的眼睛

“校長, 完了完了啊!”一個身影匆匆衝進校長辦公室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不像話, 你是個老師,要爲學生以身作則的, 這樣怎麼行!”校長扶了扶眼鏡,說道

一•A班班主任氣喘吁吁地扶在桌子上,大喘了幾口氣,纔開口說,“校長, 我剛剛看到白幕軒和司錦繡牽着手上學了, 這可怎麼辦啊, 要是讓司先生知道了, 咱們可就倒黴了啊!可是白家也不是好惹的啊, 怎麼辦怎麼辦啊校長!?”

“什麼?!”校長猛的站起來,“這可如何是好啊?孫老師, 你確定是你沒看錯?”校長在心裡默默祈禱,一定要是看錯了呀!!!

“校長,我也希望我是看錯了,可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白幕軒是牽着錦繡小姐的手走進校門了啊!您快想想辦法吧,真要是讓司先生知道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校長焦慮的走來走去,終於還是決定向趙翼報告,“不管怎麼樣,憑先生的勢力,早晚都會知道的,到時候咱們知情不報,罪過可就大了。”

孫澍想了想,也只好同意

校長深吸了口氣,拿起了電話……

只是一個電話,就扼殺了一段剛剛萌芽的愛情……

司城臉色陰沉的抽着煙,魔昧的眼中閃現着陰狠的慾望,瞳孔中那抹妖冶的血紅色卻仍掩不住不斷向四處散發的怒氣,詭譎而誘人……錦繡,爸爸再不會放開你了;即使你不愛我,也不會放開了;即使死,也不會放開了;即使我只有在魔鬼的深夜裡才能佔有你,看你悄悄綻放,也不會放開了……錦繡,爸爸,對不起你……

那邊一個魔鬼的誓約正在締結,而這邊,一個本應純真的花季少女也將深陷禁忌與慾望的深淵,掙脫不得……

紫涵坐立不安的看着陳墨,驚喜不已卻又有些忐忑不安,“陳墨哥哥,你來看我啦?~”

“紫涵,在這兒住了這麼長時間,還習慣吧?”陳墨溫柔的問道

“呵呵,還好,哥哥來找我,是有事要交待我吧?”紫涵悽楚的笑了,陳墨從來沒有這麼溫柔的對自己說過話,想必辦完這次的事情,她恐怕再也無法回來了……

“紫涵,明天司傑會來接你,你,好好照顧他吧……”聲音像是冬日裡的悶雷一般,震的陳墨自己和紫涵心裡一陣疼痛,只是,原因各不相同罷了……

過了許久,紫涵才輕輕的說道“好。”

聽到了紫涵的回答,陳墨點點頭,起身想要離開

“陳墨哥哥,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紫涵從身後抱住陳墨,淚眼朦朧的問

“紫涵,放開”陳墨冷冷的說道,扯開紫涵的胳膊,陳墨厭惡地拍了拍袖子,離開,冷漠的背影透着一股陰寒的味道

哭着倒在沙發上,紫涵恨不得自己當初就死掉,這樣就可以不必經歷這些痛徹心扉。十二歲裡,紫涵跟着母親一起偷渡到美國,可是到了那裡卻發現,所謂的美國夢只是一場幻想,她們只能靠母親□□和自己打零工掙來的錢過活,想要讓一個孩子墮落到底需要多長時間,紫涵一個人默默地看着母親從原來的開朗樂觀到後來的暴力嗜酒,甚至吸毒,那個愛着自己的人,早已經不見了。母親□□的錢根本不夠她吸毒的,所以她甚至逼迫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她一起□□來爲她提供毒品。一次次不堪□□的逃跑都失敗了,直到遇上他。那個男人,與酒吧深夜裡的放蕩格格不入,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已經迷失;着迷的看着他,卻被身旁的男人一個耳光扇了過來,呵呵,那麼粗俗的男人,如何能吸引得了自己的眼球,這邊的爭執讓那個男人皺起了眉頭,讓人心疼。他看向我,一霎那,沉默無波的眼睛中閃過一陣驚喜,她以爲他是在意她的,可直到後來,她才明白他的驚喜,所爲何事……整容後等待康復的疼痛,對未來的迷茫,那些記憶現在想來像是夢一樣,可笑可憐又可悲,紫涵,你早已沒有了自我……

“咦?爸爸,今天不用上班嗎?”錦繡放學回家驚訝的看到司城居然沒有出去,疑惑的問道。司城拍拍身邊的地方,笑着看向錦繡。明明是明媚的笑容,卻偏偏給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畏懼擔憂但事實並不會改變,這讓錦繡有些惴惴不安不安。看到了錦繡的害怕,司城也不解釋,只是淡淡地笑笑,等着她走過去。

“爸爸,什麼事?”錦繡努力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真的只剩下白幕軒了,不能再讓司城傷害他了,畢竟,他是第一個願意相信自己的人。

司城輕輕爲錦繡攏起耳邊的碎髮,“錦繡的頭髮已經這麼長了呢~爸爸給你扎頭髮好不好?”噥噥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撒嬌味道,眉眼裡都是濃濃的笑意,空氣都不禁溫暖了起來

錦繡摸不清司城到底想做什麼,低低地答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他越是這樣錦繡就越捉摸不透,“我去給你拿梳子。”

司城笑了,在錦繡看不到的地方,冷冷的笑了,眯了眯眼,司城從身後拿出了一把梳子,“不用了,爸爸已經準備好了呢。爸爸怎麼捨得累到我的錦繡呢~”

趙翼站在門後,冷汗涔涔的看着司城妖豔詭異的笑容,他忽然開始有些同情錦繡了,只是這個孩子,從來不知道有一個男人爲她付出了多少……

“好了。”司城滿意的看着錦繡的頭髮,紮起來的頭髮在陽光下晃出淡淡的黃色,柔軟的髮絲鬈在脖頸上,誘惑着魔鬼的慾望。司城自嘲的笑了,我就是那個魔鬼吧……

摩挲着錦繡白嫩的小手兒,司城眸光閃了閃,輕輕拉起她的手放在脣邊,“錦繡,記住爸爸說過吧?錦繡是爸爸的呢~錦繡的一切都是爸爸的,都是我的——明白嗎?”

