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柱香的時間,尹月容爲首的南越大軍和以大荊先峰司徒寒夜爲首的大荊軍隊赫然出現在冷傲天的面前!
“皇上?”在看到冷傲天的那一刻,尹月容的心倏的劃過一絲不安,但心中的怒火早將這一絲不安淹沒,無論如何,她都要爲夏候明軒報仇!
“月容!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可知道這麼做,便是中了赫連向南的奸計,你難道想讓這二十萬軍士爲夏候將軍陪葬麼?”許卿月夾着馬腹,馬蹄踢踏着走到尹月容的面前
“卿月…我以爲你會支持我?!”尹月容眸光悲慼,眼中波光如煙,她以爲許卿月會理解她此刻的做法!就算不贊成,亦不會反對~
“在個人感情上,我支持你~!可現在不是談個人感情的時候!月容啊~你看看身後,十萬士卒啊!!你就忍心讓他們白白送死?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有妻有子的人!月容!士兵打仗有所損傷,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但你明知道前面陷阱重重,也要讓他們去闖,你於心何忍啊~”許卿月字字如針,狠插在尹月容的心裡,回眸,看着身後二十萬士卒,尹月容目光如水,是呵~自己何時變得這麼殘忍,明知是死路,還要帶着他們跟自己闖,如果他們死的這麼不值,那她又如何向自己的女兒交待,如何向南越交待啊!
“卿月…..你過來~”尹月容淚眼朦朧的看着許卿月,緊拽繮繩的手自懷中掏出兵符,在許卿月走近的一刻將兵符交到了她的手裡!
“月容?你這是?”許卿月詫異的看着尹月容,心底涌起一絲不安,不知道爲什麼,尹月容的目光似曾相識!
“這十萬軍卒拜託你了~”尹月容扣緊許卿月的手,眸光轉向前方五百里的禁地!明軒…我不會讓你在城樓上經受風吹日曬的,亦不會讓你孤單!
“月容….你別做傻事啊….你想做的一定是夏候將軍不願意看到的….”許卿月神色慌張,翻身下馬,緊扯住尹月容的繮繩!
而此刻,司徒寒夜的戰馬已經到了冷傲天的面前!
冷傲天看着司徒寒夜眼中的憤怒,他的心情,自己感同身受,因爲死的不止夏候明軒,還有自己的兄弟!
“蜀王!寒夜知道此事未經您允許,但將軍的仇我們不會善罷甘休,就算赫連向南再厲害,就算前面陷阱重重!我們也要爲夏候將軍討個公道,即便全軍覆沒,我們亦無怨無悔!”司徒寒夜赤眼欲裂,陳詞慷慨,而後面十萬大荊軍隊突然喊起口號,‘爲將軍報仇!’一時震天憾地!
看着眼前的司徒寒夜,冷傲天佩服他的義氣,可戰場上只講實力,不淡感情,一意孤行必然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如果讓這十萬軍卒就這麼送死,他如何面對莫炎!
“寒夜,我知道你與夏候將軍情同兄弟,你們大荊軍隊亦是所向披靡,你們不怕死!與夏候明軒同死對你們來說是種榮耀,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夏候將軍的意願麼?他在天之靈看着你們如此義氣,到底是悲還是喜!你不爲他想,不爲身後十萬士卒想,也要爲你們的皇帝想想吧!他委你重任,難道就是要讓你任意妄行?寒夜,這分明是赫連向南的詭計,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爲什麼也要這麼衝動?!”冷傲天強忍着心中的悲憤,苦口婆心的勸導司徒寒夜,若非自己是一國之君,若非自己身負重任,他亦會與司徒寒夜一樣,毫無顧忌的衝向定州,就算是死,也決不後悔,可是不行!他沒有這個權力放棄這
麼多人的性命
“蜀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與身後的兄弟已然簽下生死狀,此翻行動不過敵戰,只爲復仇,倘若我們能衝破前五百里陷阱,還請您把握時機,一舉攻破定州,如果我們不幸戰死….蜀王亦不必自責,一切皆是我們心甘情願!”司徒寒夜說話間再懷中掏出一疊厚厚的生死狀,交到了鄭奎的手中,下一秒,拔劍出鞘,後面的大荊軍隊一呼百應,十萬軍馬直衝向禁地!
就在大荊軍隊衝向禁地的同一時間,尹月容狠扯繮繩,看了眼馬下的許卿月,眸光微閃出帶着一絲決然!
“月容…不要…..不可以….”許卿月驚恐的看着尹月容,玉手狠拽着繮繩,尹月容猛踢馬腹,身下駿馬倏的竄起,許卿月的手被狠勒出一條血痕,即便如此,她亦沒能阻止尹月容奔向陣地!
看見着自己的主帥衝入禁地,南越先鋒一聲喝令,正欲隨之而入,卻在下一秒停了下來~
“兵符在此!!誰也不許衝進去!”許卿月淚如泉涌,聲嘶力竭的狂吼,她不能讓這十萬軍士去送死,絕不能!許卿月憤然擋在南越軍隊的正中,狠戾的眸光帶着前所未有的絕望,月容不會武功,衝進去必死無疑,此刻,她真想撇開兵符與尹月容一起衝進去,可是不行,眼前的軍隊是尹月容交到自己手上的!她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
一旁,冷傲天見此情景,心中百感交集,同一時間,冷傲天亦調轉馬頭,衝向禁地,鄭奎見此,心中大駭,隨後跟了進去!
“傲天!!”許卿月感覺到冷傲天已經衝了進去,她的心似被人撕裂般的痛,可她仍然沒有離開,手持兵符,赫然站在南越軍隊面前,此時此刻,她的眼淚洶涌而下,心底閃過一絲決然,傲天….你若有事,我自不會獨活!
