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好好話音剛剛落定,她就聽到門被人輕輕地推開,景好好扭了一下頭,看到沈涼年拎了大包小包走了進來。
景好好面色微微冷了冷,對着電話裡的良辰,卻依舊語調輕柔的聊着天。
她隔着電話,聽到那一邊有人在對着良辰詢問一些什麼事情,便趁機掛斷了電話。
沈涼年盯着景好好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問了一句:“良辰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沈涼年才發現,自己的嘴裡竟然泛起了一抹酸酸的味道。
景好好沒有任何避諱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就開口下了逐客令:“沈涼年,我覺得你在我家裡真的不大合適。”
沈涼年抿了抿脣,將手中買的吃的,放到了茶几前,然後又拿出一瓶紅花油,遞給了景好好:“用這個揉一揉腳腕,先冷敷,過二十四個小時之後熱敷。”
景好好沒有吭聲,也沒有伸出手去接那瓶紅花油。
沈涼年沉默的站在景好好的面前。
景好好真的有些累了,不想和沈涼年這樣針鋒相對下去,就疲倦的靠在了沙發上,閉上眼睛,聲音倦怠的說:“沈涼年,你走吧,你站在這裡,我真的很不舒服。”
沈涼年眉眼輕輕地閃了閃,最後終究是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將景好好的家門鑰匙和紅花油一併放在了茶几上,景好好可以夠得到的地方,然後擡起頭,目光漆黑的盯着景好好,裡面的光彩沉靜的沒有任何的波瀾:“那你好好休息。”
景好好沒有說話。
沈涼年垂了垂眼簾,轉身走了出去。
……
沈涼年站在景好好的屋門外,並沒有離去。
他豎着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他有些怕景好好行動不便,不小心摔傷了自己。
儘管這一層樓有好幾戶人家,但是樓道里卻很安靜,醫生已經囑咐過不要讓他抽菸喝酒,可是他還是習慣性的從兜子裡摸出來煙盒,利索的點燃,深深地吸了起來。
其實之前的他,吸菸只是提神用的,她不喜歡他吸菸,大多數他見她之前的好幾個小時,都不會觸碰煙的。
可是,自從她和他分開之後,他就上了癮,他從白手起家,經歷了那樣多的煎熬,他以爲各種重任他都可以熬得過去,可是他發現,失去景好好這件事,奪走了他所有的信心和毅力。
甚至,他自己親手,就這麼放任自己的生命,從自己的眼前,一點一點的流逝,然後演變成爲現在的無可救藥。
他多想,求景好好別那麼狠心,多想,死皮賴臉的纏着景好好照顧她,多想……多想……可是終究只是多想。
他沒了那種資格,也沒有那種命。
沈涼年想到這裡,只是覺得眼眶有些發熱,眼皮有點發酸,他慢慢地靠在牆壁上,洗完了手中最後一口煙,然後突然間就猛烈地咳嗽了起來,胃部翻滾着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
沈涼年靠着牆壁,慢慢地滑落,蹲在了地上,他手指顫抖的從兜子裡摸出來止疼片,也不數數目,只是隨便倒了一把,強行的塞進了自己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