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馮嬤嬤走了進來,冬兒登時閉上了嘴巴,險些說露了,不能說!對誰都不能說~
“冬兒?!你怎麼不說了?可是什麼?!”此時來說,沒有什麼會比冬兒的事兒更重要!這是冬兒的一輩子呵!只是,許卿月覺得楚劍塵的真誠不會有假!冬兒的憂慮到底是什麼?!
“沒有…卿月姐,你不用擔心我!馮嬤嬤來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要說!”冬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眼底閃出一絲堅定!只是她的堅定卻讓許卿月錯認爲是肯定!
許卿月放心的看了眼冬兒,轉爾瞄向馮嬤嬤。
“卿月,小桃紅來了,樣子很急,想是知道些什麼似的!”馮嬤嬤走到許卿月身邊如實說!
“是麼?!這個時間過來,看來真的是很急呢!我們去看看!”許卿月慢慢起身,朝着冬兒輕淺一笑,皓齒微露,將身後的嫁衣放在了冬兒的手裡。
“冬兒!等我回來咱們試嫁衣!”
看着許卿月淡出的背影,冬兒淚眼模糊,大滴大滴的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滴在了手中豔紅的嫁衣上,卿月姐!楚大哥!冬兒對不起你們….
前廳,小桃紅焦急的等待着許卿月的到來,神色一片惶恐,說?不說?這件事小桃紅掙扎了很久,事關許卿月的清譽,如果自己說了,她曾想過許卿月會不會顧及顏面,將自己殺人滅口,如果不說,那自己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費了!而且她隱約感覺到了蘇紫語對自己的不信任!也就是說,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有事?”清越的聲音自許卿月的櫻辰輕溢而出,小桃紅聞言,身子不由的一哆嗦,卻在下一秒緩了過來!
“有!只不過..這件事…奴婢只想跟您一個人說…”小桃紅的眸子盯向馮嬤嬤,她亦不敢保證倚羽閣每個人都知道許卿月的秘密!
“沒有這個必要,說吧~”許卿月慢慢坐在椅子上,輕端起茶杯,輕嘬一口,眸子淡淡的瞄向一臉彷徨的小桃紅!這還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要求,到底她知道了些什麼?亦或是蘇紫語又有什麼動作了?!
既然許卿月如此說,小桃紅也再無顧慮,‘噗通’一聲跪在了許卿月的面前,神色肅然!
許卿月猛然一怔,不由的看向馮嬤嬤,二人面面相覷,許卿月眸光微眯,似有深意的看向小桃紅!
“出事了?”
“回娘娘….蘇紫語前夜曾尾隨娘娘與…..與楚王至冷宮後面的林園,看到了一些她…她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小桃紅聲音極輕,語閉後更是小心翼翼的擡眸看向許卿月!
小桃紅的話讓許卿月心似被人狠抽了一下,放在嘴邊的茶杯登時停了下來,雙眸閃過一絲驚愕之光,半晌,許卿月慢慢平復了內心的激動,微啓櫻脣
“不應該看到的?指什麼?”平淡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一絲驚駭,小桃紅不禁有些詫異,在後宮中,這種事可是要滅族的啊!
“這…她看到..娘娘您與楚王….相擁相吻…..”許卿月聞言,輕放下茶杯,眸光似是無害的瞄向小桃紅。
“她說的?”蘇紫語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小桃紅麼?許卿月如是想。
“不…不是…當晚奴婢到御膳房給她拿些酸梅湯,回來的時候…正看到她鬼祟的朝冷宮方向而去,所以奴婢跟在她後面,才知道….”小桃紅不想在許卿月的面前說謊,因爲她知道,一個謊言要說得周全,要編多少個謊言來爲佐證才能讓它不被人揭穿,在
蘇紫語那裡,她已經很累了,若再和許卿月藏心思,那便是自斷後路,而且,冬兒出嫁,也讓她感覺到許卿月的爲人,所以這也是她的誠意!不求冬兒的善終,只求活命就好!
“呵~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就當什麼也不知道就好~”許卿月長睫微顫,脣角微抿出一個弧度,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陡然而生!只是…對不起了!澈!
“可是…可是奴婢怕蘇紫語會到皇上那兒說您的壞話!那您…”小桃紅憂心的看着許卿月,她爲自己着想,這無可厚非,可此時此刻,小桃紅的眼眸裡多了一份真誠!
“不怕!山人自有妙計!小桃紅,謝謝…你放心,我一直都沒忘記答應過你的事!”許卿月微微一笑,有如繁花…..
在小桃紅離開後,許卿月的眸子順間冰冷,冷傲天!如果你知道那個你愛了十年的蘇紫語不止心如蛇蠍,手段毒辣之外,她與人也早有苟合,你會傷心絕望的話,那當你知道,一直以來,你放下身段,卑微的乞求的這份愛情,其實根本就是水月鏡花,虛無縹緲之後呢?你知道我許卿月早已心有所屬之後呢?你知道這一切的一切終只是個騙局之後呢?!呵呵…這一天就快來了!冷傲天!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那時那刻的慘狀!那種心都在滴血的模樣!!哈哈….
“馮嬤嬤,你把小安子叫過來…我有話要和你們說…”許卿月的話讓馮嬤嬤有絲不安,當她聽到小桃紅的話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許卿月的內室時有人出入,卻沒想到她會和楚王有牽連!是擔心!她真的害怕此事外傳,冷傲天絕不會再放過她!
“好….”雖心裡擔憂,但馮嬤嬤並無多言,直到宮外叫回佈置外面紅綢紅燈的小安子!
