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還真是沒有秘密。
打電話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馬致遠。
電話裡馬致遠首先問了一下陳然知道不知道曹部長昏倒住院的事情,在得知陳然知道之後就問起了具體情況。
陳然不好和他多說,只能告訴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掛了他的電話,陳然倒是發現自己手機上有很多條短信,打開一看,都是通知他有未接電話的。
十幾條通知都是一個號打來的,應該是他在飛機上的時候打過來的。
號是個陌生號,陳然看了看就撥打了過去。
“喂,是小然嗎?”電話接通之後就傳來了一個急切的聲音。
“濤哥?”陳然聽出了聲音是王文濤的。
“你小子跑哪去了,這麼長時間都不見你人影。”王文濤聽出是陳然的聲音就抱怨了起來,不過剛抱怨了兩句他就急急的問道:“你現在在哪的?”
“我在省醫院,出什麼事了?”
陳然聽出對方語氣的不對勁就想到了他剛醒過來的時候楊世傑告訴他在他昏迷期間王文濤幾乎每隔幾天都給他打電話的事情,當時他雖然給王文濤回了電話,但一直沒打通。
“電話裡說不清楚,你在那等着我,我馬上趕過去。”
王文濤得知陳然也在中都之後沒等陳然說什麼就急急的掛了電話。
陳然皺起了眉頭,王文濤這麼急着要見他明顯是有急事要找他的,王文濤那還能是什麼急事?明顯是穆剛出事了,但是穆剛能出什麼事呢?
畢竟穆剛是在看守所裡還有王文濤照應着,而且陳然和穆剛朝夕相處的一起待過一對時間,對穆剛也很瞭解,對方絕對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陳然想了又想也沒想出能出什麼事,只能暫且把這事先放在一邊,不管怎麼樣,還是等見了王文濤的面瞭解了情況再說吧。
從病房裡出來曹部長病房裡已經空空如也了,只有一個打掃衛生的護士在,陳然知道孔教授肯定安排給曹部長做檢查去了。
陳然出來的時候沒帶自己的包見到房間裡沒了就問了一下打掃衛生的護士,這個護士並不是先前照顧曹部長的那兩個護士所以並不認識陳然,不過她倒是告訴了陳然曹小姐出去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個包。
陳然聽說了是曹慧瑤拿着的也就放了心,本來他也打算跟過去看看的,但見到外面的大廳裡和斜對面的會議室裡站了很多人似乎是一個大領導過來了,除了曹部長的秘書之外他一個也不認識也就沒往前湊。
那秘書瞧見了他倒是向他走了過來,引得幾個人也都朝他望了過來,不過顯然也都沒怎麼在意,只當是秘書見到了熟人罷了。
“小神醫……”曹部長的秘書姓謝,謝秘書還不知道陳然的名字,雖然曹小姐介紹了說陳然是她弟弟,但他做爲曹部長的秘書,自然瞭解曹家現在只有一個女兒的,由此,一時之下,他只好按照孔教授對陳然的稱呼來了。
“叫我陳然就行。”陳然點了點頭。
“嗯嗯,好,那我叫您陳少吧。”謝秘書跟着連連點頭,然後由衷的對陳然說道:“陳少,這次真是多虧了您了……”他說的很是動情,顯然,曹部長的突然病倒帶給他的壓力不小。
“那都是我應該做的。”陳然擺了擺手,見到兩人的對話吸引了旁邊的幾個人的注意,他也就打斷對方說道:“你先去忙吧,我出去處理點事,等下你和曹伯伯說聲我晚會再過來。”
“好,這上面有我的電話,遇到什麼麻煩事您給我打個電話……”曹部長剛纔交待過了要保密陳然治病的事情,謝秘書順着陳然的目光注意到一邊的情況也醒悟了過來於是連忙說好然後遞給陳然了一張名片。
陳然也沒客氣,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事麻煩到對方。
王文濤應該是就在醫院不遠,陳然剛從醫院的後院出來沒一會兒就再次的接到了他的電話。
雖然陳然已經想到了是穆剛的事情有了變化,但他還是沒想到……
……
“因爲被帶走的人裡有穆兄弟在,我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找人查了一下,但問遍了所有認識的人還託了一個國安的朋友都沒有打聽到部隊裡有這個部門,帶走穆兄弟的幾個人也根本沒人認識……”
在見到陳然之後,王文濤顧不得詢問其他的就把陳然先拉到了醫院旁邊的花園角落裡告訴陳然了一件事,那就是穆剛不見了。
陳然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聽了之後還是吃了一驚,隨即就問了問怎麼回事?
