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賽場裡走出來的陸道森幾乎是鐵青着一張臉,可見此刻他心情有多麼的不爽,他沒想到一件小小的事情,竟然鬧成了這個樣子,當然,眼前這件事,雖然讓他很不爽,但卻還不至於讓他鐵青着臉。
讓他鐵青着臉的原因,也不是周劍雲和陸天明賭石賠進去兩千多萬這件事,他陸家也算是家大業大,兩千多萬一下子打了水漂,的確令人鬱悶的很,但對於他陸家來說,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真正讓他臉色難看的原因卻是周家老爺子早上的時候,摔掉的那件玉雕鼻菸壺,周劍雲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他同樣從他女兒那裡得知了這件事,這件玉雕鼻菸壺是周老爺子前段時間過大壽的時候,他陸家送給周老爺子的壽禮,當時送給周老爺子的時候,周老爺子可謂是喜愛不已,但現在周老爺子一怒之下,直接將這件玉雕鼻菸壺給砸了個稀巴爛。
周老爺子此舉的用意,自然不用多說,無疑是在警告他的。周老爺子的警告,別說是他,即便是放眼整個原,也沒有任何人能不在乎,這讓他心裡哪能不忐忑。
而造成這一切的源泉就是因爲昨天下午周劍雲和陸天明的賭石,周劍雲給他說的時候,可謂是把責任都推倒了陳然身上,這無疑讓他對陳然多少也有些恨意,所以周劍雲說要把陳然剔除大賽的時候,他才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下來。
按說在這個時間,大賽差不多已經要開始了,但因爲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只能暫時的延遲,陸道森出來的時候,其他的評委們,還有參賽的選手們也都跟了出來,見到外面混亂的場面,不由得皆是面面相覷。
看到以陸道森爲首的這羣人,外面的衆人哪能不知道是領導出來了,頓時場面更加的混亂不堪起來,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哄得一下,紛紛大聲嚷嚷了起來:“什麼破大賽,一點都不公平,還比什麼比?”
陸道森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但站在黑壓壓的人羣面前的時候,臉色卻已經恢復了過來,他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但場面卻更加的混亂起來,他一直大聲的吆喝了好幾聲,全場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不過還是不時的有人喊着讓陳然上場比賽,不能因爲某些人權勢壓人,就將大賽的冠軍給剔除出去,這樣的大賽還有何公平之言?
那些評委們被換了幾個,但還是有不少熟人的,特別是對陳然很有好感的謝教授和花白老者等人也紛紛質問陸道森是怎麼回事。
此刻的陸道森哪裡會讓陳然上場,他這邊要是讓陳然上場,那豈不是承認了周劍雲以權勢壓人的說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周家在原雖然勢力不小,但同樣是有着政敵的,如果他真這樣做的話,周老爺子恐怕就不是砸東西了,絕對會直接把他罵個狗血噴頭的。
在大家都安靜下來之後,陸道森連忙將事情解釋了一遍,說是他接到舉報,陳然報名的時候,大賽報名時間已經結束了不說,最重要的是即便是截止此刻,陳然也根本不具備參加大賽的資格,參加大賽的選手要有從事玉雕行業的資格證才行。
從事玉雕行業兩年或者兩年以上的時間,就能夠在玉石協會裡辦一張資格證,而陳然即使到現在,也還是一個無證的玉雕師。
陸道森義正言辭的說,正是本着大賽的公平,才把陳然剔除大賽的。
這樣的解釋讓全場的人都啞口無言,誰也不能說什麼,雖然還是有不少的人私下裡覺得是有內幕,但起碼錶面上他們也不能說什麼,畢竟陳然報名的確是不合規矩的。
一陣議論紛紛之後,聲音漸漸的停歇了下來,搖頭嘆息的有之,鎮靜不變的有之,失望同情的亦有之……當然,幸災樂禍的也有,這其自然有站在選手人羣面前的陸天明瞭,和他站在一起的還有李保平,馬劍等人,李保平倒是有些爲陳然感到可惜,至於馬劍則是暗自慶幸了,上一次他走了一個狗屎運,撿了一個便宜,以八十五分排在了第三,這陳然一不能參加大賽,那他就成第二了。
當然,對陳然抱着憐憫之心的人還是挺多的。
“麻痹的,什麼破比賽,操了,哥們不參加還不能過了不成。”郭海氣得臉都綠了,咬牙切齒的說了一聲,拉着陳然就走。
朱風剛纔一直在保持着沉默,眼神卻有些奇怪,郭海拉着陳然要走,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這要是在天市,他還能說上話,但在花都,還是這樣的大賽,一時間,他也說不上話,總不能就因爲這樣的事,去麻煩那些大領導吧,只是讓他有些奇怪,要知道他看過此次的大賽可是要有省裡的領導出席的,而那位領導……“罵了隔壁的,都是周劍雲這個王八蛋,剛纔真應該狠狠揍他一頓的。”楊龍也火大的爆了一句粗口。
“你還說呢,剛纔要不是你拉着我,我不把他掐死纔怪呢。”郭海松開陳然,沒好氣的瞪了楊龍一眼。
楊龍無語了,心想你要是把他掐死了,咱們還能走得了嘛,再說我去拉你,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木頭說了一句話,你就鬆手了,這個時候,倒是說我了。
陳然輕吐了一口氣,雖然他明明知道自己被剔除大賽,是周劍雲搞的鬼,但人家捏到了他的把柄,他也無話可說,只能暗歎一口氣的衝着周圍的人擺了擺手,道謝了一聲,儘管這些人最終沒幫上忙,但人家卻是替他出頭了。
陳然的道謝,很顯然,得到了全場大多數人的好感,紛紛勸慰陳然起來,還說讓陳然下一次大賽的時候,一定還要參加,到時候他們一定捧場。
“怎麼回事,都圍在這裡做什麼的?”
