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錦繡的勸說起了作用,白月打從那天后,再沒有哭過。
楚磊隔了兩天,又來找了她一趟。
白月心平氣和地跟楚磊約了地方,單獨聊了一次之後,再次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大哭了一場之後,出來告訴他們,她跟楚磊分手了。
從那天起,白月就真的再也沒有哭過了,即便是夜裡一個人睡覺的時候,她都沒有再哭過。
她似乎完全不再爲這件事傷心,每天沒心沒肺地笑着,正常上下課,沒事還跟着錦繡學習一些設計方面的東西。
可是她越是這樣,大家越是擔心。這明顯是她刻意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這樣下去肯定會憋出毛病來的。
錦繡倒是特意抽出時間跟白月談了一場,可白月只是笑着說到:“我真的沒事,我只是想通了,這日子總歸是要過下去的,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那我幹嘛非得哭着過呢?你們就放心吧,我真的沒事。”
可她這個樣子,誰又能真的放心?
而楚磊自從跟白月談過話以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學校裡了。
錦繡倒是偷偷地鬆了口氣,不見到楚磊,白月心裡可能會好受很多。
就在錦繡擔心着白月的情況時,顧年華也回了部隊報道。他是直接去了S省軍區報道,並沒有回L市。他的調令早就下來了,又因着顧老爺子的關係,所以中間省了不少的程序。
顧年華一走,秦江明跟趙洪波兩人便輪流護送起錦繡來了。不過顧年華如今在省軍區,只要沒什麼事,還是相當自由的。就跟宋書江一樣,每天忙完了部隊裡的事,便可以回來找錦繡。
開始的時候,家裡人對秦江明和趙洪波兩人每天接送錦繡上下學還是挺好奇的,顧年華厚着臉皮說到自己不放心錦繡去學校,怕有人會來找錦繡的麻煩。
衆人只當是顧年華防着楚森會趁他不在的時候去找錦繡,所以都只是打趣的笑了笑,這事兒便再沒人放在心上了。
錦繡也抽空把姜律師叫了過來,讓他幫忙找了專業的評估人員,把自己所有的服裝店和工廠都估了一下價值,然後便把楚森叫了過來。
楚森接過錦繡的電話之後,發了半晌的愣,這一天終歸還是來了。
在辦公室連續抽了好幾支菸以後,楚森站起來,拿了外套出門,開車往錦繡家去了。
錦繡和姜律師一起在辦公室等着,等楚森到了以後,錦繡微微笑了一下:“請坐。”
楚森被錦繡的笑晃了一下眼,以爲她是原諒了自己,結果仔細去看,卻發現那笑不過是隻是禮貌和客套罷了,心裡又不可避免地疼了一下。
姜律師一直把楚森的神情看在眼裡,在心裡爲自己的好友掬了一把同情淚。雖然他不清楚錦繡跟楚森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把事情弄成了現在這樣子,可他很清楚,楚森對錦繡的心思。不然以楚森的性子,也不會管錦繡那麼多的閒事。
可這到底是人情的感情問題,他也不好意思問太多。爲了不讓氣氛太過尷尬,姜律師笑着打趣了幾句,想活躍一下氣氛。
只是楚森沒那個心思,錦繡自然也一樣。
姜律師的好心沒了發揮的餘地,只得摸摸鼻子安靜下來。
錦繡把所以的賬冊全都拿了出來,遞到楚森跟前:“這是姜律師人評估的數據,你看一下。所有分店和工廠的市值都在這裡。”
楚森笑了笑:“不必看了,你的人品,我信得過。”更何況,這些東西,他本來就受之有愧。雖說當初是錦繡找上門來請他入股的,但是他從來沒有管過這些事情。唯一算得上付出的,也就是楚家的名聲罷了。這兩年,他從錦繡這裡分到的錢,已經超過他們全家幾十年的工資了。
他本來沒打算要這筆錢,可錦繡執意要給。他知道,她這是要跟他徹底劃清界限了。既然她想這麼做,那他就最後再配合她一次吧。這樣也好,以後她就可以安心了,不用再擔心自己再借着服裝店的事去打擾她。
錦繡笑笑,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存摺來:“那好吧,這是你應該分到的那一成股份的錢,一共是二十萬,我直接存到銀行了,你可以隨時去取。”
楚森伸出略微有些顫抖的手,把存摺接了過來。
姜律師從包裡抽出一份文件和一支鋼筆出來,放在楚森面前:“這是解除股權的聲明書,和股權切節書,你籤一下吧。”
楚森接過去,也沒看那聲明書和切節書都上寫了些什麼,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蓋上自己的私章,又按了手印。
姜律師等他弄妥當了之後,拿起來看了看,然後遞給了錦繡:“好了,這事兒就算交待清楚了。”
楚森心裡一陣絞痛,勉強保持着微笑,說到:“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請你們吃個飯。”
錦繡笑着點點頭。
姜律師笑着說到:“那行,今天就不強拉着讓你請客了。你有事就先忙去吧。”
楚森起身往外走,錦繡開口叫住了他:“楚森,等一下。”
楚森立刻停下,轉過身問到:“怎麼了?”
錦繡問到:“楚磊怎麼了?”
楚森愣了一下,隨即說到:“他跟學校請了假,出門散心去了。對了,他跟白月的事情,抱歉,因爲我的關係,讓白月受了牽連,我會幫着做我爸媽的思想工作的。”
錦繡笑了笑,搖搖頭:“我只是關心一下楚磊,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你路上小心些。”
楚森點點頭,“再見。”
“再見。”
楚森再次深深地看了錦繡一眼,毅然轉身,大步離去。
錦繡看着他的身影走出院子,消失在院牆外,忍不住長嘆一聲,在心裡說到:你以後可一定要幸福啊。
姜律師痞痞地笑到:“怎麼,良心發現了?”
錦繡白了他一眼:“還有事嗎?”
姜律師搖搖頭:“沒了。”
錦繡上下看了他一眼,一臉鄙視地說到:“沒事還杵在這兒幹嘛?等我管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