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來賠罪。”
愣了下，嘲諷的冷笑一聲：“殺了人再來說對不起，南涼的人還真是夠無賴的。”
爲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血洗邊關，屠殺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楚家軍雖輕而易舉平息了此事，但多少還是有死傷。
手染血債，現在又恬不知恥的說來賠罪，這種人簡直就是沒臉沒皮的極品。
看她氣得小臉都漲紅了，夜嘯寒還是向她隱瞞了赫連洪此行而來的真正目的。
今天下朝後，皇上將他留了下來，將南涼國書給他看，“聯姻”二字赫然印入眼簾。
“南涼此次入京是想與我晉元聯姻。”
夜嘯寒冰冷的聲音依然沒有什麼溫度：“赫連洪可是說了要娶我朝哪位公主？”
皇帝淡淡的道：“依南涼人的性子，想來十公主的可能性最大。”
皇上雖然認定赫連洪心中的人選是十公主駱月琴，但他卻覺得那位二皇子是另有打算。
赫連洪這個番邦皇子的眼光他是望塵莫及根本不敢恭維的，前世竟是對駱珊珊一見鍾情，就算後來返回南涼也一直念念不忘。
赫連洪被立爲南涼太子，駱承澤爲籠絡他得到南涼的支持，不理會駱珊珊的以死相逼，將她綁着送往南涼。
難得赫連洪一直對驕縱跋扈的駱珊珊寵愛有加，成婚後便立刻上旨立她爲太子妃，專寵於整個東宮。
不過這一世，駱珊珊的命運卻被逆轉，前世的那種無限風光是再也不可能得到了。
“駱承齊秘密去了趟邊關，然後南涼使團便入京了……”
微蹙着秀眉的楚墨璃將所有一切串聯在一起，得出了結論：“恐怕是和駱承澤脫不了關係。”
擡眸望向他，似是想要從他的眼中得出答案：“既是駱承澤所爲，恐怕是衝着端王府來的吧！”
夜嘯寒早就和知道以她的陪慧，就算他什麼也不說，她自己也能想到，爲免露出什麼端倪，所以他只是沉默不語。
南涼使團入京，她將自己關在房中的消息他亦是清楚，她那種陷於絕望黑暗中的痛苦他感同身受，所以那五****一直守在窗外陪伴她，在她熟睡之後才現身看她一眼。
每天夜裡，睡夢中的她都是淚流滿面，那是他未曾見過的脆弱與無助。
這一世，她已經做的夠多也夠好了，所以無論駱承澤與赫連洪打的是什麼主意，就由他爲她解決乾淨。
失神的他眼上下晃動着小手，楚墨璃好奇的問他：“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
夜嘯寒拉下她的手，溫柔的笑着道：“要過年了，在想晉軒能不能夠回來。”
楚墨璃明顯對此極爲感興趣，暫時將赫連洪給拋到腦後，綻開笑靨問他：“知不知道他在軍中怎麼樣了？”
那小子總是一副紈絝子弟的不羈樣子，不知道在軍中是不是被大哥嚴厲的軍紀給折磨的生不如死。
看他眼底的狡黠，夜嘯寒便知她心中所想：“他暗中託人帶了口信給我，不過只有兩個字。”
他預言又止的模樣果然更加激發了她的好奇心：“哪兩個字？”
夜嘯寒伸手將她臉頰的髮絲撥開，一字一頓的吐出兩個字：“救、命。”
過年，楚墨驍回了京城，這對於楚墨璃來說自然是意義非凡，畢竟這是她再世爲人之後的第一個春節，自然是希望有親人陪在身邊。
當然，一起回來的還有被楚墨驍折磨得面目全非的駱晉軒。
說是面目全非，其實是變得健碩挺拔了幾分，一改在京中之時的風流慵懶的樣子。
最顯眼的是他原本病態到白皙皮膚經軍中一番歷練，現在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更爲陽剛硬朗，也更具男子氣概。
對於這種變化，皇上和成親王自然是最爲讚賞的。
“依朕看還是墨驍有手段，以後你再敢瞎胡鬧，朕就將你丟去軍營中交給他。”
換來的自然是駱晉軒鬼哭狼嚎的報怨：“皇伯父，楚墨驍那小子他就是個魔鬼……哦，不，他是惡魔！是惡魔！”
“你看看，你看看……”駱晉軒擼起衣袖湊到皇帝面前，將上面至今未愈的傷痕展現給他看：“你看看我都體無完仍膚了！”
說着可憐兮兮的抹着眼淚：“皇伯父，我被那小子給整的差點兒就見不着您了！”
駱晉軒外貌氣質上的變化，讓他再像從一樣裝傻賣萌的總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看得一旁的楚墨驍下意識的蹙起了眉頭，胃裡一陣翻涌，差點就吐出來。
“什麼那小子？簡直胡鬧！”
皇帝故意沉下臉來，但眼底的慈愛卻出賣了他：“軍中將士愛戴的少將軍，朕親封的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驃騎將軍，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小子了？”
“依臣弟看，都是皇兄太縱着這個臭小子，才讓他這般無法無天的。”成親王看着自己的兒子搖頭嘆息。
皇帝笑着看向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你這是在埋怨朕？”
成親王還沒有說話，煞有介事的駱晉軒便搶着道：“嗯，父王一定早就對皇伯父心有怨恨了，所以才……”
“啪！”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頭頂的一記巴掌給打斷：“你這個渾小子，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氣得發抖的成親王恨不得將他給吊起來吊打，若不是強忍着笑的皇帝將他攔住，恐怕被氣壞了的成親王會直接脫下朝靴子揍駱晉軒。
“還不快走，等着被打嗎？”攔住失去理智的成親王的皇帝提醒還在喋喋不休嘟囔抱怨的駱晉軒。
擔心會在楚墨璃面前丟了面子，所有丟下句“皇伯父，侄兒明天再來給你請安”之後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楚墨驍出宮的時候，提前離開的駱晉軒竟在宮門等他。
楚墨驍沒有搭理他，但他卻跟在他身邊，沒皮沒臉的道：“回府是吧？我跟你一起去。”
“……”沉默。
“我有好久沒見璃兒了，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依然是沉默。
“兩個月不見，璃兒肯定也想我了。”
“……”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