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她也要把藥帶回來。
她沒有忘記過,在剛穿越時,爹和娘對她的好。
那時候他們剛被分出白家,家裡那麼窮,可爹和娘卻寧肯求大夫,拿出爹的買藥錢給她治傷。
這份恩情,她一直記着,現在,是她也該爲爹孃回報點什麼。
紅紅見狀只能把心裡的幽怨壓下,嚶嚶嚶,它真的不想去見白蓮那貨啊。
白靈兒想要出遠門,這事瞞不住家裡人,她先找到劉孜,將秘籍上記錄的配方告訴他,並說自己知道紫葉草在何處,要單獨去尋找草藥。
“靈兒,你一個姑娘家不安全,而且,紫葉草這種藥我連聽都沒聽過,你……”劉孜總覺得這事不靠譜,他更不放心白靈兒單獨出門。
“劉大哥,”白靈兒一臉嚴肅,“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也想試試。”
她太過鄭重的表情,讓劉孜有些猶豫。
“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用盡一切去保護家人的,對嗎?”她抿脣說道,小臉佈滿了不顧一切的固執與堅定。
看着這樣的她,劉孜還真沒辦法阻攔,將心比心,若是他,不也一樣會去試一試嗎?
“你怎麼會知道紫葉草在何處?”他疑惑地問道。
“我不能告訴你,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把紫葉草帶回來,在我離開的這段期間,家裡的一切,就拜託你照料了。”白靈兒衝着他九十度彎腰。
“你不用這樣。”劉孜趕緊把她扶起來,“我陪你一起去。”
她不肯說,他也不想逼問,白靈兒的神秘,他不是第一次知道。
“爹出事,外婆和娘又那麼傷心,舅舅和舅媽雖說能幫襯着,可難保這段時間不會有什麼麻煩找上門,再說店裡也需要人看着。”白靈兒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家裡已經變成這樣,必須要有人幫忙看着,而且店裡的生意也不能落下。
“我待會兒會告訴娘我要離開的事,請劉大哥你……”
“我知道該怎麼做。”她還沒說完,劉孜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想必她是擔心王大嫂不同意,纔會請自己出面說服,王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所有人六神無主,只有她,能最快的冷靜下來,並且想出應對的辦法。
這一刻,劉孜竟有些佩服白靈兒,而這份佩服中,還夾雜着一絲絲心疼。
她纔多大?卻把所有的擔子都扛在了肩上。
這樣的女人就連身爲男人的他,也不得不敬佩。
“家裡和店裡,我會幫你看着,你也要小心,不要勉強,比起治好腿傷,我相信王大哥他更想看到你平安。”劉孜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提醒。
白靈兒笑了笑,可她心裡的決定卻沒有產生絲毫動搖。
王氏還沒緩過神,就聽說白靈兒要出遠門,問她去哪兒,她只說是要去南方的城鎮買藥給爹治病,王氏原本是不大同意的,可有劉孜出面說服,她才點頭答應下來。
“靈兒,你路上一定要小心,你爹他已經出事了,你要再出什麼事,娘可怎麼活哦。”王氏死死抓着白靈兒的手,千叮嚀萬囑咐。
她不太放心白靈兒一個人出門,想把弟
弟叫上陪她一起去,可白靈兒卻搬出對劉孜的理由,讓王氏打消了這個念頭。
“靈兒啊,這銀子你拿着,鎮上有鏢局,你讓他們跟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外婆拿出幾十兩銀子交到白靈兒手裡。
她不肯收下,銀子空間裡她存了不少,不缺這點錢。
“外婆,我待會兒去地裡摘些藥材拿去鎮上換銀子,家裡現在做什麼都得用錢,這銀子還是留着吧。”她說什麼也不肯接下。
劉氏看在眼裡,又驕傲又心酸。
“姐,寶兒和你一起去。”白寶兒撲到白靈兒懷裡,想要和她一起去買藥。
“這種小事姐一個人去就好啦,你有更重要的任務,替姐姐守在家裡,照顧好娘和外婆,好不好?”極寒之地,光聽這名字就能猜到那是個多危險的地方,白靈兒捨不得白寶兒跟自己去受罪,強忍着快要決堤的眼淚,柔聲說道。
白寶兒也紅了眼眶,一大家子人依依不捨的話別,直到夕陽快要落山,白靈兒才坐到牛車上,用力揮舞着手臂,趕着車遠去。
她不會知道,當她再度回到王家村時,這裡發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陌影從探子口中得知白靈兒離開王家村的消息後,在第一時間稟報給莫長歌。
但當他急速趕去,卻晚了一步,白靈兒並未在黃花鎮落腳,而是改走另一條路,架着牛車離開了。
劉孜在王家門外見到不請自來的貴客,急忙行禮。
