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人這樣說，站在邊的一個女人不由凝眸多看了狼狽不堪的霍霆琛兩眼，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他都已經這個樣子了……真的能好起來嗎？”
原本霍霆琛精神失常的事兒是被秘密隱瞞下來的，並不對外公開，所以算有人查探到了這個消息，衆人或多或少都持着懷疑的態度，並不完全相信。
直到今天親眼目睹了霍霆琛瘋傻的樣子，衆人才相信他是真的瘋了。
沒想到像霍霆琛這樣天之驕子般的人物有朝一日會淪落至此，曾經聽說過他，尤其是親眼見過他、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覺得頗爲唏噓。
唯獨這個男人不以爲意，始終認爲他會恢復如常——
“墨琛的意志力非尋常，不會那麼容易被病魔擊垮，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好兄弟叫白晏禮，聽說早召集了世界頂尖的醫學骨幹組成了一個研究小組，想必會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可聽說，這是遺傳病啊……墨老夫人癡傻了那麼多年都沒能治好，這一年半載的，墨少怎麼可能好得了？”
“誰說不可能？”
男人微挑眉梢，意有所指道。
“你看他剛纔那架勢，不是已經有反應了嗎？至少他還知道要護着他心愛的女人……”
…
第二天早，莫微羽從渾渾噩噩的睡夢醒來。
腹部隱隱作痛，她下意識要擡手去撫，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緊緊地攥着。
緩緩睜開眼睛，莫微羽垂眸看去……只見霍霆琛趴在她的牀邊睡着了，他睡得很沉，連外面的太陽照進來了也沒有發覺，一隻手牢牢攥着她的，連在夢裡都不曾鬆開半分。
好似生怕她會出事，又似乎十分依賴她。
他身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又穿回了乾乾淨淨的病服，脣色略顯蒼白，身似乎也受了傷，只是沒有她那麼嚴重。
看着他這副安靜的模樣，跟凌晨時分在夜店裡發作暴走的樣子全然判若兩人，莫微羽不由擡起另一隻手，側過身輕輕地撫男人瘦削的臉頰。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爲了她發狂拼命的樣子！
明明已經不記得她了，明明不知道她是誰……可是在她遇危險的時候，他還是那樣奮不顧身地護着她，彷彿保護她已經成爲了一種烙印在他骨子裡的本能！
他這樣愛她，又怎麼忍心丟下她一個人不管呢？
他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咔擦。’
房門忽然被人打了開，緊跟着快步走進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看到莫微羽躺在病牀，男人不禁皺了皺眉頭。
“你受傷了？”
沒想到來人會是封季然，莫微羽不免有些詫異，下意識稍稍坐直了身體。
“……封三少？你怎麼來了？”
只是她起得太快，一下子牽扯到了腹部的傷口，頓時疼得皺起眉心倒抽了一口涼氣，“嘶……”
見狀，封季然當下大步前，扶住了她的身子！
“小心。”
一邊說着，又體貼地將枕頭往她的後背墊了墊。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封季然俯着身，不僅站得同莫微羽十分接近，下巴幾乎快要抵到了她的頭頂……情急之下他和莫微羽皆是沒有察覺，倒是被醒來的霍霆琛一眼撞見。
看到他們兩人靠得這樣親密，霍霆琛的表情一下冷了三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晚的事，讓霍霆琛原有的人格甦醒了些許，此時此刻……他雖然還是沒有記起以前的任何一件事，卻莫名對莫微羽多了幾分佔有慾。
因此，在看向封季然的目光，便多了幾許敵意和不善！
“你是誰？離遠點……別碰微微！”
聞言，莫微羽和封季然皆是一震。
封季然雖然聽聞了霍霆琛精神失常的事，但眼下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聽他那麼問，一時間多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和適應。
“你……不認識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霍霆琛冷冷地看着他，自從瘋了以後，沒了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倒是出的直白。
“我不喜歡你，很不喜歡。”
封季然：“……”
莫名有些懷念以前那個霍霆琛是怎麼回事？
這麼毫不留情地表達自己的厭惡，讓他怎麼接話？
頓了頓，封季然表示咽不下這口氣，還是回了一句。
“哦，我也不喜歡你，非常不喜歡。”
莫微羽：“……”
這怎麼一個一個幼稚，都只有三歲嗎？幼兒園畢業了沒有？
擡頭瞟了眼封季然，莫微羽忍不住回了他一句。
“霆琛得了病，你跟他計較什麼？難道你也病了不成？”
封季然勾脣笑了笑。
“逗他玩呢！誰讓他一睜眼見我跟仇人似的，我可沒得罪他什麼……”
像是想起了什麼，莫微羽也跟着扯起嘴角笑了一笑，“大概他是真的挺討厭你的，只是以前沒有表現出來……現在不遮不掩了，倒是坦白得很……”
封季然自然不會跟一個瘋子計較，只是看着霍霆琛這副模樣，微一沉吟，頓了頓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你真的打算一直這麼陪着他嗎？哪怕……哪怕他永遠都好不起來了？”
話音未落。
聽霍寧笙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剔着眉梢反問道。
“怎麼？看我哥病了……想趁機挖牆角啊？封三少，你這也太損了吧！這都兩年多了，還盯着我嫂子不放……平日裡虎視眈眈地惦記着也算了，現在還想趁人之危，嘖嘖……”
面對霍寧笙的嘲弄，封季然卻是不以爲然。
“你哥跟微微在一起這麼久，微微也沒過幾天開心的日子，我心疼她也不行麼？還是說……你們霍家的人都這樣自私？明明知道你哥得了這樣的病，還要綁着微微，讓她賠自己的一輩子？”
霍寧笙聞言神色微變。
“你——”
“好了，你們兩個別爭了……”
莫微羽無語地搖搖頭，看着眼前針鋒相對的兩個人。
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見白晏禮大步流星地急急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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