“卿月姐?”知道許卿月有事找他,小安子急急跑了回來,臉上還掛着一絲喜悅!
“嗯!馮嬤嬤你把宮門帶好,然後和小安子到內室來!別驚動了冬兒,讓她在側室好好休息~”許卿月神色凝重,眉宇間那抹鬱結的氣息表露無疑。
看着許卿月緩身進了內室,馮嬤嬤轉身緊閉宮門,爾後跟着小安子一起走了進去!
“坐吧!”進門時,許卿月已然坐在了桌邊,眉宇間的凝重越發的濃烈!
馮嬤嬤與小安子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也都猜想到許卿月會有一些重要的話要交待他們,於是順從的按着許卿月的意思坐了下來,
“馮嬤嬤,我要感謝你,若不是你幫忙,我或許永遠也離不開教奴房…記得在教奴房的時候曾和你說過,只要我出得了那裡,便會爲我的雪鳶報仇,可當時,我並未說出復仇的對象!現在…我告訴你!那個人就是冷傲天!”許卿月的語氣舒緩,卻讓馮嬤嬤與小安子大吃一驚,他們的臉色頓時失了顏色!
見馮嬤嬤和小安子驚詫的表情,許卿月沒有停下來,復而開口
“在我剛被打入冷宮的時候,紫凝兒親口承認是她安排的大內侍衛將桂嬤嬤和小雪鳶殘害至死!而且,她也親口承認,她如此做,是得到了冷傲天的默許!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冷傲天根本就是個畜生!我曾想到過死,想要去陪鳶兒,但從那一刻起,我說服自己不能死!因爲我大仇未報!”冰冷的眸子閃爍着寒蟄的兇光,許卿月咬牙切齒,玉手攥着的絲帕已然褶皺不堪!
“有沒有可能是紫凝兒她…..”馮嬤嬤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
“不可能!當時我已經被貶冷宮,她根本毫
無忌憚,怎麼可能說謊,這種謊言對她毫無意義,那根本就是她得意之下的口出真言!所以…一直以來,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爲了向冷傲天報仇!我不想他死,而想他生不如死!其實,我早在江南溪郡置了兩處別院,想在嫁走冬兒之後,便將你們送離皇城!可是小桃紅剛剛的消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的計劃要提前了!與你們分別的時間自然也跟着提前….”許卿月縱有千般不捨,卻也無可奈何!
“不要!卿月姐!我不要離開你!小安子沒用!一直想着只要皇上寵你、愛你,你就會幸福,早就將桂嬤嬤和小公主的事兒忘到腦後!是小安子不好,小安子有罪~卿月姐!小安子願意幫你報仇,幫你做任何事!只求你不要讓我離開~求你了,卿月姐!”聽了許卿月的一番話,小安子恍然大悟,這一路走來,他都是看在眼裡的!他本應該最瞭解許卿月的徹骨之恨!可他卻如此疏忽!
“小安子!姐知道你的忠心,也相信你可以爲我做任何事,可你和馮嬤嬤必須離開!未來的局面已經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在我還有能力之前,我一定要你們三個都平安!這是我能做到的,也是我必須做到的!在我的眼裡,你們是我的親人!我不能再承受一絲痛失親人的痛苦了!馮嬤嬤,我知道你理解我,也懂我,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最後一件事!”許卿月的眸光泛起一層水霧,微顫的雙手慢慢握緊馮嬤嬤的雙手!
馮嬤嬤雙目通紅,眼角有些溼潤,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離開許卿月,那種來之不易的親情真的讓人難以割捨!
“卿月….我…我也不想離開,縱然前面危險重重,我也不怕!再苦的日子我們都過來了,大不了就是一死,馮嬤嬤不怕,這世上,若說我有一樣放不下,那就是你!”馮嬤嬤終是沒忍住,眼淚撲簌而下!
“我明白!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們怎麼待我,卿月豈會不知,只是現在,你們離開,我纔沒有後顧之憂!馮嬤嬤,我求你,在離開皇宮之後,照顧好小安子!他年紀小,我怕他一個人在外面受欺負….”許卿月的眼淚緩緩的落了下來,其間的情誼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
“可….好吧,卿月,你放心,不管在哪裡,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以我的命來保護小安子,在我的眼裡,你們都像是我的子女啊….”馮嬤嬤突然將許卿月摟在懷裡,輕聲哽咽,一旁,小安子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泣,就這樣,三人抱作一團,哭,便哭個痛快…..
半晌,許卿月自馮嬤嬤的懷裡慢慢起身,拭乾了眼角的淚水,勉強擠出一層笑意,
“我們都別哭了,一會兒讓冬兒看到了不好…總之,冬兒的婚禮,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這可是我們倚羽閣第一次有這麼大的喜事!馮嬤嬤,咱們走,去看看冬兒的喜服試的怎麼樣了!小安子,去佈置外面的掛式,冬兒可是由咱們倚羽閣擡出去呢!”許卿月緩緩起身,走在前面,眼中的哀傷轉成一片喜色,她不想冬兒有一丁點兒的察覺!
馮嬤嬤也擦乾了眼角的溼潤,有些事,終究不是她能左右的,除了祈禱許卿月平安無事,她什麼也做不了!小安子忍着悲傷離開了內室!
“冬兒~”就在許卿月與馮嬤嬤走進側室的時候,卻發現側室空無一人!只有那套豔紅的喜服端端正正的擺在牀榻正中,上面,還有一張字箋!
一種不祥之感突然自許卿月的心底涌出,那抹蒼涼直升到許卿月的眉間,她顧不得多想,急步走向牀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