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和天門頭狼董天的一戰,受傷不輕,一直到現在都還躺在醫院中。
身爲降龍會明面上的老大,他受傷了自然會引來各方關注,至少醫院上下,明裡暗裡不知道被各個勢力佈置了多少眼線。
而降龍會自然也會不遺餘力的保護他,陳見正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無論是暗哨還是明崗,二十四小時隨時都會有足夠的降龍會精銳成員守護在醫院內外,保護李峰的安危。一旦出現任何狀況,這羣人可不會輕易罷手。
可是,在如此嚴密的保護措施之下,秦天卻接到了一條李峰被“綁架”的消息。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如果說李峰是一匹日行千里,馳騁天地的千里寶馬,那麼秦天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伯樂。沒有秦天,就沒有李峰的今天,要說秦天是最瞭解他的人,也不爲過。
李峰的身手自然沒得說,負傷擊敗阿廣、擊敗瘋子於丁強的聯手、輕鬆壓制泰拳王麥昆的師弟維拉查……擁有這樣身手的一個人,即便是奄奄一息,躺在病牀上,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的。
他知道,就算李峰看上去馬上要死了,但只要他還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就決不能放鬆。因爲他可以利用這一丁點兒力氣,創造出奇蹟,不動則已,一出手必然驚天動地。
這也是他爲什麼會選擇李峰幫助自己,而不是別人,因爲對方身上這種讓他欣賞的特質。
可偏偏這麼一個危險人物,卻在無數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擄走。擄走李峰的人還十分囂張的利用他的手機給自己發了信息,這就讓人有些奇怪了。
天龍門對降龍會發動的突然襲擊,不單單是降龍會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就連許多其他勢力也沒來得及反應。
天龍門的出擊就像是一到雷電,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一眨眼的時間,整個降龍會的所有場子,就全部被龍爺帶人給砸了個稀巴爛,不少降龍會的成員也因此受傷。
如此規模的行動,是不可能瞞得住的,龍爺也沒有打算隱瞞,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和他龍驚濤作對的下場。
所以李峰的受傷,也根本就瞞不住。無數雙眼睛看見李峰臉色蒼白,嘴脣上染着不健康的赤紅,被陳見正攙扶上車,急速趕往醫院。
降龍會老大李峰受傷的消息肯定不脛而走,各方勢力自然把目光都投了過來。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把李峰無聲無息的弄走,這恐怕比潛伏到江南軍區部隊中去暗殺蔣華強首長容易不了多少。
就連他也沒有把握,在衆目睽睽之下,把李峰悄無聲息的弄走——他知道,陸義天也不可能做到。
秦天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雖然疑惑,卻並沒有亂了陣腳。他在手機屏幕上劃了幾下,撥打了陳見正的電話。
就算別人不知道,陳見正也總該知道發生什麼事?
可是,電話那頭忙碌的電子合成音,讓他的心中頓時一涼——陳見正的電話也撥不通。
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如果說接到李峰的這條短信是巧合,那麼聯繫不上陳見正,總該不會也是巧合吧?難道李峰真的出事了,連帶着陳見正也遭到了不測……
秦天搖了搖頭,他不願多想,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只要他親自趕往醫院去一趟,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即便是真的出事了,他也可以到醫院現場去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同時可以順着這些線索順藤摸瓜,找出下手之人。
“真的……沒事嗎?”女性敏銳的直覺讓高雅嗅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她有些擔憂的看了秦天一眼,她很少見秦天露出這副模樣。
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眉頭幾乎皺成一個川子,這還是那個成天掛着溫和笑容的他嗎?
“……李峰出事了,我現在要出去一趟。”秦天看了她一眼,心中涌起一絲溫暖。
溫柔鄉是英雄冢,無論是誰,無論是哪一個男人,都希望自己在外邊打拼的時候,家中有一個賢良淑惠的女人。爲自己擔憂、爲自己而煩惱,等待着自己歸來。
高雅無疑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她懂得各種人情世故,她知道一個女人,在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
“李峰出事了……是身體出問題了嗎?”高雅心頭一跳,李峰受傷的事情她當然知道,她也曾到醫院看望過他。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受傷的李峰身體傷情惡化了,頓時呼吸一滯。
不過秦天卻搖了搖頭,如果只是傷情惡化那倒還好。他和王麟老爺子交好,即便是李峰傷情惡化,奄奄一息,他大可以請老爺子出山,給李峰調理一番。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遠比傷情惡化來的嚴重,在無數眼皮子底下,李峰居然被人擄走了!
