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
見到楚墨璃,樂安郡主便立刻迎了上來:“玄陽郡主……”
楚墨璃綻開由衷的笑容:“郡主叫我名字就好。”
樂安郡主又與她親近了幾分,握着她抱着手爐的雙手,亦是真誠的道:“那璃兒也不要叫生分的喚我做郡主,叫我樂安就好。”
雖然對樂安郡主沒有任何的記憶,但對她就是有一種一見如故的熟悉感。
樂安郡主見她穿着厚實的雪狐裘衣,手中還抱着手爐,面露困惑之色:“璃兒很冷嗎?”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應該沒有那麼冷吧!
楚墨璃頗爲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自幼就很怕冷。”
若非夜嘯寒給她的那瓶雪參丸,恐怕她今天就算是駁了樂安郡主的面子也一定會窩在房中不肯出門的。
樂安郡主引她往廳內走的同時,低聲在她耳邊小聲道:“二小姐也來了。”
楚墨璃一怔,腳下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樂安郡主以爲她不高興了,連忙解釋道:“前兩天母親挖出了一罈藏了十年的菊花釀,想着邀你過來品嚐的,可是沒想到母親竟揹着我給所有人都下了帖子。”
樂安郡主的可愛的嘟着嘴,明顯是對長公主此安排極度不滿。
只要想到要面對那些矯情和各懷鬼胎的人,她就渾身不自在,甚至像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
楚墨璃淡然一笑:“沒關係,就當他們是空氣自動忽略就行了,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其實她知道,今天這些人全都出現在長公府,恐怕和夜嘯寒脫不了關係。
樂安郡主見她還風趣的說笑,這才暗中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很欣賞楚墨璃,是真心想與她結交,所以不想因爲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而讓她心生排斥。
楚墨璃出現在廳中,而且又是樂安郡主親自迎接的,所以原本嘈雜的大廳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楚墨璃渾然天成的清冷孤傲氣質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眼前的這個玄陽郡主似乎徹底顛覆了人們對她的認知。
“璃兒!”
循聲望去,就見駱晉軒拼命的衝她招手,他身邊的人當然就是夜嘯寒。
楚墨璃衝他們笑了笑,回頭徵求樂安郡主:“樂安,能把我和那兩個安排在一起嗎?”
豈料樂安郡主掩口一笑:“不用你說,軒哥哥早就已經囑咐過我了。”
皇室中的這些人中,駱晉軒這位表哥是她唯一有好感的。
笑意盈盈的楚墨璃衝二人走去,周身都似是罩着淡淡光暈的她完全沒有在意到到廳中那些未婚男子癡迷的目光。
走到兩人跟前,夜嘯寒用一個新的手爐換掉她手中抱了許久的,楚墨璃很自然的接了過來。
這個動作看在衆人眼中卻帶來了石破天驚的震撼,就連向來個性平靜從容的樂安郡主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將所有人反應全都盡收眼底的夜嘯寒卻好像是有意要透露出一些信息,所以對她的態度完全就像是兩人私下相處的模式,沒有任何的刻意的疏離隱藏。
“很冷嗎?”夜嘯寒眼中滿是寵溺溫柔。
楚墨璃極其厭煩的皺着小臉:“我最討厭冬天了!”
夜嘯寒回京後越王府雖然重回了衆人的視線當中,但夜嘯寒的冰冷卻將所有人都拒於千里之外,讓端王府成爲了一個與衆不同的存在。
可是看他與楚墨璃之間的互動,卻像是大地回春般的溫暖。
廳中因爲目瞪口呆的衆人都似是被靜止了,只有見怪不怪的駱晉軒什麼都沒有意識到。
駱承齊湊近駱承澤:“三哥說的沒錯,以他們的交情定然是早就相識了。”
駱承澤眉眼俱笑,斂盡身上所有的鋒芒,前所未有柔和的楚墨璃,竟莫名的煩燥了起來。
仰頭飲了杯菊花釀,卻根本沒有品到它的醇厚清雅:“聽皇祖母說,父皇有意爲他們二人賜婚。”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一眼的楚若雪脣邊揚起自嘲的笑意。
費盡心機不惜以命相博才換來他的一個承諾,可是沒想到只是短短的時日,他便將她滿心的歡喜與希望全都無情的擊了個粉碎。
就在楚若雪自怨自艾之時,長公主府中的下人突然來報趙淑妃到了。
駱承齊驚訝的問身邊的駱承澤:“淑妃娘娘怎麼來了?”
心中有所動的駱承澤看向神情哀怨的楚若雪,在要與她眼神對上之時迅速的將目光移開逃避的看向別處。
最終,他還是她楚若雪失望了,也還是讓自己失望了。
給她的那些承諾他做不到,他費盡心機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不能因爲任何人放棄皇位。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巧合,駱承澤聽到有人說了一句:“雖說她已及笄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但再等兩年也不要緊,你又何必急於要立刻娶她過門呢?”
這句話卻直戳駱承澤的心房,讓他瞬間豁然開朗,這一個多月來的苦悶愧疚全都煙消雲散。
楚若雪纔剛十四歲,可以讓她再等等,等他的地位更加穩固,等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撼動他,等再也不必受制於人時,他依然可以力行履行承諾明媒正娶的娶她進門,一樣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
這樣想的駱承澤心中一動,立刻做出了要找機會將此打算告訴楚若雪的決定。
趙天佑輕浮的聲音回道:“早日娶過門最日爲我趙家開枝散葉豈不更好?”
“你大哥尚未娶親,你這個當弟弟的卻越過他搶在了前頭,這樣不好吧!”
趙天佑卻不以爲意的調侃道:“他生在我前面,我自然只能認命,可是總不能這一輩子事事落於他之後吧!”
“再說了,本公子與怡和郡主的婚事那是皇上親賜的,他若有什麼不滿,大可能去對皇上說!”
“天佑!”剛到大廳的趙淑妃便聽到趙天佑毫無顧忌的大放厥詞:“你怎可如此無視你大哥?”
見到趙淑妃,已喝得意識有些渙散的趙天佑酒醒了一大半,忙起身上前跪在她腳下:“姑姑,是侄兒酒後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