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在原地消失,疾如風,快如電,衝進這片塵煙滾滾的黃沙地中。
“停止進攻。”陌影只楞了半秒,急忙命手下暫停轟炸,萬一傷着了主子,那就糟了。
“你在這裡守着,你們,”孤狼指了指未受重傷的隱衛,“跟我走。”
若是敵人再發起攻擊,只主子一人,很難抵擋。
孤狼命受了傷的陌影在原地等候,自己則率領三十多名隱衛追進了沙漠。
白白雙腳蹬地,用最快的速度朝前奔跑。
嗚嗚嗚,它嗅到主人的味道了!它要第一個看到主人。
白靈兒剛從結界裡走出,就被眼前好似世界末日般可怕的場景驚呆了。
誰能告訴她,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主人,現在不是發傻的時候,咱們得快點逃,免得被他們追上。”紅紅急聲提醒,現在有多遠就得跑多遠。
白靈兒這纔回過神,咬牙朝着東邊衝刺。
烈陽烘烤着大地,灼熱的光線幾乎能把人烤成焦炭,白靈兒只堪堪跑了百米,就累得氣喘吁吁,脣瓣乾裂,只覺得渾身每一塊骨頭,都在叫囂着疲憊。
“主人——”如天籟般的呼喚從前方漫漫黃沙盡頭傳來。
雙手撐着膝蓋,大力喘氣的白靈兒,蹭地擡起頭,眸光顫動地緊盯着前端。
“紅紅,你聽見了嗎?剛纔是白白在說話?”還是她產生的幻聽?
“是它,人家也聽到了。”紅紅歡喜到語帶顫音,“蠢兔子就在前邊。”
“不止它,還有別人。”白蓮冰冷的腔調,此時,竟透着如釋重負的輕鬆。
蠢兔子的氣息與另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朝這邊疾速趕來。
別人?
白靈兒心頭咯噔一下,喜悅、激動、還有無法剋制的不安,此刻溢滿了她的心房。
二呆,是你嗎?
望眼欲穿地盯着前方,當那抹紅豔的身影出現的時候,白靈兒眼眶一熱,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梗着脖子大叫着:“二呆!”
真的是他!
清淚滾滾,她歡喜得泣不成聲。
支撐身體的力量彷彿在看見他的瞬間被抽空,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剩下的,唯有一片心安。
只要他在,她就是安全的。
身體搖晃着像是要跌在地上。
“呼”,熱風呼過耳畔,下一秒,柔軟無力的嬌軀,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箍住。
陽剛的男兒氣息猶如潮水,鋪天蓋地的朝她涌來,她就像是一艘扁舟,被這氣浪包圍,沉溺其中。
“二……二呆……”白靈兒死死拽着莫長歌的衣襟,一遍又一遍叫着他。
“我在。”莫長歌顫聲說道,眼圈微微紅了,環住白靈兒腰間的胳膊,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捏碎。
二十三天了,她離開他,已有二十三天,現在,他終於把她找了回來。
壓抑的思念似火山砰然爆發,手臂緩緩鬆開,擡起她淚流滿面的面龐,狠狠地,癡戀地,吻了上去。
“刷!”白白原地剎車,爪子趕緊捂住自個兒的眼睛。
非禮勿視,不能看
,可是,好想看啊。
偷偷將爪子放開,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
哇,吻得好火爆!連它這個旁觀的,都有些面紅耳赤了。
白靈兒快要窒息了,雙腿使不上力,只能依附在莫長歌的胸前,待到他放開自己後,用力喘氣。
心臟跳動的速度,快到讓她無法負荷。
“靈兒。”手指輕撫過她的輪廓,像是在確認她是否真實的存在在自己眼前一般,“本王好想你。”
沒日沒夜的想,想她在做什麼,會不會受委屈,會不會被人欺負。
每每這時,他就恨不得掐死自己,爲什麼會大意?明知道有人想帶走她,爲什麼要給那些人機會?
“我也是,”白靈兒哽咽着,埋頭撞進他的胸口,“你怎麼纔來!”
帶着委屈的埋怨,讓莫長歌的心猛地一縮,針扎般細碎的疼痛在胸腔炸開。
“是本王的錯,險些弄丟了你,害你受苦了。”胳膊再度收緊,將她緊抱住,貪婪的嗅着闊別多日的,屬於她的芬芳,怎麼也聞不夠。
被困在神族時,白靈兒沒哭;
被二長老用結界囚禁在房間裡,她也沒掉過一滴眼淚。
可是現在,聽着他自責的話,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誰要你認錯啊!這事能怪你嗎?”理智回籠,白靈兒這才反映過來,自己剛纔說了什麼胡話,貝齒輕咬住脣瓣,擡頭看着他,“我……我沒埋怨你,對了!你是不是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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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白白曾說,被擄走那天,二呆和神族的人交過手,而且還負傷倒地。
白靈兒臉色一白掙扎着想從他的懷中退出去,仔細檢查他的傷勢。
“哪有。”莫長歌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眉眼含笑,“本王這不好着嗎?除了每日想你,想到心痛,沒受別的傷。”
他怎捨得讓她擔心?
