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片刻後,莫微羽纔像是陡然回過神來,立刻加快步子衝了進去!
“霆琛……霆琛!”
這個房間的面積很大,分成了裡外兩個套間,進去之後還有一扇門,莫微羽一路疾步走着……在臨近裡間的那扇門時卻是不自覺地放慢了步子。
宮銘跟在她的身後,見她逐漸止步,也跟着慢下了步伐。
不過是十多步的距離,這一刻卻遙遠得如同難以跨越的山巒般。
直到屋子裡傳出一聲微弱的輕喚,啞着嗓子彷彿耗盡了氣力,聲音低得幾乎聽不真切。
“微微……是你嗎?”
聽到霍霆琛的聲音,莫微羽臉色微變,當下握門把……猛的推了進去!
剎那間,在擡眸的一瞬。
褐色的瞳孔驀地放大,整個人不自覺地僵住了脊背。
只見屋子裡狼藉一片,卻不是衆人想象的樣子,莫婉音躺倒在地失去了知覺,身只穿着薄薄的一件衣服……在她身下,蔓延開一灘刺目的血跡,不知道是活着還是死了。
霍霆琛半躺半靠在牀頭,儘管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虛弱憔悴,但身的襯衫還完好地穿着。
只是在他的腰側插了一把刀,白色的襯衫早已被染得殷紅一片……看在眼裡觸目驚心!
見狀,莫微羽猛然一震,立刻拔腿撲了去!
“霆琛!霆琛!!怎麼會這樣……剛剛發生了什麼?!”
半跪在牀前,莫微羽面露驚懼,顫抖着指尖要去檢查他腰際的傷勢。
下一秒……
霍霆琛血跡斑斑的手便先一步撫了她的手背,趕在其他人闖入之前,微垂着眼眸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感覺到他掌心的力道,似乎有意掩蓋腰際的傷口。
莫微羽腦飛轉,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這是將計計,在演戲呢!
雖然差點把她都騙了,但見他安然無恙,莫微羽高懸在胸口的一顆心也隨之放平了下來,只臉依舊做出緊張焦慮的神色,眉眼間還帶着幾分怒意。
很快,門口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緊跟着是宮銘的聲音。
“爺爺,您來了……”
聽到這話,不等宮老爺子走近房間,莫微羽‘唰’的一下拔出了插在霍霆琛腰側的那把短刀,爾後揚手一擲,重重地砸到了房門口的地!
霎時間,只聽‘哐當’一聲,血淋淋的短刀當下砸落在了宮老爺子的腳邊。
宮老爺子頓住步子,凝眸看向房內。
“霆琛,你撐着點……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一邊說着,莫微羽奮力撕下自己身的裙衫,將其緊緊纏在了霍霆琛滲血的腰際,在經過簡單而粗糙的包紮後,便小心翼翼地將他從牀扶了起來。
霍霆琛一手捂着腰際的‘傷口’,一邊搖搖晃晃地從牀頭坐起,虛弱得像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莫微羽的身。
“小心點……扶緊我。”
莫微羽不無吃力地架着他的身子,作勢便要扶他出去。的
目睹房間內的場景,似乎和預期不大一樣,宮老爺子輕蹙眉心,不由吩咐了一句。
“站着幹什麼?還不去扶一把?!趕緊叫醫生過來!”
話音未落。
不等僕人應下,莫微羽便揚聲打斷了他!
“不用了!藥是您老人家讓人下的,要的不是這樣的效果嗎?現在又何必假惺惺地做這一套?既然宮家這麼容不下他……那我帶他走,這樣您總該滿意了吧?!”
聽到莫微羽這話,宮老爺子的臉色不免鐵青了幾分。
忍不住剔着眉梢反問了一句。
“是不是爲了他,你連外公都可以不要?”
聞言,莫微羽扯了下嘴角,輕嘲道。
“他爲了我可以連命都不要,我爲了他放棄點骨肉親情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你也不是我的外公,我沒有那麼心狠手辣的外公,連自己的親外孫女都算計!”
說話間,莫微羽便已扶着霍霆琛艱難地走到了門口,爾後連看也沒有多看宮老爺子一眼,便從他的身側擦肩走了過去。
宮老爺子沒攔着他們。
只在兩人快要走出外間的時候,才冷冷地開了口。
“算微微和阿銘有了夫妻之實……你也不介意嗎?”
一句話,沒有點名稱呼。
但很明顯,這句是故意說給霍霆琛聽的。
然而聽到這話的剎那,陡然頓住步子的卻是莫微羽,因爲那一瞬間……她猛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見他們兩個停下了動作,宮老爺子半眯着眸子,一派遊刃有餘的模樣,淡淡地開口下令道。
“你們都先出去!”
“是。”
很快,一衆僕人和保鏢魚貫而出,立刻從房間內撤了開,還不忘隨手關了房門。
不過片刻,屋子裡只剩下了莫微羽和霍霆琛、以及宮老爺子和宮銘四個人。
宮老爺子神情淡漠,冷冷道。
“把錄音播一下,讓他聽聽。”
宮銘即便應聲答下。
“是!”
拿出手機,宮銘隨手將音量調到了最大,修長的指尖隨之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播放鍵。
哪怕……這裡面的錄音內容,跟他息息相關。
可他的一番操作,卻像是在擺弄別人的東西般,冷峻的面容波瀾無驚,沒有一絲半毫的表情的變化。
莫微羽暗暗捏緊垂在一側的五指,有些分不清宮銘的態度和立場,不知道他是真幫忙……還是真算計!
按下播放鍵的剎那,手機裡便立刻傳出了一段令人耳紅心跳的錄音。
錄音的內容……很明顯是剛剛在之前那個房間裡的情形。
當時,莫微羽被困在房間裡,門窗都被完全反鎖,外面寸步不離地守着保鏢,根本出不去……而唯一可以離開房間方法,是她和宮銘牀!
但顯然,她不可能真的和宮銘滾牀單。
所以,宮銘提出的‘建議’……是僞造牀的假象。
換個說法是——
‘假叫丨牀’。
那個時候,莫微羽急昏了頭,儘管很抗拒這樣的方式,也知道這樣做很不妥當……奈何情勢緊迫,她別無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