道謝之後,陳然就準備離開了,而在這個時候,卻有一個聲音突然從人羣外面傳了進來,隨之一行人走了過來,而走在間的那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氣度。
看到這人,陸道森也不敢怠慢,連忙帶着一干子評委迎了上去,連聲說道:“曹部長,您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通知我們一聲?”
曹部長和他握了握手,笑着說道:“我也是剛到不久,應該還沒有遲到吧?”
“當然沒有,當然沒有……”陸道森臉上堆滿了笑容,連連搖頭。
曹部長樂呵呵一笑,和一干子評委分別握了握手之後,又笑着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怎麼都圍在這裡?”
“沒什麼大事,已經處理好了,曹部長,我們進去吧。”陸道森說着的時候,就邀請曹部長入場,只不過曹部長卻沒有隨着他入場,而是意味深長的衝着陳然笑了笑。
陳然看到這人,也吃驚不小,因爲陸道森嘴裡的這個曹部長赫然是昨天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曹國雄,也就是若若的外公。
昨天見到此人的時候,看着雖然有點氣勢,但和今天相比,顯然有着很大的差距。
陳然雖然認出了曹國雄,曹國雄也衝着陳然笑了笑,但陳然卻沒有貿然上前說話,只是暗點了點頭。
其實曹國雄已經來了一會時間了,整個事情他也都已經瞭解清楚了,不過在這種公衆場合之下,他自然不能和陳然相識,那樣的話,他若是出手幫陳然一把的話,無疑會給人以權壓人的感覺,乾脆就裝作不認識陳然。
曹國雄沒有說話,不代表他的意思沒人懂,官場講究的是心領神會,他沒有說話,自有人代勞,看到陸道森有些發愣,旁邊的秘書連忙咳嗽了一聲:“陸會長……”
“這個……咳咳……”陸道森臉色有些蒼白,其他人沒有看到曹國雄衝着陳然隱晦的笑了一下,但他卻看到了,這不由得讓他有些犯傻,難道陳然這小子和曹部長有什麼關係不成……想到這裡,頓時讓他冷汗淋淋起來,他雖然有着周家當靠山,但畢竟周老爺子已經退下來了,而眼前這位曹部長,正當壯年,卻已經坐上了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寶座,而且據說組織部部長最近一段時間因年齡大的原因就要退下來了,而接任省委組織部部長位置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肯定就是眼前這位曹部長無疑了。
如果得罪了這樣的一位官場新秀……容不得多想,陸道森也只能祈禱陳然和曹部長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正好讓曹部長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纔要管一管的,不敢怠慢,他連忙將整個事情講述了一遍,講着的時候,他也一直強調着以大賽公平的原則才把陳然剔除在外的。
“這樣啊……”聽了之後,曹國雄沉吟了一下,纔不不緊不慢的說道:“陸會長,我們搞工作,可不能一刀切啊,具體事情,還是要具體對待的,承辦玉雕大賽的目的是要甄選出優秀的玉雕作品與卓著的玉雕人才,可見,選手參賽資格問題並不是最關鍵的,關鍵的還是玉雕人才,在保證大賽重心的前提下,放寬一些形式也不是不可的。陸會長,你覺得呢?”
陸道森還沒說什麼的,周圍的觀衆們頓時紛紛附和起來:“曹部長說的是啊,龍鳳玉在預賽的時候,都得了冠軍了,卻因爲一個小小的資格問題被淘汰了,那就太不公平了。”
曹國雄都這樣說了,陸道森還能怎樣,只能點頭笑道:“曹部長,讓陳然參加比賽,我是沒有意見的,就是不知道其他評委有沒有意見?”
這件事我們知道都不知道,能有什麼意見。
聽到陸道森把責任推到他們身上,這些評委們頓時心暗罵了一聲,表面上連忙搖了搖頭,紛紛說着沒意見。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着,此刻曹部長的話無疑就是尚方寶劍,有了這把尚方寶劍,一切都是可以變通的嘛。
聽到陳然可以上場了,周圍頓時炸開了鍋,歡呼聲響成了一片……不得不說,經歷了這樣的一件事,倒是讓陳然有了不少的忠實粉絲,卻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處理了這件事之後,曹國雄衝着陳然點了點頭,就在一羣人的簇擁之下,進入了賽場裡,陳然收回目光之後,就被郭海和楊龍歡呼着給抱了起來。
只是不管是陳然,還是郭海和楊龍,都沒有發現,在旁邊的角落裡,一雙充滿了惡毒神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們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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