錦繡無聲的仰起臉龐,淡定的眼中原本的畏懼已經不見,輕笑着看向司城,“爸爸,今天有人告訴我,我就是我,沒有人可以逼我。一個外人尚願意如此待我,你都不會慚愧嗎?”

冷怒的眼神射向錦繡,“你真的不懂嗎?”強壓下心中想要破壞的慾望,司城沉了口氣,接着說道“如果你願意看到那個什麼白的出事,就儘管任性吧!”說罷拂袖而去

呆怔着攏起雙腳,錦繡低啞的聲音像是從太空傳來一般空曠無力,“我又,怎麼會不明白,我的爸爸……”

“主人,錦繡小姐畢竟還小,您不用急的。”趙翼看到司城站在門邊狠狠地吸着煙,不忍心地勸道,其實何必呢,相互折磨,明明彼此都懂又何苦爲難自己?

“老趙,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你應該也明白,錦繡,她是我唯一的弱點了,就是再對不起她,哪怕是對不起全世界,我也不能放開她。”

深深的嘆口氣,趙翼懷着一份排解不掉的悲哀離開,夜幕漸漸降臨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傍晚,濃濃的黑霧遮蓋了天地,看不清,看不清呵……

錦繡想了一個晚上,她不能讓司城傷害白幕軒,又不願爲此與司城對立,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是司城現在真的就像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他疼她也疼。

一整天錦繡也沒有和白慕軒說話,下午放學時故意留住教室,白慕軒果然也沒有走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錦繡對白慕軒說道,含笑的眼睛裡有着抹不掉的憂慮,也許是因爲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錦繡眼睛周圍有着淡淡的黑眼圈,這讓白慕軒有些心疼,她這樣的情況,生活會很艱難吧,再豐厚的物質生活都掩不掉的內心的無助,他給了她再多又如何?

道了句“好”,白慕軒靜靜坐在錦繡身旁,等待着她開口。

“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朋友,你應該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了吧。我的事情你也很瞭解,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也不想隱瞞你。我爸爸不允許我們再接觸了。”

白慕軒一驚,應該是自己昨天和她牽手的事情被司城知道了吧,天啊,只是這樣小小的一個動作都能這麼快的傳到他耳朵裡,他的勢力,到底有多大了,怕是這學校裡面也沒有那所謂的一片淨土了吧……

“你想我怎麼做?如他所願再不跟你接觸嗎?錦繡,你的步步退讓並不能改變什麼。一次次的退讓只會讓他得寸近尺,你明白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喊道,白慕軒不想讓錦繡在這樣一次次的退縮中失去自我,他明白,不管司城做什麼,在錦繡心中他都是不可替代的,但錦繡不能因爲這個去埋葬自己的人生!

“慕軒,你不會懂的;我現在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他真的什麼事情都敢做的。”儘管內心已如驚濤駭浪般奔騰不已,錦繡卻仍耐着性子給他解釋,“我知道你是爲我着想,但我現在已經沒得選擇了。”

白慕軒認真的看着錦繡,聲音雖無力卻堅定,“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能安心。”

錦繡微微笑了,“謝謝。你先走吧,我看你離開,好不好?”

心中泛起陣陣酸澀,錦繡,你真的讓我,好心疼好心疼……

一步一步看着他離開,錦繡看着西下的夕陽,最後那一霎那的光輝,有種頹廢墮落的美,就像自己吧……呵呵,居然已經有這樣的想法了呢,自己,是不是也要凋謝了呢?無奈的搖頭,去年的現在,自己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呢?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自己,哪裡和無憂無慮扯的上關係,真的有些搞笑呀……亂七八糟的想了許多,天黑了都沒發現,當錦繡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居然在這兒呆了這麼久而司城卻沒有來找自己時,有些失落,他,是想告訴自己沒有他自己什麼都不是吧,只是,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逼迫我認同你那已經混亂的倫理觀麼?甚至連她,你都沒有放過,你讓我如何信你?

錦繡迷茫的站在街頭,自己忍不住笑了,她真是被他們保護的太好了麼?現在,她到底要如何回家,愁人呵。

攔下一輛出租車,“司機伯伯,我忘記帶錢了,可不可以麻煩您把我送到之後我讓我爸爸給你錢呀?”錦繡嬌憨的對司機說道

出租車司機爲難的看着這個有些着急的小女孩兒,這個時段正是活多的時候,浪費一點時間他都心疼不已,可是如果自己不送,她一個小孩子在外面,要是出事了怎麼辦?想了想,司機還是點點頭,“好吧,快點上車吧,外面冷,別凍着了,啊。”

“謝謝伯伯”錦繡甜甜的笑了,心裡頗有一種成就感,不要以爲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哦~~不過這件事還是給錦繡提了個醒,她是不是應該攢錢了呢,否則自己以後要怎麼辦?

“主人,小姐已經上車了。”

“跟上去,別讓她出事。”司城沉聲吩咐道,想了想,又加了句,“那個司機,就算了吧。”本想讓她瞭解一下自己的能力,卻沒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過,也算是個好人吧,臺階也有了,此時不下,更待何時?否則最後心疼的還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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