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親自了結此人?
因爲對陳嘯庭來說,就是這人把自己害得這麼狼狽,差點兒就毀掉了他。
裡面衆校尉正在不斷襲擾最後這名刺客,但陳嘯庭重回門口時,便下令道:“全都退下!”
校尉們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但最終還是遵從了命令,然後小心翼翼退開。
當然,此時房間已被他們圍得水泄不通,所以也不怕刺客逃了。
還活着這名刺客此時也得了喘息之機,但他身上已是傷痕累累,此時他正看着進了房間的陳嘯庭。
只見陳嘯庭走到已經死去的刺客身邊,彎下腰後一手握住佩刀,然後猛的將刀抽了出來。
刀子帶出了一道血花,順勢噴濺出老遠,而陳嘯庭此時也拿着刀站直了身體。
橫刀向前,陳嘯庭緩緩往前走着,同時道:“你們這些混蛋,是想要把老子害死啊!”
即便這時,刺客首領仍沒有屈服的意思,他在調整狀態同時也說道:“你們這些朝廷鷹犬,全死了才大快人心,老子今天沒能宰了沈嶽,殺你個總旗官也算有個交代!”
陳嘯庭冷笑,此時他兩人相距已不足兩米。
“就憑你,也想殺我?還不知道誰先死……”
陳嘯庭話音落下,整個人就如閃電般竄出,同時提刀往前砍去。
在這種一對的決鬥形式下,陳嘯庭有充分信心將對面這人斬殺,何況這刺客還不是在全勝狀態。
“一刀……第二刀……第三刀……”
陳嘯庭發了瘋般咆哮,迸發出的殺氣讓衆校尉都感到膽寒,彷彿又重新認識了自己的上司。
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技法,陳嘯庭每一刀都大開大合,同時沒一刀都使了千鈞之力。
即便有再好的格擋技巧,但最後這名刺客連番格擋下,幾乎已到了刀都舉不起來的境地。
知道對方已是強弩之末,陳嘯庭不由厲聲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接下多少刀!”
隨後陳嘯庭又是連續兩刀子砍,刺客此時已是狼狽不堪,格擋無力之下踉蹌後退。
原本這時陳嘯庭可以一刀將其砍死,但他卻刀鋒一轉將其兵器挑飛,然後猛然一腳踹到對方胸膛上。
刺客頭領被踹得轟然倒地,倒下時還將以一旁的座椅扳倒,可任他如何掙扎,一時間都站不起身子。
此時陳嘯庭手腕迴轉,刀口朝下猛然插進底面,然後緩緩往刺客方向走去。
“站起來啊……你們不是都會玩命嗎?”一邊說着,陳嘯庭一邊解下官帽,隨手向旁邊站着的校尉扔去。
扭了扭手腕後,陳嘯庭俯視着地上的刺客,呵斥道:“起來!”
還別說,這刺客當真也是硬氣,愣是用自己超強的意志站了起來,然後舉起拳頭不要命往陳嘯庭衝來。
可他現在各項狀態不佳,陳嘯庭身子都沒動又是一腳踹了出去,然後這刺客又飛了出去。
隨後陳嘯庭緊跟上去,在這人摔在地上後一把抓住其右臂,反手一擰便讓其筋骨寸斷。
十指連心,更何況是一隻手被擰斷,這名刺客發出了殺豬般的哀嚎聲。
隨即陳嘯庭又抓住其另外一隻手,按照剛剛的花樣又來了一次,於是緊接着房間內又想起比方纔還要淒厲的哀嚎。
陳嘯庭不是變態,雖然他也的憤怒異常,但搞出這些更多是讓沈嶽聽的。
只要沈嶽怒火降低一些,陳嘯庭的日子纔會好過。
將對方兩隻手擰斷後,陳嘯庭便將這名刺客扔在地上,此時這人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只見陳嘯庭走到一邊一招手,方纔接過他官帽的校尉裡面跑上前來,然後恭謹將官帽遞上。
此時房間之內,看着地上刺客如此淒厲模樣,衆校尉在心感震撼之時,同時也覺暢快無比。
千戶所內校尉比之百戶所整體要年輕些,所以很有一部分人是沒見過血的,在今天被陳嘯庭好好的上了一課。
許多人此時心中都在想,原來這世界上,還有比被殺更絕望的情形。
此時,陳嘯庭緩緩將自己官帽戴好,只見他望着地上漢子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不好受吧!”
