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北去剪了短髮，有點碎的那種，陽光下，亮晶晶的笑臉，白色的圍巾，圍在脖子裡，襯得臉很小、
身上穿得簡單的黑色棉服，很大的白色絨毛的領子，簇擁在周圍。
這模樣，反而顯得青澀了很多，像個小孩子似得。
不記得有多少年，不，應該是從來沒有過，她沒剪過短髮，他甚至沒有見到過她短髮的模樣。
只是這個時候剪了，以前有時候她會提過，因爲跳舞的時候短髮可能更方便點，可是他都經常會說，短髮不好，摸着就像是摸自己。
現在卻是由着她了。
封南爵來的時候，先去見的陸小北。
當時厲少霆是避開了。
想想，還是留個空間給他們，其實厲少霆應該是知道，他們應該也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封南爵現在來，可能也是因爲他們之間的關係有所好轉的緣由。
或者來說，那個道不出的原因，可能是，他其實看不得她過得不好。
而現在他也有了家庭，很多事情早已不能像是從前那樣，而且這麼多年，也好像看得也算透徹了，他也不再想成爲他們的阻礙。
現在就像是朋友。
最親近，最信賴，甚至在最不知所措的時候，竟然很想去依賴的朋友。
這個對陸小北來說是，對厲少霆來說，可能也是吧。
……
陽光。
咖啡。
落地窗。
半圓的椅子，桌上有兩杯咖啡，他們坐着。
陸小北，封南爵。
陸小北還有點不太好意思，因爲剪了頭髮，看到他的時候，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髮，叫了聲，“二爺……”
封南爵也看着她笑，笑得很溫和那種，說，“很漂亮……”
陸小北說，“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說這話的時候，她還在笑。
封南爵就不由的也笑了。
接着他說，“就太瘦了。胖點好看……”
陸小北說，“不瘦了。就看着比較小隻，其實是因爲骨架小，看都是肉……”說着，還捏臉給他看。
封南爵被她逗得笑了，卻還是說，“我說是比上次見瘦了……”
然後又問，“看我有沒有什麼變化？”
陸小北就盯着他看，很認真的那種，然後低下頭湊到桌子那裡用吸管喝着咖啡，還是看着他笑。
然後說，“我看到你有白頭髮了……”
“真的？”封南爵伸手摸了摸。
陸小北卻站了起來，走過去，站到他身側，撥弄了下他的頭髮，好像沒幾下，就真的拔出了一根，然後還有一根，三根……沒有再找到。
拔出來的時候，還放到手心裡給他看，封南爵也拿着仔細看了看，說，“還真是。我老了。你卻還年輕……”
說這話的時候，封南爵仰起臉看她，陸小北也低頭看着他。
陸小北還在笑，笑着的時候，眼睛卻好像有淚花似得，然後她看着他，伸出胳膊說，“這麼多年不見了，不抱一下嗎？”
封南爵看着她，沒說話。
後來，陸小北就往他身上湊了湊，站到他背後，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脖子。
臉壓在了他頸窩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