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駐各處的明軍緊張忙碌着,此刻的每分每秒都是搶出來的,因爲憤怒的建奴不會給明軍很長的時間。
戰爭期間給敵方機會,那無疑是讓自己邁向滅亡。
怒火在建奴上下充斥,損失那麼多將士卻依舊讓杜鬆部殘部逃了,這對建奴而言本身就是一種恥辱。
野豬皮從沒這般憤怒過,短短兩天折損萬餘員將士,這對人口基數不大的建奴來說可謂是傷筋動骨。
因爲這場戰爭,野豬皮失去的太多了!
他現在只想第一時間衝進明軍隊伍中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騎砍,他還想親手宰了秦鋒,因爲每每到關鍵時刻都有他的出現!
不顧身上傷勢的野豬皮策馬奔騰,莽古爾泰、阿敏等追隨左右,建奴騎兵則將其包裹其間。
爲更快的追上在逃明軍,野豬皮不顧冒失前進帶來的後果,將重甲步兵、步弓兵、盾車等一應影響行軍速度的建奴甩在後面交由黃臺吉統一指揮!
馬鞭不時怒劈而下,戰馬吃痛下疾馳前行,馬蹄怒砸地面發出悶響,震感強烈,隱約間在前疾馳的建奴似乎見到了人影,當下就怒吼道:“是明狗……”
“是明狗……”
冷風呼嘯,但這絲毫未影響建奴的情緒,反因那句怒吼皆振奮起來!
隊伍中的野豬皮在聽到那怒吼後當下喝道:“我英勇的女真勇士,拿起你們手中的刀,拿起你們手中的長槍,用明狗的血來洗刷曾經的恥辱!”
“殺啊……”
“殺啊……”
“殺光明狗……”
莽古爾泰、阿敏赤紅着雙眸,提着各自兵刃,怒睜雙眸震聲喝道,在他們的感染下左右建奴騎兵皆怒聲喝道。
士氣可用!
“噠噠噠……”
“噠噠噠……”
馬蹄砸地聲不斷響起,如此聲響怎會不引人注意。
柴國棟眉頭微皺的在屯駐之地四下檢查,檢查每一處地方是否存在缺陷,對他而言能否抵禦住建奴就看自家陣營是否穩固了。
在親兵家丁的簇擁下,柴國棟巡視着陣營各處,看着麾下將士在忙碌,心中才稍稍放鬆了些。
認真檢查着各處亦查出了數處缺陷,並對左右將士提出讓其認真整改,對戰彪悍的建奴任何缺陷都不能有!
在這期間遇到了同樣在查漏補缺的龔念遂。
龔念遂走在柴國棟身旁,面色凝重的對其講道:“柴老哥,你說此戰我軍可有勝算?”跟建奴有過接觸後龔念遂對其有了更深見解。
說實話對龔念遂所問,柴國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說有勝算吧,但建奴的彪悍真不是吹的;說沒有勝算吧,此話傳出絕對影響士氣。
可龔念遂有些交際的柴國棟不願欺騙,長長的嘆了口氣後道:“唉……不管這一仗怎樣我們都要打,不爲別的,想想我們在家期盼歸家的親人。”
柴國棟這話說的很樸實,他們是大明將士不假,但他們不是孤家寡人,他們也有七情六慾,也有親人。
聽到柴國棟所講,龔念遂重重的點頭喝道:“對,爲了親人這一戰必須贏!”
“大人,有大批騎兵奔來……”在旁護衛的親兵家丁察覺腳下地面有着輕微震動,這震動很有節奏感,有着多年經驗的他們腦海中很快就出了參考,是騎兵,唯有大批騎兵奔馳纔有這等震感。
幾乎是本能下數名親兵家丁就喊了出來。
聽到親兵家丁所喊,柴國棟幾乎是想都沒想當下喊道:“敵襲……吹號!”
這根本就不用想,尚間崖地區明軍已盡皆歸位,而南路軍、東路軍尚不知蹤跡,葉赫聯軍不可能從渾河方向奔馳,這般排除下來一切就明瞭了,那只有建奴才會從渾河方向奔馳而來。
“嗚……”
“嗚……”
號聲驟然響起,這一切顯得是那般唐突,原本尚在賣力挖設戰壕、擺置盾車的將士在莫名其妙中被各自長官在怒吼中敦促歸位。
“都他孃的快點,建奴來了……”
“狗剩子,你他孃的給老子把腚撅下來,真準備當狗呢……”
“檢查各自火銃,準備迎敵!”
“快快快,都他孃的快點!”
“……”
緊張,雖說柴國棟部麾下多部是剛和建奴廝殺得還的將士,但緊張也是在所難免的。
那號聲引得分駐尚間崖、斐芬山、無名高地的明軍注意,皆在第一時間轉入戰備狀態,同樣的那號聲也引得疾馳奔來的建奴注意。
野豬皮胸膛處怒火隨着確定明軍方位後燃燒起來,對他而言能殺光明軍是他唯一所想。
甭他孃的講究什麼戰陣走位,相互配合,對野豬皮來說建州女真騎射當沖垮明軍,雪恥,必須要雪恥!
揮舞着手中長刀,野豬皮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勇士們,隨本汗沖垮對面的明狗陣營,擒殺明軍主帥者,賜千金,賞牛百頭,連升八級……”
既然決定衝陣,那氣勢必須搞起來,不然還玩什麼?
面對着赤果果的封賞,底下的建奴皆瘋了,這般豐厚賞賜要是砸在他們頭上,以後享盡榮華!
……
無名高地上,秦鋒舉着遠望鏡觀察着柴國棟屯駐之地。
“建奴真是瘋了,居然不等後續兵馬到位就敢衝陣。”
“唉,到底是時間不足,僅挖設了兩道戰壕,面對建奴騎兵的瘋狂衝陣怕是不好抵禦啊!”
雖然明白建奴不會給他們太多時間,但秦鋒怎也沒想到建奴會趕來的這麼快,這是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啊!
一上來就打仗,這根本就不按常規出牌啊;也不知柴國棟他們能不能抵禦的住來自建奴的瘋狂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