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驍看向無忌公子：“你的意思是昨夜之事與綰羽宮有關？”
“這事兒需要你們去查。”無忌公子表達出自己的態度：“我所知道的只有羅剎散是綰羽宮的秘藥。”
夜嘯寒因爲後怕渾身冒着冷汗，若非師父對無忌說過羅剎散的話，恐怕無法如此之快的配出解藥。
許是明白他們心中所想，無忌公子云淡風清的道：“別謝我，就算我曾聽義父說過羅剎散，卻根本不知解毒之法。”
無視他們不解的目光，無忌公子繼續道：“多虧流蘇配出瞭解藥，否則連我也是束手無策。”
他這番話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引向了流蘇，後者就像在迴避什麼般心虛的垂下了雙眸。
綰羽宮的秘藥，但是流蘇卻能配出解藥，她與綰羽宮有何關聯？
無忌公子修長纖細的兩根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你們還不清楚嗎？”
明白過來的駱晉軒豁然起身：“你是外族之人？”
嚇得瑟瑟發抖的流蘇“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卻是一句辯解的話都不說。
駱晉軒走近她，冷聲質問道：“說，你與綰羽宮有何關係？”
“她和綰羽宮沒關係。”
聽到楚墨驍平靜無波的聲音，駱晉軒回過頭去看他，似是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楚墨驍沒有任何起伏的淡然道：“若真要追究她與綰羽宮的關係，那就是不共戴天的滅族之仇。”
夜嘯寒蹙了下眉，看向楚墨驍。
無忌公子淡淡一笑：“墨驍長年在征戰在外，對邊關番邦甚至是西域之事自然是極其瞭解。”
這十年間，不斷有西域小國因不堪大國欺凌，爲尋求庇護而對晉元稱臣，所以這十年間晉元與西域大國之間的戰事也時有發生。
正因爲他曾親率楚家軍深入西域腹地，所以對西域各族各國的事情倒也是略知一二。
楚墨驍看着跪在地上閉口不言的流蘇：“赤紅瞳孔，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燕赤族的後人吧！”
燕赤族，西域最古老尊貴的族羣，族人歷來都是逐水而居，從來都是與世無爭，其最爲顯著的特點便是赤紅的瞳孔。
但不知爲何，西域突然盛傳起一個傳說，只有被長生天所詛咒之人才會帶有赤瞳，他們會將災難帶給周圍的人。
所以燕赤族一直是被其他族羣所排斥，他們的生存空間也變得越來越小，燕赤族迫於無奈最後遠離世人隱入深山。
就算如此，也沒有擊垮天性樂觀的燕赤族，在深山中自給自足的平靜度日。
直到有一年，西域霍亂肆虐，世代皆通醫術的燕赤族人在族長的帶領下下山爲百姓醫治並平息了霍亂，燕赤族成了長生天賜給他們的英雄。
可是好景不長，被燕赤族所醫之人相繼死亡，甚至傳言這是長生天對赤瞳燕赤族的懲罰，這種懲罰甚至禍及了無辜百姓。
只有燕赤族人的血才能平息長生天的憤怒，以血紅赤瞳爲祭才能免去這場可怕的災難。
盡心爲百姓醫治的燕赤族人怎麼都沒有想到，當他們歷經千辛萬苦找到草藥趕回去的時候，等待他們的竟是無情的屠刀。
血紅的夕陽下，整個草原都被燕赤族人的鮮血染紅，那些手持屠刀已殺紅了眼的人們將燕赤族人的雙眼挖下，血淋淋的捧在手心中當做祭品前去祭長生天。
中原遠離西域，所以對那裡的事情不是很瞭解，但燕赤族的傳說他們多少還是有些耳聞的。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流蘇竟是那在傳說中都快要被世人所徹底遺忘的燕赤族人之後，更沒有想到傳說了曾經造就了西域輝煌的燕赤族被會屠族，死得那般悲慘。
駱永昭不解的看向楚墨驍：“所以這跟綰羽宮有何關聯？”
楚墨驍冷靜的道：“因爲燕赤族被長生天詛咒，而且讓西域霍亂肆虐，毒害被醫好百姓，一切都是意圖獨佔西域的綰羽宮暗中所爲。”
流蘇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族人被屠挖出雙眼的一天，悲痛不已的她淚流滿面的補充道：“屠殺我族人，滅我全族之人也都是綰羽宮中之人！”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當初屠殺族人挖出雙眼的許多人都是綰羽宮人假扮的。
爲斬草除根，他們更是手持鋼刀潛入深山，將留守在在那裡的老人婦孺也皆血洗殺盡。
楚墨驍看着她，眼底掠過一抹同情：“起來吧！”
流蘇緩緩從地上站起，抹掉眼淚道：“羅剎散其實是我燕赤族的秘藥，它雖爲巨毒，但也是以毒攻毒的救人之藥。”
只是救人之法只有燕赤族人才知曉。
夜嘯寒若有所思的道：“昨夜暗中行兇之人究竟與綰羽宮有何關係？他究竟是衝着璃兒來的還是衝着流蘇來的？”
楚墨驍卻肯定的給出了判斷：“是衝着璃兒來的。”
流蘇的赤紅的瞳孔雖然很特別，且不說她極少出門，就算隨璃兒外出也總是以雲靈門秘藥改變容貌且以長髮遮眼根本讓人看不到她的雙眼。
況且以她下人的身份和平淡無奇的容貌，又有誰會留意她？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留意到了，可是在這京城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瞭解燕赤族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昨夜的刺客顯然是跟了一路才尋到下殺手的時機，不可能連自己刺殺的目標都會弄錯。
夜嘯寒的神情陰沉，現在雖然不知是何人所爲，不過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現在宮苑中的這些皇權貴胄之中，定然是有人與此綰羽宮有關聯。
駱晉軒滿懷希望的問流蘇：“你多少應該會有些線索吧？”
流蘇搖搖頭：“從綰羽宮怪異的被滅門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查到任何關於他們的消息。”
羅剎散竟成了綰羽宮的秘藥，那麼昨夜的刺客就算不是綰羽宮的人也與其脫不了干係，所以她也很想要追究查出那個刺客以報當初屠族之仇。
駱晉軒失望的道：“那豈不就是全無線索？”
營苑中這麼多人，而且那個刺客能讓他們不查得手之後又順利逃脫，可見其隱匿之功和不凡的身手，該從何處入手查起？
“奴婢有辦法！”流蘇突然難掩激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