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回到過去,紀辰禹一定不會像當初和於雯雯剛重逢那樣,就把她當妹妹一樣,對她那麼好。
他就是當初對於雯雯太縱容了,即便嚴鶴也多次提醒過他,可是他到底還是選擇無條件的相信於雯雯。
現在想起來,他的那些無條件的相信和縱容,真是害了他自己。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可以和於雯雯保持住距離,現在也不有這樣的局面,他更不會被於雯雯設計。
紀辰禹從病房離開後,便去了醫院的停車場準備開車離開。
上了車後,他並沒有着急發動車子,而是拿出了手機給徐興打了電話過去。
“把我明天上午所有的行程都取消,我要去看一趟心理醫生。”
紀辰禹覺得,他務必該去找心理醫生談談了,他得知道,那天晚上他究竟跟於雯雯之間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會有跟於雯雯發生關係的記憶。
徐興雖然不知道紀辰禹爲什麼要預約心理醫生,但是他還是照做了。
打完了電話後,紀辰禹其實並沒有去公司。
他身爲公司的老闆,不必要想員工那樣,朝九晚五,加上公司有徐興在,基本上他不在公司的時候,徐興會把工作安排的好好的。
紀辰禹沒有回家,而是又回了東城區的那間公寓,曾經他和唐思穎一起住的地方。
紀辰禹經常會喊鐘點工來打掃,家裡的一切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在深城,紀辰禹曾經想過要和於曼青組成一個家庭,後來於曼青沒了,他覺得他就沒有家了。
後來不知不覺中,唐思穎佔據了他的心,如今唐思穎也離開了他,但是這件公寓裡,到處都有唐思穎的影子,比起那棟寬敞的別墅,這裡更像是他的家。
*
唐思穎說了要親手做飯給陳澤安吃,所以下午的時候,兩個人又一起出了一趟門,去了附近的超市,採買了不少食材。
唐思穎的廚藝很好,陳澤安其實當初也爲了唐思穎,悄悄學過做菜,本來他還想着以後有機會了要多做給唐思穎吃,以此來籠絡她的心的,結果他沒有料到,唐思穎竟然會主動提出做飯給他吃。
這是陳澤安始料未及的事,也是讓他欣喜若狂的事。
“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菜啊,雖然我不是什麼菜都會,但是隻要照着食譜做,我一般不會失手的。”唐思穎一邊買菜的時候,還一邊說着。
陳澤安的心已經飄了,現在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更飄了。
陳澤安甚至還想到了紀辰禹,紀辰禹那樣傷害過唐思穎,唐思穎一定沒有親手給他做過飯吃吧?
就算是做過,唐思穎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真心實意地要親自下廚做飯給他吃的。
每次唐思穎主動向他示好的時候,陳澤安就會下意識的想起紀辰禹,他會想,唐思穎是不是也這樣爲紀辰禹做過,但是很顯然,就算唐思穎做過,那也一定不是出自真心的。
本來他的心情就十分好了,現在就更好了。
“只要是你做的菜,我都喜歡,你放手大膽的做就行了。”陳澤安笑道。
一聽這話,唐思穎卻微微思考了一下,隨後說道:“我記得你以前自己創業的時候跟我說過,等以後掙大錢了,你一定會帶我去最高檔的西餐廳,帶我去嘗一嘗最好吃的牛排,你應該挺喜歡吃西餐的吧?”
忽然聽唐思穎這麼說,陳澤安的目光微微一頓,很快他便笑了起來。
“的確挺喜歡的,但是你做你拿手的菜就行了,我其實並不是很挑食的。”陳澤安笑道。
頓時唐思穎便道:“其實我也沒什麼拿手不拿手的菜,都是照着食譜學的,既然你喜歡吃西餐,那今天晚上我就做一頓西餐吧。”
見唐思穎這麼說,陳澤安忍不住伸手就揉了揉她的頭髮:“好。”
他一張口,聲音是那樣的溫柔,眸光又是那樣的深情中帶着寵溺的笑容。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陳澤安這樣與唐思穎親密過。
唐思穎從小就長得漂亮,就算吃穿上都遭受了苛待,可是她這張臉從小都是美到大的。
但是因爲小時候漂亮經常被人排擠,後來就算上小學上初中甚至是高中了,她即便漂亮,即便吸引了很多男孩子的目光,卻因爲經常被女孩子們孤立、欺負甚至被威脅,不准她跟那些男孩子說話,唐思穎便在別人眼中成了個孤僻的怪人。
她也希望有朋友,也希望有人能理解她,別再對她抱有偏見,可是她沒有朋友,家人也不喜歡她,甚至還欺負她。
唐思穎並不是什麼怪人,她只是不敢去跟別人說話,因爲她總是會無緣無故的遭受到無妄之災,所以從小到大,她把唐斌對她的一點兒關愛,就當成了她溺在水中所抓到的唯一一根浮木。
可是即便是唐斌,他也從未像陳澤安這樣,對她如此縱容,對她這樣寵溺過。
曾經唐思穎害怕連累陳澤安,她也清楚自己不愛陳澤安,所以一直在抗拒他。
而現在,她不再拒絕陳澤安了,當她接受了陳澤安後,便像現在這樣,無條件的享受着陳澤安對她的好……
不知道爲什麼,唐思穎的心裡卻隱約生出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她孤單久了,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一旦她得到了這份溫暖,就開始患得患失了起來。
“澤安……”唐思穎輕聲開口。
陳澤安不解地看着她,滿眼都是笑意:“怎麼了?”
唐思穎的神色有些忐忑,她輕聲問道:“你別對我這麼好,我……我其實挺害怕的。”
“害怕?爲什麼害怕?”陳澤安完全不明白唐思穎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唐思穎緊緊地咬了咬脣,臉頰也開始泛紅,眼中也漸漸地溢出了一層霧氣。
“從小到大,我就像是個天煞孤星一樣,不管到哪裡,都沒有人喜歡我,也沒有人會主動靠近我,他們都說我孤僻,說我是個怪人,可是我只是不敢跟別人說話,因爲很多人看不慣我,她們總是喜歡欺負我,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