王文濤告訴陳然在一個半月前,有幾個說是軍事調查處的人到看守所裡帶走了包括穆剛在內的五個犯人,當時王文濤並不在看守所內,對方几個人是下面的一個管事接待的,對方拿出一個名單要提人說是這五個犯人要接受秘密調查。
那個管事沒見過多大世面,被蠻橫的嚇了嚇,加上對方又給了他一個部隊的內部電話讓他查詢幾人的身份,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之後就讓幾個人把人提走了。
“那上面怎麼說的?”陳然聽了之後就皺着眉頭先問了一下,如果是被帶走的五個犯人裡面沒有穆剛,聽到這樣的事情,他肯定首先想到的那幾個人都是假冒的,目的就是爲了把五個犯人救出去,但裡面有穆剛,既然這幾個人是假冒的,要救走穆剛那必然和穆剛相熟,可穆剛頂多也就再過個十天八天的就能出獄了,怎麼可能還會幹這樣的事情?
而穆剛若是和他們不相識,那把穆剛帶出去做什麼?
陳然和穆剛在看守所裡一起待過一段時間,知道穆剛在看守所裡並沒有認識的朋友。
“我把事情報上去之後上面就派了專案組來查了一下,經過查證證實了那幾個人的身份都是假冒的,然後這個案子被定性爲了罪犯潛逃案,那幾個犯人和穆兄弟都被通緝在案了。”王文濤頗有些過意不去的對陳然說道,陳然託他照看穆剛的,結果被照看成了這個樣子,但他也無可奈何,雖然當時他做了很大的努力,可最終還是沒改變這個結果,甚至是連他自己也受到了牽連。
“現在有他們的消息了嗎?”陳然聞言就追問道。
王文濤搖了搖頭:“我給幾個警察部門的人打過招呼,有消息的話他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我,但到現在還沒他們一點消息,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陳然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怎麼看都有些不對頭。
“我在總參認識幾個朋友,我打電話讓他們幫忙查一下。”陳然想了想也就對王文濤說道,這樣的事情,想的再多,也沒什麼用,現在關鍵的是要知道帶走穆剛的那幾個人的身份。
王文濤點了點頭,總參這個部門他自然是瞭解的,有總參的人幫忙的話那自然最好了,他對陳然認識總參的人倒也沒太奇怪,在他眼裡,他這個小老弟本身就是個奇人,認識一些總參的人也很正常,這也是出了事之後他急於聯繫陳然的原因。
陳然打電話聯繫的人自然是楊總長了。
電話接通之後,也沒廢話,陳然直接把事情和楊總長講了一遍。
“濤哥,你也別太擔心,只要穆大哥還沒出事那就沒什麼事。”楊總長了解了情況後就去詢問去了,掛了電話,看到王文濤擔心的樣子,陳然就安慰他說道。
王文濤的樣子看起來明顯是憔悴了許多,估計這段時間沒少爲這事操心。
王文濤聞言就笑了笑,只不過是笑的有些勉強,出了這事自然要有人頂缸的,雖然主要問題是在那個管事身上,但那個管事的級別卻不夠,特別是他對穆剛的特殊照顧在看守所裡可謂是人所衆知的,不出事還沒什麼,這一出事下面的人就紛紛揭發了,最終他這個看守所的所長就被撤職查辦了。