隨即陳嘯庭冷色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出是誰派你們來,本官給你個痛快!”
這些人招降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給其一個痛快,反而更有吸引力。
這時地上刺客首領忍住劇痛,痛罵道:“孫子,你爺爺的身份,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
然後,這人閉上嘴巴,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目光中散發着極度怨毒但同時伴有解脫之色。
沒過幾秒,這人目光便暗淡下去,同時緊閉的嘴巴張開,有血水大肆流出。
“大人,刺客咬舌自盡了!”有校尉驚呼道。
陳嘯庭面無表情,看着地上的屍體,只聽他冷冷道:“牧長歌,你帶人把這些刺客全部搜身!”
“劉建平,你帶人警戒四周,看看附近有沒有漏網之魚!”
“卑職領命!”劉建平和牧長歌連忙上前答道。
…………
半個時辰後,陳嘯庭跪在沈嶽面前,叩首不敢擡起頭來。
沈嶽坐在正堂主位上,經過簡單收拾之後,這裡已經重新安置出來。
兩人這番情形已經持續了三分鐘,逐漸此時沈嶽心中憤怒,方纔他可是連命都差點兒丟了。
“起來!”沈嶽終於開口道。
陳嘯庭沒有動身,而是惶恐道:“卑職有罪,請大人懲處!”
沈嶽面無表情,語氣冷冽道:“你是有罪,你以爲這樣跪着,本官就能饒了你?”
陳嘯庭便回答道:“卑職不敢!”
誰知此時沈嶽嚴厲呵斥道:“起來!”
語氣不容置疑,陳嘯庭這時可不敢再和沈嶽對着幹,只能老老實實站起身來。
其實,沈嶽雖然極度憤怒,但更多卻是因爲這些刺客。
雖然陳嘯庭讓這些人摸進來有責任,但畢竟是他率人將刺客全部擊殺,救了他一家三口的命。
所以,對陳嘯庭沈嶽還是信任的,只不過該發的火兒他也不刻意壓制。
“你說說你,本官將身家性命交給你,你是如何辦差的?”
“賊人都殺到了本官房間裡,你還後知後覺……廢物!”
隨即便是一連串怒罵聲音,讓外面聽着衆校尉們心感膽寒。
而此時,劉建平和牧長歌兩人卻覺得感動。
這事兒他們也負有主要責任,也該跟着進去挨訓斥的,但他倆卻被陳嘯庭攔了下來,一個人把責任扛了下來。
此時,剛剛纔帶人回來的杜雲不由嘆道:“總旗大人,真是夠義氣!”
三個時辰之前,杜雲帶着兩名校尉往前探路,所以錯過了方纔的廝殺。
但回來得知千戶大人遇險,還有兩名兄弟身死後,杜雲也能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
陳嘯庭選擇將責任全擔下來,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擔當。
其實不需要杜雲開口,劉建平和牧長歌對陳嘯庭都是無比感激的,在心中已將陳嘯庭奉爲恩主。
要知道,就連他們當上小旗官,都是靠的陳嘯庭提點。
如此大恩大德,他劉建平和牧長歌只要還是個人,往後就該不遺餘力報答。
房間內,沈嶽罵得口乾舌燥,卻在這時王四娘從一旁房間內走了出來。
只聽她對沈嶽道:“老爺,怡兒已經醒過來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其實王四娘這個時候出來,是打算給陳嘯庭解圍,畢竟人家救了女兒性命。
同時這也是在提醒沈嶽,陳嘯庭也是立了大功的,正好藉此給沈嶽一個臺階下。
跟了沈嶽這麼多年,王四娘非常瞭解他脾氣,知道他越是罵誰也就越是器重誰。
聽到王四娘話後,沈嶽冷哼一聲,便起身往一側房間內走去。
王四娘看了一眼躬身站着陳嘯庭,嘆息一聲後就跟着沈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