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有了新的方向一樣,錯亂的時空又開始按照正常的秩序運行了。
慧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在看看身邊的雲思米的本尊,說道:“你跟我走吧。”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知道你爲了要贖罪,必然要坐鎮在十八層地獄之下,反正你到哪裡,我就跟着到哪裡,你去,我也去。”她知道自己在這裡頂替的就是珍珍的位置,只是不管怎麼樣,只要她在這裡不走,就能維持着時空的平衡。
慧海沒有再勸,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再站起來的時候,卻不是那副枯骨的模樣,而是恢復到他四十歲該有的模樣。他一襲長衫,手裡拿着一串佛珠,亦如過去要行走四方一樣。而他身後的那副枯骨,卻猛然間碎在了牀榻之上。
瘦小的雲思米本尊馬上就跟上,亦步亦趨,生怕他就會忽然的消失讓自己再也找不到。
所有的一切,隨着慧海和雲思米本尊的離開,都趨於了平靜。在這一天,這個城市發生了兩件怪事,一是某老闆的繼女,因爲落水導致舊病復發,一命嗚呼。另一件就是明明只有四十歲的慧海大師,死前全是變成了一副枯骨。
只是城市的新聞每天都日新月異,這些事情也只是被人唏噓一陣,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另一邊的雲思米悠悠的醒過來,後背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痛苦的呻吟。
“夫人,你醒了?”紅石一聽着雲思米有動靜,可是別說有多高興了,“白大夫,夫人醒了!”
雲思米的記憶還在混亂着,她記得之前她還是責問慧海,可是慧海根本就不理會,還是自顧自的替她做了決定。現在她又回到了這裡……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一臉驚喜看着自己的人,紅石、白老頭、滕央、狄竹、青玉……可是爲什麼沒有他?她忽然想起慧海說他受了重傷,如果她不回去的話,他的性命也堪憂。
“他人呢?”她輕輕的問道,可是一說話嗓子真的太痛了,聲音低啞猶如誒破鑼,更像是着了火一般。
“夫人,你先喝些水,將軍這不是朝廷有事,一會就會回來了。要是他知道夫人你醒了,那還說不上怎麼高興呢!”紅石笑得很燦爛,只是看着受傷的雲思米,動作還是溫柔了不少。
雲思米也沒有死撐,喝了水之後,嗓子好受一些,又開口:“我知道他出事了,帶我去見他!”
紅石的臉猛然一僵,看了看周圍的人,卻是沒有一個人出聲,這該怎麼辦?
“你們,不要想,瞞我,帶我,見他。”雲思米的嗓子還沒有緩過勁來,話說得多就疼的厲害,她只能這樣斷句,可是堅決的心態是絕對不會變的。
“這……”紅石是徹底的沒招了,反正她就是一個婢女,還是讓能夠決定的人來決定。
滕央和狄竹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最後都望着白老頭。
“你們看我幹嘛?她想看誰,你們還能攔得住?”這可不是白老頭推脫,的確,如果雲思米真的要見誰,那他們還真的就是攔不住的。
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了,只能讓人擡着擔架,小心翼翼的把雲思米移動到隔壁的屋子。
當她看見臉色蒼白的班羿翰,眼淚就止不住的流,她還記得當時爲了救她,上山採藥與巨大的蟒蛇拼命,現在他就這樣沒有生氣的躺在她的面前,讓她的心裡就好像刀割一樣。
她已經回不到過去,見不到自己的媽媽了。如果她再要失去他,那她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大嫂,你千萬不要激動,大哥的傷已經用了最好的藥治療了。如果你這樣一傷心,那不是大哥的傷就白費了嘛……”狄竹也很着急,萬一這兩個人都不好的話,那他們纔是最難過的。
“嗯,我不哭,麻煩你們,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我要好好的陪着他。”雲思米吸了吸鼻子,知道現在不是自己逞強的時候,如果自己真的有什麼意外了,那最對不起的還是班羿翰。
滕央和狄竹都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只要雲思米不鬧,好好的養病,那就好了。
雲思米的藥也很快端來了,她身後因爲有着靈草的敷熬已經好了很多,只是痛疼那是不可避免的,等後背結痂了,那就是好全了。她對於那異常苦的藥也沒有推辭,一口就喝光,之後,嗓子感覺好受些了。
她的手緊緊的拽住他的,始終不曾放開。
“我的嗓子好多了,你怎麼還不醒過來,是不是太累了?我好像坐了一場夢,夢見你爲了替我找藥,與大蟒蛇搏鬥,可是後來你被打落懸崖,我也被嚇醒了。你快起來跟我說說,我夢見的是不是真的事情。”
之前嗓子沒好,她也只是喚着他的名字,現在嗓子好一些了,她就開始大段大段的說話了。她的聲音輕輕的,好像怕吵着他,但是又急着喚醒他一樣。
“你怎麼還沒醒?是不是覺得我的嗓子難聽?我可跟你說,就算是難聽,那你也得聽一輩子了。你醒了之後,我們就會白雲村好不好?這個京城太可怕了,我不要你再離開我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她沒有忍住,那眼淚還是大顆大顆的落下來,說好不哭的,可是她只要一想起她的媽媽,再看他現在生死不明的樣子,她的心就一陣抽疼。
“如果你真的去了,那我一定不獨活。”
“不……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那沙啞的聲音不是她的!她擡起朦朧的淚眼,看着睜開眼睛的班羿翰,眼淚卻是滑落得越來越多,她連話都說不出了。
他的手回握着她,緊緊的,給了她莫大的心安。
“將軍醒了!白老頭,將軍醒了!”紅石時不時就是看看雲思米有什麼需要嗎,一聽見班羿翰的聲音,她也高興壞了,現在真是雨過天晴了,兩個重要的人物都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