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嚇得一下就把那根棍子給扔了出去。
“嘭”棍子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誰?”那邊,白老師被聲音給驚醒了。
“啪”,病房裡的燈被打開了,白老師看了看病房裡,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對面牀的兩個小姑娘睡得正香。奇怪,他明明聽到聲音了,還以爲是小偷摸了進來。
現在這個年頭,家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一些小偷小摸的情況就特別的多。而醫院這個安全更加疏漏的地方,更是成了小偷經常光顧的地方。時常會聽說哪個病房裡的人晚上睡太死,小偷摸進來把住院的錢給偷了。
所以這些天,白老師就沒敢睡太死。他身上是沒有錢的,但這病房裡住着兩個小姑娘呢,萬一有小偷摸進來,再嚇着她們了。
白老師還是有些不放心,披着衣服下了牀,看了看病房門上的插銷,完好無損,不像是有人撬過的樣子。打開病房的門往外面走廊看了看,走廊上安靜得很,半個人影都沒有。然後又關了門,在病房裡轉了一圈。最後在一張牀前停了下來,“原來是根棍子。”
白老師也沒去細想這根棍子裡哪裡來的。這病房裡的病牀都很破舊了,有些壞掉的地方便用一些棍子板子釘一釘、修一修,又能使用好長時間了。所以,白老師直接就把這要棍子的來歷定在那幾張有些破舊的牀上了。
心想自己是太過於緊張了,白老師笑着搖搖頭,把那根棍子撿起來,放到了門邊上,又關上燈,重新躺回牀上。
錦繡聽着白老師的呼吸聲又平穩起來,這才鬆了口氣。那個地方真是太詭異了,那個憑空出現的姑娘,那根奇怪的棍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越想越睡不着。翻來覆去的,一夜時間就這麼晃過去了。
“錦繡,你臉色咋這麼難看?”樑瀟看着精神不濟的錦繡,有些擔心的問到,“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錦繡擺擺手:“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白老師笑笑:“錦繡昨晚是給嚇着了吧?我也被嚇了一跳呢,我起來看你們睡得挺沉的,還想着你們沒被驚着呢。”
錦繡笑笑沒說話。
樑瀟不明所以的問:“什麼嚇着了?出什麼事了嗎?”
白老師指了指放在門邊的那根棍子:“那這根棍子,昨晚掉下來,把我都給嚇醒了。我還以爲有賊摸進來了呢。”
樑瀟撓了撓頭,她咋啥也沒聽見。“錦繡,那你再睡一會兒吧,我看你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錦繡笑笑,點點頭,閒上眼睛,卻不敢在睡了。她幾次出現在那個地方,都是在她睡着以後發生的。怕自己睡着以後又會去到那裡,她哪裡還敢睡?
就這麼閉一會兒眼,睜一會兒眼,又不住的在牀上翻來覆去的防止自己睡着,錦繡越躺越難受。
而樑瀟看着錦繡這難受不安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擔憂。
等到下午的時候,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挺大的,沒一會兒,地面上便有了一層淺淺的積雪。
張招娣就這麼頂着一頭雪花趕來了。
“大姨,下這麼大雪,你咋來了?”錦繡看着鼻子凍得通紅的張招娣問到。
張招娣笑笑:“在家也沒事,我就想着過來看看裡。”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綠色的軍用水壺出來遞給樑瀟,“趕緊把這水倒給錦繡喝,喝了就沒事了。”
樑瀟點點頭,趕緊拿了杯子把水壺裡的水倒了出來遞給錦繡,“快喝吧,喝了你就沒事了。”
錦繡看着杯子裡那有些渾濁、帶着黑灰點子的水,不解的問到:“姨,這是啥?你給我喝這個做啥?”
張招娣笑笑:“讓你喝你就喝,問那麼多做啥?”
錦繡沒辦法,左右大姨不會害她,便端着杯子,捏着鼻子把那水灌自己嘴裡了。這味道真是說不出來的怪,一股子焦糊味兒。
張招娣見錦繡喝完了水,這才放下心來,笑着說到:“這下你就能睡個好覺了。”
錦繡放下杯子問到:“姨,我都喝了,這下你總能告訴我這是啥水了吧?”
張招娣湊到錦繡跟前,小聲的說:“瀟瀟說你昨天夜裡驚着了,一直睡不踏實,我尋思着你估計是遇到啥不乾淨的東西了,就去隔壁村裡的吳太婆家求了符,化了水給你喝。這事兒你可別張揚知道嗎?吳太婆都已經好些年不給人家做符了,萬一讓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她可是說了好些好話,又塞了幾塊錢給吳太婆,這才求得她鬆口,偷偷摸摸畫了符,又當場就燒了化在水裡。
錦繡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剛纔喝的那個水,就是傳說中的符水。
那個吳太婆她倒是知道的,據說在這方面頗有口碑,誰家的小孩子驚着了,找她說說話,畫個符化了,喝了小孩兒就沒事了。這事當年傳得可懸乎了,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吳太婆在那場浩劫中被打成了封建迷信的代表,被批鬥了好長時間。從那以後,吳太婆就再也沒幫人畫符了。
錦繡不知道那個符水到底有沒有用,可她還是十分感動的,大姨是把自己當作親女兒來疼的。不過是隻聽了樑瀟說了幾句自己睡不好的話,就立刻去求着早就收了山的吳太婆給自己化了符水來。還冒着大雪給自己送了來,這麼遠的路,大姨一直把那水放在懷裡溫着,她喝的時候都是溫熱的。
“大姨,你放心吧,我沒事了。真的。”錦繡朝張招娣笑笑,伸出手把張招娣的手包着,替她暖手。
張招娣笑着點點頭:“你快點好起來,姨就放心了。”
那邊,樑瀟把軍用水壺立起來,朝自己嘴裡控了控,然後使勁呸了兩聲:“啊,呸呸,啥味道呀,這麼難喝。”
張招娣回頭一看,氣得直拍樑瀟:“你這死妮子,咋啥都敢往嘴裡塞,也不怕毒死你。”這麼大個姑娘,整天饞得跟個孩子似的,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樑瀟放下水壺,笑嘻嘻的跑到一邊:“我就是好奇而已嘛,放心吧,我身體好着呢,毒不死我的。”
張招娣氣得直拿眼睛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