“白靈兒去了何處?”莫長歌敷衍地罷罷手,示意他起來說話。
“靈兒她找到了能治好白大哥的藥方,正去尋藥,至於她要去何處,罪臣並不知曉。”劉孜一臉惆悵,他問過,可靈兒不肯說,他也沒辦法啊。
“不知道?”莫長歌一把將他的衣領拽住,竟靠着臂力將人硬生生從地上提了起來。
劉孜頓時感到一陣呼吸不暢,臉龐迅速脹紅。
“你竟什麼也沒問,就讓她孤身一人走了?”怒火在他狹長的桃花眼中凝聚,眉宇間甚至浮現了一絲殺意。
“十……十王爺……靈兒她不願說的事……誰……誰也強迫不了……”劉孜艱難地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莫長歌狠狠瞪了他一眼,在劉孜幾乎兩眼翻白時,他才驀地鬆開手。
身體狼狽地砸在地上,他捂住喉嚨痛苦咳嗽。
“陌影。”莫長歌未看地上的劉孜一眼,沉聲喚道。
陌影自暗中現身:“屬下在。”
“派人去查,只要查到她的行蹤馬上來報,還有,若是查到後,讓人沿途保護。”俊朗的容顏此刻滿是凝重,他幽幽望着村口那條顛簸泥濘的小道,心中暗沉:小丫頭,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一個口信也沒留下就走了,這事本王還等着找你算賬呢。
“是。”
白靈兒按照紅紅提供的路線,一路往南方走,她不敢在路上停歇,累了就坐在牛車上,鑽進空間喝點靈泉水充飢,恢復力氣,給牛餵食,然後稍作歇息,又馬不停蹄地啓程。
而莫長歌也沒有閒着,一邊派人追查她的行蹤,一邊調查白祁耀受傷的案子。
如此大的動作,他擔心京中的人會知道,
甚至加派了人手在王家村外秘密保護。
白靈兒並不知道莫長歌在暗中的付出,她日夜兼程朝極寒之地趕路,終於,在十日後的傍晚,抵達了距離極寒之地最近的一座城鎮。
身上單薄的長裙也在路上換成了暖和的棉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靠近極寒之地的緣故,氣候分外寒冷,嘴裡呵出的熱氣,已經達到肉眼能夠看清的地步。
“主人,進城去歇會兒吧。”白白擔憂地說道,“你眉毛都結霜啦,而且這麼多天沒合過眼,你看你都累成了什麼樣?”
縱然有靈泉支撐,但十天十夜的趕路,白靈兒的臉色依舊憔悴得可怕,青色的眼袋、充滿血絲的雙眸,她這副樣子與離開王家村時,判若兩人。
好不容易養胖的身體,又白又瘦,猶如一根竹竿子,白白看在眼裡,心裡很不是滋味。
哼哼哼,等治好主人的爹,把幕後下黑手的混蛋找到,它一定要咬死那人,幫主人報仇。
此刻,它儼然忘了自己無法離開空間的事實。
白靈兒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點頭同意了白白的提議。
她進城時,已是戌時,高聳巍峨的城牆結了一層白茫茫的冰晶,城頭幾乎看不到士兵的身影,城內大街小巷,除了臨街的幾家客棧還開着,連個鬼影子也看不到。
白靈兒在一家客棧外停好牛車,剛從木板上跳下去,一股寒氣蹭地從地面騰昇起來,凍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客棧裡只有一名沒精打采的掌櫃正趴在櫃檯上打瞌睡,燒着木炭的火爐是唯一驅寒的東西,可這點微弱的熱源,與空氣裡的寒氣相比,不值一提。
“叩叩叩”,她敲了敲檯面。
掌櫃揉着惺忪的眼睛,懶洋洋打個哈欠後,纔看清眼前竟是客人上門。
瞌睡蟲瞬間消失,他殷勤地搓着手:“姑娘,你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還有客房嗎?”白靈兒啞聲問道,她剛說話,就有冷氣不斷往喉嚨裡竄。
“當然有。”掌櫃親自把她送進客房,白靈兒還點了幾樣飯菜,都是些價格便宜的小菜。
可掌櫃一聽菜名,臉色立馬變了,苦哈哈地道:“姑娘怕不是本地人吧?咱們這兒天氣太冷,莊稼根本活不了,就只有些饅頭能充飢。”
“那就給我弄三個饅頭。”白靈兒有些懊惱,她竟忘了這裡的氣候,“掌櫃的,你們這兒常年如此嗎?”
“是啊,”許是好不容易碰到個外地人,掌櫃不禁和她攀談起來,“我們這兒叫冰城,距離這裡六十里有一大片雪山,姑娘你怕是沒見過雪山吧?那地兒寸草不生,你瞧瞧,我們這兒隔得這麼遠,就冷成這樣,對了,姑娘,你一個人來這兒是尋親戚嗎?”
“不是,我聽說雪山很美,想去看看。”這話一出,掌櫃見鬼似的瞪圓了一雙眼睛。
“美?姑娘,你聽我一句勸,你還是歇了這份心思吧,那地方就不是人去的!往年有不信邪的,非要去那雪山,結果呢?人這一去,就再沒回來,聽說啊,還沒到山腳,就給凍成了冰棍。”掌櫃好心提醒,“不過倒是聽說雪山山頂有不少名貴的藥材,哎,可惜就算知道,也沒人能爬上去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