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少璽想過無數自虐的方法,把季安安受過的苦,通通嘗一遍。
絕食、割腕、吞戒指,被全身虐待。
然而,其實一點用都沒有,這些懲罰對他而言微不足道,也沒有意義。
其實關是他什麼都不做,內心遭受的鞭打已經讓他痛苦萬分,像全身都在被酷刑的鋼針刺穿,每一個細胞都是痛的。
又連續幾天沒吃飯,也拒絕打營養劑,他一下子就倒地不起。
維爾什麼話都勸過了,少爺卻彷彿突然失去了生存的鬥志。
她選擇死,也沒有選他,他是有多混蛋,纔會讓她徹底放棄了他?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而他也無法原諒他自己。
手指機械地按着小熊,聽到它發出季安安的聲音:
天國,他的心緊緊地抽痛,季安安早在錄製這小熊的時候,就準備好了去死?
他機械地聽着,有時候觸發的是重複的話,有時候會聽到新的。
但是每一句,她都像在交代後事,教leo怎樣成長。
北冥少璽晦暗的眼神裡,彷彿看到季安安從窗邊走來,溫和地俯下身,遞給他溫度計:“北冥少璽,你該量體溫了,你在高燒……”
眼圈猩紅出了水光,他低低地咳嗽起來。
一聲一聲劇烈的咳嗽,他病了好久,她卻再也不會熬粥給他、親自給他喂藥,泡溫和的牛奶……一切的關心,那麼短暫。
她很少對他那麼好,他卻把這看做虛僞、惡毒。
北冥少璽嗆得岔氣地咳嗽,想到她瘦得只有一把骨頭,大眼睛奇異地發亮,想到她揹着他的時候,有多少次想要去死?
她給自己做毒藥。
割腕、跳窗,她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自盡,他沒有信。
就算她真的帶有目的接近他,設計他,他爲什麼不在這時候當一個聽不見看不見的瞎子?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就能永遠陪在他身邊了。
“咳咳咳咳咳……”
低低的壓抑的咳嗽,北冥少璽全身劇烈地疼痛,咳得嗆氣,腦部要一陣陣炸裂開似的。
維爾擔憂地勸道:“少爺你再咳下去,就要轉化成肺炎了。”
不只是肺炎,以北冥少璽這情況,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只怕是過幾天就要舉辦葬禮了。
“季小姐也許還活着,你這麼折磨自己……等不到找回她,你的身子就撐不住了。”
北冥少璽咳出一口痰血,就算找到了,她也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