“你待在家裡,哪兒也不要去,一切等我回來再說。”秦天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氣,語氣柔和平靜。
“嗯……”高雅雖然也想跟着秦天一起,但是她也知道,現在她能做的事情,就是聽秦天的話。待在家裡,讓他沒有心理負擔,可以全心全意的去做事。
女人,有的時候只需要默默支持,就已經是給男人最大的鼓勵和幫助了。
“你一切小心,別忘了,我在家等你。”高雅咬了咬嘴脣,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臉上擔憂的神色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別擔心!”秦天笑了笑,將她攬入懷中,低下頭在她的櫻脣上輕輕一咬,她的臉頰與耳根立刻染上一抹酡紅,就像是一個蒸熟的螃蟹一般。
“唔……”
她還在享受着這片刻的溫存,秦天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房子裡,只留下無盡的回味,和滿臉緋紅站在原地的高雅。
“是秦天?”
“是秦天!”
青靈區,一處地下酒吧內,昏暗的空間閃爍着昏黃的燈光,燈紅酒綠。若是在平時,這裡也是一處熱鬧的地方,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可是今天,酒吧內卻格外安靜,甚至連酒保都沒有一個。只有圍坐在環形沙發上的一羣人,以及四周零散站着的另一些人。
圍坐在沙發上的衆人,異口同聲的從嘴裡吐出三個字,但卻有一個格外的音調在裡頭。
衆人不禁回頭看去,頭狼董天面色嚴峻,一雙深邃的虎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驚訝疑惑的聲音,就是從他口中發出。
“唔……是的。”環形沙發前擺着一張桌子,上面堆滿了各色食物,老九也不顧什麼形象,直接用手抓去,大快朵頤。聽見衆人的疑惑,他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點了點頭。隨後又很快和手裡的一隻烤雞腿較起勁來,呲牙咧嘴。
在看守所的日子,着實讓他憔悴了不少。
“一個人幹掉了老九帶過去的所有弟兄……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如此厲害?”
“之前在列車上和老九發生衝突的也是這個姓秦的吧,沒想到他倒還真有幾手。”
“這次咱們從天門帶來的人,都是跟了咱們很多年的精銳成員,對付一般人,一個可以打三個。老九的身手大家也都知道,最近進步很大……但即便是這樣,老九和帶過去的十幾個兄弟,都敗在了他手上,這人確實可怕。”
幾人眉頭一皺,議論起來,董天則是一言不發,一隻手揉着眉心,看着衆人。
地下酒吧的門被推開,一個不是很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幾個靠近在大門附近的天門小弟立刻警覺起來,如同受驚的兔子,背部微微弓起,蓄勢待發的望着來人。
只要這人稍微有一丁點兒異常舉動,所有人就會立刻撲上去,將其制服。
“董天老大,別來無恙啊!”有些俏皮的聲音在酒吧內響起,等到衆人看清楚來人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也將心中的防備卸下。
“原來是張弛兄弟,快來坐。”董天見到來人,眼前一亮。
“董老大,各位天門兄弟,這次可大大的出了風頭了。把江海市幾乎捅了個窟窿,和那姓秦的一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張弛拱了拱手,臉上帶着一絲揶揄的表情,饒有興致的看了衆人一眼。
幾人見張弛來到,立刻讓出座位來。來者是客,更不用說這地方,他們是客人,張弛纔是主人。
“張兄弟說笑了,這風頭,若不是爲了老九,我是萬萬不敢出的。現在是年輕人的舞臺,這種揚名立萬的機會,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好一些。”
董天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張弛的話看似恭維,實則夾着不少棱刺,一不小心就會被扎着手。
“呵呵,董老大太謙虛了。”張弛被董天嗆了一句,臉色絲毫未變,反倒是笑了起來,衆人紛紛側目,看了他一眼。
張弛被衆人盯着,也沒有絲毫的不適,他的一雙眸子盯着董天,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知道上次兄弟說的事情,董老大考慮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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