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神策之爭

鳳儀閣的確有詳細的計劃掌控神策府,但因爲各項事務繁多,這個計劃便稍微拖延了一段時間。

但令姚素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向聽話的傀儡皇甫泰信突然之間宣佈重組神策府,又推薦了一個什麼三聖島的帥天凡,頓時把鳳儀閣原本的計劃打亂,迫不得已之下,姚素嫺拼着與皇甫泰信撕破臉也要前來阻止。

那個帥天凡不愧是黑道強豪,竟然不懂得半分尊卑,大庭廣衆之下竟然就敢給皇后臉色,姚素嫺雖然強忍怒火,但同時心底也暗暗將他看輕,如此輕浮狂躁的人物,哪裡懂得朝堂上的玄機,玩死他也是早晚的事。

想通這一點,姚素嫺心情不免一好,淡淡道:“既然是自家弟弟,無禮之處便算了,但神策府總指揮使一職事關重大,不可兒戲,帥……公子雖然天資雄厚,但威望甚低,只怕難堪大任。”

皇甫泰信眉毛一挑,輕笑一聲道:“皇后可能對我這位二弟不太熟悉,我這義弟別的不說,武功絕對是年青一代的翹楚,前幾日在忘仙樓中,更是當場擊敗羞辱了天絕高手車煥躍,論出身,又是超然大派三聖島的特使,如此出身可不比鳳儀閣特使差幾分……皇后,如此人物難道還難堪大任嗎?”

這個“帥天凡”的事蹟,幾天時間內早已在洛都城內瘋傳,便是宮內也有多傳聞,執掌“御侍監”的姚素嫺怎會不知曉,不過她依然輕蔑地笑了兩聲,朗聲道:“陛下此言差矣。”

“哦?朕錯在何處?”皇甫泰信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姚素嫺笑罷,回覆止水般的安然,一對鳳目掃過在場高手,鄭重道:“神策府總指揮使一職又非江湖幫派,豈能僅憑個人武功高低來進行決斷?若說神策府的職能,便有御前護衛、巡查緝捕、監督百官、詔獄審問,甚或收集軍情、策反敵將,如此種種光是本宮說上一遍都要許久,憑帥天凡一介武夫,何來經驗根基能處理的妥妥當當?”

姚素嫺不愧卓惠梵看中弟子,只是這行政功夫就絕非江湖人士所能對付的。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節,在場許多高手也都有朝廷官職,聽得是頻頻點頭,即便原先願意支持皇帝的,也有些信心動搖。

皇甫泰信身爲一國之尊,論能力,卻是沒有姚素嫺深厚,聞言不禁額頭見汗,強言道:“這些凡事俗務自有人打理,帥天凡天資聰穎,學來也不會太耽誤功夫。”

姚素嫺心中暗笑,秀眉輕蹙,柔聲道:“陛下,如此說來,還不是兒戲?”

皇甫泰信又待發怒,卻聽得葉清玄突然一陣大笑,頓時吸引衆人目光。

“看來嫂嫂對神策府職能機構頗下了一番苦心啊。”葉清玄放佛沒有見到姚素嫺幾欲殺人的目光,只是悠然印了一杯酒,緩緩道:“神策府,乃軍方與皇室執掌的特殊機構,但從成立之初,便有許多弊病未曾革除。”

“哦?”姚素嫺哂笑一聲,嘲諷道:“我朝成立數百年的神策府,竟然還有諸多弊病存在?這可是聞所未聞了,看來帥公子不但武功蓋世,還有文韜之謀,意在除弊革新嘍?”

“正是如此。”

“願聞其詳。”

葉清玄目光掃過周遭無數雙眼睛,尤其向着一臉焦慮的皇甫泰信點了點頭,肅穆道:“神策府,職權歸屬軍方與皇室,那便應該清晰職權,尤其是與御侍監和刑廷尉職權交錯的地方,更應該界定清楚。

巡查緝捕、審查幫派、詔獄審問,當歸屬刑廷尉;監督百官、緝訪刺探、內宮警衛,歸屬御侍監;而御前護衛、收集軍情、招安叛逆,則歸屬神策府。如此職權分明,又使三司互相監督,權力受到監控,纔是萬全之策。

似如今三司責權不明,互有牽制,對外辦事不力,對內勾心鬥角,實在是主官無能所致。這一次圍剿魔門餘孽,皇帝陛下竟然差點被魔門所傷,便是御前護衛不力,神策府再不整改,又有何存在必要!?”

葉清玄單刀直入,快語直白,直說出三司弊病所在,當場讓一衆朝廷大員目瞪口呆。

因爲誰也想不到出身黑道超然大派的帥天凡,竟然還有如此執政能力,所言弊病莫不屬實,一舉將自信滿滿的姚素嫺噴的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好,好好!”皇甫泰信開心鼓掌,道:“不愧是朕親自挑選的人才,這一番論斷讓朕茅塞頓開,這總指揮使一職,愛卿絕對當之無愧。”

葉清玄暗自捏了一把汗,心道:還好以前沒事的時候,聽老四和老八他們研究過整改三司,否則這一關還真不好過。

“且慢!”姚素嫺再次阻止皇甫泰信下旨。

皇甫泰信臉色頓時一沉,沉聲道:“皇后,你還有何話說?”

姚素嫺微微一笑,施禮答道:“回稟陛下,這帥公子所言太過天真兒戲,三司成立數百年,勢力盤根錯節,就算他說的再對,整改起來也一定困難重重。帥公子還是年紀太輕,若是陛下采用我推薦的人選,這革新之舉,定然能一舉成功。”

皇甫泰信幾乎掩耳不聽,但爲了大局考慮,還是耐着性子問道:“那皇后推薦的人選是誰?”

姚素嫺嘴角露出自信微笑,淡淡道:“‘劍魔’北冥無敵。”

“什麼?誰?”皇甫泰信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

“北冥世家家主,‘劍魔’北冥無敵!”這一次,姚素嫺朗聲高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傳遞到每個人的耳朵中。

宴會殿上頓時一片譁然!

竟然是他?

八大世家之一,北冥世家的家主,他不是一向淡泊名利嗎?

爲何答應鳳儀閣的招攬,還入朝廷爲官?這是鳳儀閣與八大世家達成的協議嗎?

葉清玄心中暗歎,自己這一次還真是來的巧了,要是不把這件事給他攪合黃了,他這個“帥天凡”都算白活!

“啓奏陛下。”這時候輕易不說話的福公公開口說道:“神策府總指揮使一職責任重大,北冥先生與帥公子皆有入主資格,既然陛下與皇后一時難以決斷,何不各自冊封爲指揮同知,歸黃將軍節制,欽定任務,再劃定時間期限,以做評判呢?”

“好主意!”皇甫泰信一拍大腿,“就這麼定了!”

姚素嫺面色陰沉,旋即一笑,淡淡道:“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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