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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四爺所料,幾日後,早朝上果然有人開始提議立太子了。
康熙爺是沉默的,由着下面的言官們說這些話。
如今試探的都是小人物,投石問路罷了。
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康熙爺才道:“朕這些時候總是想起胤礽小時候的事來。哎,胤礽有今日,也是朕沒教好。朕這心裡十分愧疚。”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朕剛廢了一個兒子,心裡難過得很,你們別嗶嗶。
衆人也知道,這不是說一次就能定下的事,但是朝中臣子們已經是開始站隊了。
之前站在太子那邊的官員,死的死,貶的貶,留下來的要麼是跟隨時間不長,要麼就是官職不高。
所以已經是難成大器了。
而跟隨直郡王的一脈官員,卻都還好好的。
明相如今是臣子中的魁首,自然是有很多學生門徒。
到如今,不管是看得出還是看不出直郡王處境的人心思都差不多。
如果皇上能叫直郡王順利的做太子,那是最好不過。
如果不能,那就要像皇上施壓了。
畢竟走到了這一步,直郡王絕不能輸,輸不起,也不能叫跟着他的人輸了。
而直郡王越是施壓,皇上就越是不會叫他如願。
而這,就是其他皇子們要下手的點。
四爺縱然是看似跳開了這個圈子,可他畢竟也是有實力的,怎麼可能不出手?
而如今不必擔心直郡王的如日中天,就如火焰,燒到了最旺的時候,往往也就快到頭了。
朝堂中的亂,四爺看在眼裡。
三哥也動了,三哥的意思與皇阿瑪一樣,是不能着急。
到了四爺,絕口不提這些事,他彷彿只是一個好兒子,阿瑪吩咐了什麼,就去做什麼。
關於廢了太子這種事,不該是他說的一樣。
而最叫四爺不知道怎麼說的,是五爺。
五爺有軍功,這幾年也辦差不少,所以這時候,也有人提議五爺的。
比不得直郡王,但是也是有潛力的皇子了。
五爺的態度,也一改過去的散漫,變得認真又踏實了起來。
竟是不知道過去看錯了,還是真的就能這麼快改變。
散了朝,八爺就跟着直郡王走了。
他如今一副以大哥馬首是瞻的樣子,進出都是同行,也是爲直郡王搖旗吶喊,擂鼓助威的人。
四爺沒等三爺和五爺來,就拉着七爺走了。
“老七你沒事的話,跟四哥去西郊走一遭。這事多,四哥忙得很,你也沒什麼事,就隨意領點差事吧。”四爺道。
七爺知道,這是四哥擡舉他,這樣蓋房子的差事,誰都能看不上,唯有他不能看不上。
不然他還幹什麼呢?
總要有事做,纔能有用不是?
直郡王府上,他坐在上首道:“老八你怎麼看?”
“臣弟覺得皇阿瑪如今不表態是因爲剛廢了太子沒幾天。就算是給天下人看,也要做做樣子的。”
八爺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大哥不必擔心,朝中臣子們都會繼續上摺子。如今還還是少數,等過了這個節,肯定會有更多人上摺子。大哥是長子,又有軍功,在直隸軍中也有一呼百應的本事。早年間,皇阿瑪不也說過麼,大哥是我們滿清的巴圖魯,是大千歲。所以大哥只管等着就是了。”
“除了大哥,還有誰?”
“老八……你就沒這個心思?”直郡王對八爺信是信,可總歸也是有懷疑的。
八爺一笑:“大哥這話說的,皇子裡,哪個都有希望,唯獨弟弟沒有。弟弟打小是惠額娘膝下長大的,看大哥最是親近。自然是希望大哥您能再進一步。難不成弟弟繞過大哥,還站在旁人身後麼?”
直郡王一笑:“你也別妄自菲薄,你額娘如今也是妃位,不比誰低。”
這話麼,直郡王倒是覺得有道理的,誰都有可能,老八不大可能。
他那額娘出身太差了。
當年額娘養老八也是代養,並不是過給額娘,所以老八這出身是沒法改的。
八爺笑着點頭,可心裡是恨意。
他額娘不比誰低?大哥要是真的這麼看,就不會拿出來說!
這宮中皇子哪一個不覺得他額娘見不得人。
他打小就知道了,一樣是皇子,長春宮裡的奴才說話都是兩種調子。
等去了阿哥所,一樣是皇子,他的用度都還不如瘸子老七。
一樣是皇子,老七都能有大姓兒的納喇氏做了嫡福晉,甚至兩個格格也都是滿人。
他就只有破落戶的郭絡羅氏!
一樣是皇子!
他從小到大經歷太多了,所以如今他也想着,一樣是皇子,旁人可以爭,他自然是也可以爭。
他的真心絕不會對大哥有。
他算計習慣了,早就在多年前就開始算計的,到如今不心虛不臉紅。
太子倒了,大哥也要倒,急什麼!
上頭那幾個哥哥,他哪一個都看不上!
既然出身不行,那就拼本事吧!
他如今的人脈很好,只需叫大哥倒下,其他皇子們就不敢着急。
那時候,就是他出頭的時候了!
八爺心思藏得深,直郡王萬不可能知道已經被這個弟弟算計過幾次了。
直郡王的懷疑是對所有兄弟的,可骨子裡又覺得八爺這樣的出身不可能跳出去。
無非就是找個依靠,立個從龍之功。
要是日後他成了事,倒也不介意擡舉老八。
老八這個人,本事還是有的。
以他的出身,做個親王就到頭了。
兄弟兩個面上和睦,心裡互相算計利用,也算是‘兄友弟恭’了。
西郊,四爺和七爺忙着,七爺也認真,已經被拉來了,就好好辦差。
他領的差事少,辦起來卻踏實,四爺看在眼裡也覺得這個人可以用。
就算是四爺想擡舉的人,要是辦事不好好辦,也是枉然。
四爺府上,白佳氏來看雅利奇。
雅利奇聽着的時候有點意外,白佳氏已經很久沒來了。
她們兩個已經不如過去那麼親密了,其實她們兩個沒有什麼齷齪,只是因爲四爺五爺的漸漸疏遠,而變得疏遠。
這忽然來了,倒是叫雅利奇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