如果背後有後臺,被撤職查辦自然算不了什麼,風聲一過,就能調整到其他職位上,但關鍵的是他沒什麼後臺,要不也不會在考古研究所裡當個警衛了,能當上看守所的所長還是因爲那次和陳然他們一起歷險算是立了功被提拔上來的。
陳然嘴裡說着不要擔心,但心裡卻極爲爲穆剛擔心,若是穆剛出了事,那他可真不知道該怎麼和薇薇交待了,好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早也歷練出來了,雖然心裡擔心,卻沒亂了方寸,而且他說的那話倒也不假,只要穆剛還沒出事那也就沒什麼。
陳然以爲很快楊總長就會給他回消息的,卻沒想到等了二十分鐘還沒聯繫他,看到醫院對面有個茶樓,於是他就叫上了王文濤到茶樓裡去等着,順便也敘敘舊。
在服務員把二人帶到包間裡上了點心和茶水之後,王文濤自然而然的問起了陳然這段時間去了哪裡怎麼一直沒聯繫上。
陳然沒瞞着王文濤,不過也沒全說,只是說和總參的人一起去執行了一項隱秘的任務無法對外聯繫。
想起鬼熊嶺陳然的表現,王文濤倒是一點也沒懷疑。
陳然自然也問起了王文濤的近況,得知王文濤現在近乎是閒置在家也怔了怔,不過隨即也就明白了王文濤受到了穆剛的牽連。
想了一下,陳然也就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想往政府部門發展還是接着幹武警?”
“我最近正在考慮去和朋友做生意。”王文濤遲疑了一下說道,他自然知道陳然問他的意思,但最近遭到的一連串的打擊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感覺自己不適合混官場,在官場上混就必須有和人去爭利的心思,我沒那心思,去清水衙門裡混日子又沒什麼意思。”見到陳然奇怪,王文濤就苦笑着對陳然解釋了一下,按說看守所的所長也算是一個肥差了,但他卻沒那個膽子受賄,搞得裡外不是人。
“那打算做什麼生意啊?”陳然想了想也覺得王文濤不是個當官的料,當官就必須會鑽營,王文濤顯然不怎麼會鑽營。
“我一個朋友是搞監控生意的,我這方面的關係不少,打算去和他一起幹。”王文濤家就是中都本地的,加上他又是乾的武警這一行,雖然沒什麼大富大貴的關係,卻也不缺混飯吃的門路。
“幹這個也行,不過卻不是長遠生意。”陳然先是點了一下頭,然後卻否決了王文濤的想法,他明白王文濤的想法,靠着關係的確可以拉來幾單生意,但之後呢,還不是要投到市場裡去競爭。
王文濤不是當官的料,卻也不是什麼做生意的料。
沒等王文濤說什麼,陳然就看着他說道:“濤哥,我手上挺缺人手的,你來幫我怎麼樣?”
王文濤怔了怔,隨即笑道:“幫你當然行,不過我除了給你當個保安看個大門,其他的可什麼都做不了。”認真說起來,他雖然和陳然相熟,但其實對陳然卻並不太瞭解,只知道陳然似乎在古玩上很在行,算是個專家,所以聽了陳然這話,他以爲陳然是要他也做這個的。
“我這還真缺個看大門的保安,我讓濤哥幫我就是想讓你幹這個的。”聽到王文濤的話,陳然也笑了一下,見到王文濤愣住這才接着說道:“當然,我讓濤哥看的大門可不是一個。”
說完看到王文濤摸不着頭腦的表情就又笑了一下,然後才和他實話實說:“我想讓濤哥幫我組建一家保安公司,不知道濤哥有沒有興趣?”