正如冷傲天所料,當大荊軍隊衝入禁地的那一刻,四周利箭如雨,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起伏不定,前一腳還踩的踏實,後腳已然掉進陷阱!
就在尹月容的戰馬掉進陷阱的那一刻,冷傲天飛身將尹月容攬腰護在身後,轉爾回到自己的戰馬,此刻,他亦是熱血沸騰,眼看着楚劍塵等人的人頭就在前面,他亦失去了常理!
而一同攻入的鄭奎,亦喝出老命護在冷傲天的身側,司徒寒夜衝在最前,才衝進去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已然死傷過千!儘管如此,卻無人後退,禁地後面,許卿月將一切看在眼裡,眼淚肆意狂奔,這樣的衝法沒到定州城樓就已經全軍覆沒了!要怎麼辦?!怎麼辦啊!!
看着一個個倒下的士兵,看着冷傲天和尹月容在箭雨中義無反顧,許卿月頹然的倒在地上,手中緊握着兵符,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她多想讓南越這十萬軍卒衝進去,或許他們還有救,可是她真的爲了冷傲天和尹月容而讓身後的這些士卒去送死麼?她許卿月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啊!!
就在此刻,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由遠及近的傳入耳中,許卿月聽得很真,這鼓聲是大荊鳴旗收兵的意思!!
許卿月猛的從地上踉蹌着起身,眸光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輛戰車上面,一張俊美如鑄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剛毅的眼中透着深邃冷寒的眸光,震天的鼓聲正是從他的手中響起!許卿月轉身,渴望看到自己期待的畫面!
陣地中,司徒寒夜眸光一怔,陡然停止進攻,耳邊響起收兵的鼓聲,不止如此,在鼓聲的最後還多添了三個符號,是皇上?!
司徒寒夜猛然停止,搖起手中長劍,作出撤退的姿勢,所有士卒見之全數折返,冷傲天見事有轉機,自是與鄭奎還有尹月容一起撤回禁地!!!
遠處定州城樓上,赫連向南眸光順間燃燒,心中悲憤陡然升起,積聚了十年的苦楚全數涌上心頭!他聽到了撤退的鼓聲,更知道敲鼓之人正是自己恨了十年的莫炎!也好…也好呵~用你一人的命換回十萬大荊軍隊,值了!在開啓機關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心痛,原來他在意,在意自己親手殺害大荊的士卒,看着每個士兵倒下的順間,他的苦不示言喻!在他的骨子裡面,從來沒忘記自己是大荊人呵……..鳴棘欲聾城樓就已經全軍覆沒了!工天吶隊是尹月容交到自己手上的!他
當所有的大荊士卒退回五百里開外的時候,司徒寒夜急急走向戰車,恭敬跪在地上!
車上,莫炎扔掉手中的擊錘,眸光凌厲的走下戰車,隨之而來的亦有那種傲視天下的王者霸氣!
“寒夜,你起來….”清冷的聲音帶着徹骨的寒意自莫炎的口中溢出,司徒寒夜自知犯下大錯,起身時,眸光低垂…..清..輛戰車上面,一張俊美如鑄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剛毅的目光
就在司徒寒夜起身的下一秒,莫炎利掌如風狠拍在他的前胸,只見司徒寒夜倒退數步,一口鮮血猛的噴出去!
“司徒寒夜!你可知朕爲何擊這一掌?!”冰冷的眸光凜冽如冰,莫炎狠戾的看向司徒寒夜,心中怒火赫然表於俊顏之上!
“屬下….咳咳…知罪….屬下沒能顧全大局….沒爲手下士兵着想…..”司徒寒夜垂眸,眼中盡是悔意!
“來人!將司徒寒夜即刻送會大荊,押進天牢!”莫炎厲聲道,身後侍衛即刻將司徒寒夜拉了下去!
此刻,冷傲天亦從禁地衝了回來,許卿月疾步上前,將尹月容扶下馬背!
“傲天!你沒事吧?!對不起了….”莫炎快步至冷傲天的面前,眼中盡是憂心,看着曾經的救命恩人,莫炎心底仍存那份感激!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莫炎,若不是我阻止不了軍隊入禁地,也不會白白犧牲這麼從士卒….”面對莫炎,冷傲天心裡有愧!
“此事與你無關,只怪司徒寒夜歷事未深,不明白赫連向南的計謀!我們先回去,至於赫連向南….我自有解決之道~”莫炎微微頜首,餘光掃向禁之內的定州城樓!向南….你不是想報仇麼,我來了…..
回到信陽後,冷傲天與莫炎於前廳商討對付赫連向南的辦法,而許卿月則攙扶着尹月容回房!
“卿月….對不起….”看着許卿月左手上的血痕,尹月容眸間波光如煙,心中愧疚難當!
“如果換成是我,也會一樣…月容…我知道你心裡的苦,當日身陷密室,在生死一刻,我和你一樣,欲和冷傲天共赴黃泉,所以我理解你…可你和我又不一樣,我一人在世了無牽掛,你還有女兒,而且玉瑤有孕在身,你當真忍心讓她飽受喪母之痛麼?月容…..你要堅強,雖然這不容易….心解.”許卿月的眼中氤氳出一片霧氣,看着尹月容蒼白的面容,心中抹過一絲痛楚!
“是呵…還有玉瑤….我怎麼可以這麼輕生…可是….明軒他….我一定要爲他報仇!一定….”淒涼的眸光抹過道徹骨的寒意,尹月容雙拳不由的緊攥,赫連向南…我尹月容絕不會放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