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婆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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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動靜,張無忌走到門外一看,只見一輛馬車以超過八十邁的速度奔馳而來,簡直賽過奔馳、媲美寶馬啊!這馬車,跑的快,停的更快!轉眼間來到門外,頓然而止。
車座上走下來一個淡黃麪皮的青年漢子,只見他從車中抱出一個禿頭老者來,問張無忌道:“蝶谷醫仙胡先生在家麼?崆峒門下聖手伽藍簡捷遠道求醫……”
這青年漢子,剛說了兩句話,第三句話沒說出口,身子晃了幾下,連着手中的禿頭老者,一齊摔倒在地。說也湊巧,拉車的兩匹健馬也乏得脫了力,口吐白沫,同時跪倒。
瞧了二人這般神情,不問可知是遠道急馳而來,途中毫沒休息,以致累得如此狼狽。
張無忌聽到‘崆峒門下’四字,心想在武當山上*死父親的諸人之中,有崆峒派的長老在內,這禿頭老者當日雖然沒曾來到武當,但料想也非好人,正想回絕,忽見山道上影影綽綽,又有四五人走來,有的一跛一拐,有的互相攜扶,都是身上有傷。
張無忌皺起眉頭,不等這幹人走近,朗聲說道:“胡先生染上天花,自身難保,不能爲各位治傷。請大家及早另尋名醫,以免耽誤了傷勢。”
待得那幹人等走近,看清楚共有五人,個個臉如白紙,竟無半點血色,身上卻沒有傷痕血跡,看來都是受了內傷。爲首一人又高又胖,向禿頭老者簡捷和投擲金花的瘦小漢子點了點頭,三人相對苦笑,原來三批人都是相識的。
張無忌好奇心起,問道:“你們都是被那金花的主人所傷麼?”
那胖子道:“不錯。”
那最先到達且口噴鮮血的漢子問道:“小兄弟貴姓?跟胡先生怎生稱呼?”
張無忌道:“我是胡先生的病人,知道胡先生說過不治,那是決計不治的,你們便賴在這裡也沒用。”
說話間,先後又有四個人到來,有的乘車,有的騎馬,一齊求懇要見胡青牛。
張無忌大感奇怪:“蝴蝶谷地處偏僻,除了魔教中人,江湖上知者甚少,這些人或屬崆峒,或隸華山,均非魔教,怎地不約而同的受傷,又不約而同的趕來求醫?”
又想:“那金花的主人既如此了得,要取這些人的性命看來也非難事,卻何以只將各人打得重傷?”
那十四人有的善言求懇,有的一聲不響,但都是磨着不走,眼見天色將晚,十四個人擠滿了一間草堂。煮飯的僮兒將張無忌所吃的飯菜端了出來。
張無忌也不跟他們客氣,自顧自的吃了,翻開醫書,點了油燈閱讀,對這十四人竟是視而不見,心想:“我既學了胡先生的醫術,也得學一學他‘見死不救’的功夫。”
夜闌人靜,茅舍中除了張無忌翻讀書頁、傷者粗重的喘氣之外,再無別的聲息。突然之間,屋外山路上傳來了兩個人輕輕的腳步聲音,足步緩慢,走向茅舍而來。
過了片刻,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說道:“師姐,屋裡有燈火,這就到了。”從聲音聽來,女孩年紀甚輕,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另一個女子聲音道:“師妹,你累不累,要不休息一下?”聽着聲音,怕是二十來歲的樣子。
那當師妹的女孩說道:“我不累,師姐,都怪我,要不是我惹事,那金花婆婆斷然不會上了你的,醫生給你治病,你就不痛了。”
那師姐說道:“你別自責了,你纔來我們峨眉幾天啊?這次要不是我的事情,你哪有機會下山啊,你不下山,怎麼可能會遇到金花婆婆啊?”
“師姐,那個陸師伯真的在這裡嗎?兩位師叔會不會是騙我們的啊?”那師妹說道。
“瞎說,趙師叔和李師叔怎麼會騙我們啊?”那師姐哼道,“你這小丫頭斷然不能亂懷疑!”
“哦!”那師妹應了一聲。
張無忌心中一震:“這兩女子是峨眉派的?”
峨眉派啊!張無忌心中是感激不已的,首先,那個叫做陸逸的人,當年救了三師伯俞岱巖,對武當有恩,其次,滅絕師太還贈送了《峨眉九陽功》手抄本給自己!陸逸又贈送了「九陽丹」給自己壓制寒毒,還讓自己來這裡求醫。這些都是恩情啊!
更何況,不堪別的,殷梨亭的老婆林舒雅可是峨眉派的弟子啊,無論如何都是要救治的。
於是,張無忌縱身搶到門口,問道:“兩位可是峨眉派的女俠嗎?”
月光之下,只見兩個白衣女子相扶持着坐在屋檐下,正是峨眉女俠,不過,陸逸要是在這裡一定會認識,這大一點的二十來歲的女子,不是那個林舒雅嗎?