陳然和王文濤說自己手上挺缺人手這話倒不是客氣話,他還真是缺人手,而且不是一般的缺,他已經決定了收購一家規模大點的珠寶公司,有着幾十個億的資金在手,想要收購起來並不困難,困難的是收購過來之後的問題,他現在說是單槍匹馬也不爲過,雖然天中那邊還有趙師傅他們,但他們都不是管理和經營方面的人才,頂多也就是管個玉石加工廠。
有些人可以從市場上招聘,但沒陳然信得過的人幫看着顯然不行,特別是陳然自個又不能長久的坐辦公室。
而一個珠寶公司除了管理和經營方面,另一個重要的組成部門顯然就是保安部門了,對於陳然來說,在一定程度上,保安部門甚至比其他方面更重要,那這方面陳然自然要安排信得過的人去管理。
按說這樣的話到時候任命可靠的人去擔任保安部門的主管就行了,但陳然想到以後自己的生意肯定不止珠寶公司這方面的,除了生意之外,還有家裡家人也都要安排保安。
再一個那就是天中那邊訓練的人名不正言不順的也要有個保安公司掛個名,而把所有的保安都統一到一個公司裡也容易保證他們的忠誠度。
陳然在讓楊世傑組建班底的時候就想到了要成立個保安公司,但還沒來得及就被國安的人給帶走了,再後來還想着把保安公司的事情交給穆剛去辦的。
保安公司的管事肯定要到處跑動的,讓楊世傑去管理那就不能坐鎮天中了,特別是現在又接手了龍泉山莊也要楊世傑去管理。
王文濤愣了一下,隨即就忙問道:“小然你怎麼想着要弄保安公司了?幹這個沒有方方面面的關係可不行。”
保安公司不是一般人能開的,在一定程度上,保安公司實際上也就是以前的黑社會,只不過是不涉黑了,但手段卻是一樣的性質,而且沒有白道的關係也不行,要知道現在的保安公司很多業務都和政府部門掛鉤,比如從政府部門,像公安局,城建局,武警隊等部門裡接私活,可以說每個保安公司的背後都有大佬罩着,甚至是很多的保安公司私底下其實都是那些當官的兒子們開的,即便不是他們本人開的,也都有他們的股份,和他們搶生意想想也就知道後果了。
“濤哥你只管把公司組建起來就行了,其他的都有我來處理,而且短期內咱們成立的這個保安公司是不從外面接活的。”陳然自然知道保安公司的性質,不過他的珠寶公司需要的人手就不是小數目,而保安公司成功的運作起來也需要一個過程,由此前期他並不打算讓保安公司接業務,這樣的話前期也就不會和其他的保安公司起衝突了,至於以後,公司成熟運作起來了,名氣也打起來了,那自然再說了。
開公司就是爲了賺錢的,不接活怎麼賺錢,王文濤聽了陳然的話顯然是奇怪至極,不過沒等他詢問,陳然就又開了口:“前期我打算投入五千萬成立這個保安公司,以後再看具體情況加大資金投入,濤哥願意來幫我的話,除了基本的工資之外,我再給濤哥百分之五的股份,當然,這只是現在的,以後肯定會追加的。”
陳然和王文濤說了一下給他的待遇,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是二百五十萬了,這點錢對於陳然來說不算什麼,直接送王文濤錢的話別說這點錢,就是上千萬上億隻要王文濤需要陳然想都不想也就送了,但凡事都要有個章程,既然是要開公司,雖然陳然並沒打算指望這個公司賺錢,但也要有個章程的,王文濤若是缺錢,陳然可以另外給他,可公司的股份該給多少那就是多少,亂了以後就不好管理了,而且以後肯定要一點點提高的,一下就給夠不一定是好事。
陳然說讓王文濤來幫他的時候,王文濤也沒太在意,既然陳然這樣說了,那他自然沒什麼好說的,想必陳然怎麼也不會虧了他,而在聽出陳然的意思是說這個保安公司陳然自己不會管,全部讓他來弄的時候,王文濤雖然有點意外,但同樣沒太在意,這個時候的他以爲陳然頂多也就拿出個幾百萬弄這個保安公司的,這樣的公司頂多也就是讓他管個幾十個人,雖然沒幹過,卻也沒在意,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陳然開口就是五千萬,而這還是前期的,後期還會加大資金投入,而且聽陳然這語氣明顯是根本就沒把這五千萬當錢,這顯然是超出了他對陳然的認識。
“怎麼樣?濤哥,願意不願意……?”
陳然見到王文濤沒說話就又問了一下,不過話剛說到一半,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一看,正是楊總長打過來的,顧不得再和王文濤說下去,陳然連忙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