只要她回來,別說是受傷,便是豁了這條命不要,他也甘願。
“真的?那你給我看看。”白靈兒半信半疑,這傢伙太大男子主義,每次遇到難題,總一個人擔着,不肯告訴她,說不定這回也是一樣。
“這麼多人,你當真要扒本王的衣裳?”莫長歌挑眉笑道,曖昧的目光,讓白靈兒轟地紅了臉。
扒……扒衣服?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有種少兒不宜的意味啊。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靈兒惱羞地橫了他一眼,臉頰紅撲撲的,像朵盛開的春桃,美麗奪目。
“你若真想扒本王的衣服,也用不着急於此時,等回了家,本王脫給你看,可好?”但願到時候,她別臨陣脫逃。
她還欠着自己一夜春宵呢。
佈滿濃情的雙眼,柔軟得有些不可思議,若細看,還能見着深處那束危險的邪火。
“誰稀罕。”她又不是花癡,對他的身材並沒有興趣,好麼?
趕到多時的隱衛們,站在遠端,既寬慰又鬱悶地看着前方親密相擁的男女。
王妃能平安回到主子身邊,確是一樁幸事,可是,他們能稍微顧及一下旁人的感受嗎?
光天化日秀恩愛,真是夠了!
孤狼
握拳在脣邊咳嗽幾聲,想提醒沉浸在相聚的喜悅裡無法自拔的二人,注意注意場合。
別忘了,他們這會兒還在敵人的地盤上呢。
白靈兒害臊的垂下腦袋,有些不敢瞧旁人的臉色。
她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二呆你儂我儂?
太丟臉了!
某個沒臉沒皮的王爺,卻毫不在意,單手攬住她的腰肢,把人帶入懷中:“嗓子疼?待離開此處,本王替你尋個大夫看看。”
孤狼嘴角一抽,他此生最痛恨的便是看大夫,與喝藥這兩件事。
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主人。”白白掛着兩行寬帶淚,一路飛奔跳上白靈兒的胸口,爪子牢牢纏住她的衣襟,哽咽道,“嗚嗚嗚,白白好想你。”
“哭得難看死了。”白靈兒嘴上罵着,可替白白抹淚的動作卻十分溫柔。
這次要不是白白夠機靈,把二呆找來製造了這場混亂,還傷了二長老,她哪能找到機會,給二長老下藥,趁機逃掉?
“不行,咱們不能在這兒久留。”白靈兒忽地變了臉色,“裡邊的人興許發現我逃走的事兒,再待下去,會被追上的。”
她得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
“說得對。”莫長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前方的黃土地,他知道,困住靈兒的地方就在這兒,只是瞧不見而已。
手掌握住她的手指,將人攬腰抱起。
白靈兒嚇了一跳:“你幹嘛?”
臉上剛有所降低的溫度,再次升高。
“本王抱着你會更快一點。”莫長歌給出的理由正當到讓人無法反駁,身影凌空飛逝,轉瞬間,已然消失在天際。
被拋下的隱衛們苦笑着搖了搖頭,主子這是忘掉他們了嗎?
“哼!二呆太過分了!”同樣被拋下的白白在空中一百八十度旋轉後,穩穩落地,齜牙咧嘴地瞪着兩人離開的方向,剛纔它還好端端窩在主人懷裡呢,結果,居然被二呆用內力給彈出來,這筆帳它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走吧,別讓主子久等。”孤狼凝眉說道。
“那這隻兔子?”隱衛指了指某隻神色不善的胖兔子,不知該不該將它帶上。
“帶走。”它是主子的愛寵,當然不能留下。
一行人迅速撤出荒漠,退到外圍,哪想到,竟不見莫長歌和白靈兒的身影。
“主子呢?”孤狼向陌影尋求解釋。
他方纔守在這兒,沒理由不知道主子的去處。
“主子說,他要和白姑娘去邊陲的鎮上,好好聚一聚,吩咐我等在此處留守,繼續攻擊。”陌影很是無奈。
“還愣着幹嘛?去做事!”孤狼心裡有些憋屈,他和陌影是主子的左膀右臂,如今卻被雙雙拋開?不敢埋怨主子,只能將怒火撒在手下身上,催促着他們儘快裝填好炮彈,接着轟炸。
邊陲小鎮是距離荒漠最近的城池,那兒民風淳樸,住着的是數十年前歸附雲國的少數民族部落。
白楊林並排的官道上,莫長歌如閒庭信步般牽着靈兒悠然漫步,豔陽投落下的璀璨光暈將兩人的影子拖曳在地上,甚是溫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