“你,你是張無忌?!”林舒雅一見到,張無忌出來,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呆,幾年前,她作爲五代弟子中的第一高手,當然有幸跟着滅絕上武當山了,自然也就見過張無忌的。
“你果真是峨眉女俠嗎?”張無忌看她們打扮,就知道了,不是峨眉派的女俠,誰把頭髮紮起來,弄得跟一柱擎天似地啊?
“峨眉五代弟子林舒雅,見過張少俠!”林舒雅見禮道,她在武當山上見到張無忌時,他末滿十歲,這時相隔將近幾年,張無忌已自孩童成爲少年,卻也有着少年時候的樣子,雖然黑夜中突然相逢,卻也還是依稀認得的。畢竟,張無忌現在的樣子,和張翠山有着七八分的神似啊!
“林姐姐不用客氣,”張無忌說道,“你現在受了傷,還是快些進來,我幫你瞧瞧……”
林舒雅的那個師妹,一聽是認識的,當即不客氣的將林舒雅扶進草堂之中。
燈火下只見她左肩和左臂都受了極厲害的刀劍之傷,包紮的布片上還在不斷滲出鮮血,又聽她輕聲咳嗽不停,無法自止。
張無忌此時的醫術,早已勝過尋常的所謂“名醫”,聽得她咳聲有異,知是肺葉受到重大震盪,便道:“林姐姐,你右手和人對掌,傷了太陰肺脈。”
當下取出七枚金針,隔着衣服,便在她肩頭“雲門”、胸口“華蓋”、肘中“尺澤”等七處穴道上刺下去。手法嫺熟,當世難尋啊!
這幾年來,他跟着胡青牛潛心苦學,於診斷病情、用藥變化諸道,限於見聞閱厲,和胡青牛自是相去尚遠,但鍼灸一門,卻已學到了這位“醫仙”的七八成本領。
林舒雅初時見他取出金針,還不知他的用意,哪知他手法極快,一轉眼間,七枚金針便分別刺入自己的穴道,她這七處要穴全屬於手太陰肺經,金針一到,胸口閉塞之苦立時大減。
林舒雅又驚又喜,說道:“張兄弟,想不到你在這裡,又學會了這樣好的本領。”
這時候,林舒雅的那個師妹站在林舒雅身旁,眉目如畫,黑漆般大眼珠骨碌碌地轉動,好奇的望着張無忌。直接看的張無忌有些發窘。
那女孩將口俯在林舒雅耳邊,低聲道:“師姐,這個小孩便是醫生嗎?你痛得好些了麼?”
林舒雅聽她叫張無忌小孩,心中好笑,暗想,你自己不就是個小孩嗎?還說別人小?
“這是我師妹,叫朱彤顏。”林舒雅笑道,“和你的名字還是一對呢!”
“朱彤顏?”張無忌聽了一愣,“朱彤顏,張無忌,彤顏無忌,童言無忌?”那朱彤顏倒是滿臉羞紅呢。。。。。。
話說,陸逸離開馬秀英、周芷若和殷素素三女,朝蝴蝶谷繼續行去。
眼見着離蝴蝶谷越來越近了,可是走着走着,突然見到一老婦和一少女,頓時心中一動,想到了某個人。
一個弓腰曲背,白髮如霜的老嫗不停地咳嗽,右手撐着一根白木柺杖,身穿布衣,似是個貧家老婦,可是左手拿着的一串念珠卻是金光燦爛,閃閃生光。陸逸凝神一看,只見那串念珠的每一顆珠子,都是黃金鑄成的一朵朵梅花。在她的身邊,是個嬌小玲瓏的小姑娘,長得神清骨秀,容貌美極。
這打扮!這造型!豈不就是傳說中的……金花婆婆!黛綺絲!至於那小姑娘,不是殷離又是誰啊?
只是,看金花婆婆那蜷縮着身軀,滿面皺紋的模樣,真的是一點破綻也看不出來!古代的易容術,簡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她們來蝴蝶谷?難道是劇情上演了?”陸逸心中疑惑想要一探究竟,於是乎,陸逸就跟着他們身後。想要看看她們要幹什麼。
果然,黛綺絲帶着那殷離,在進入蝴蝶谷之後,就隱蔽起來,小心查看着。陸逸就看到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前來求醫,不過,那胡青牛一如電視劇裡說的那般,見死不救。
等到晚上,也沒見着動靜,黛綺絲有些失望,招呼殷離一起遠走了,打算明天再來。
這黛綺絲武功端的是不俗,帶着殷離走的飛快啊,沒多會兒,就出了崎嶇山路,又走出一段路,來到一個集市,在一間客棧租了兩間房。
黛綺絲說道,“阿離,讓樓下店家送桶熱水來,我要洗澡。”
“恩!”殷離應了聲下去了。
可是,殷離走後,那黛綺絲也拄着柺杖下去了。
洗……洗澡!陸逸的腦子裡立刻涌出一副美人出浴圖來!頓時血脈噴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