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看起來像是寫了很久了，日期沒看到，只看那字跡，還有紙摸起來的那個感覺，應該是都有些日子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寫的，像是前不久，可又像是很久之前。
總之她沒有給他。
這是不是也說明，她心底其實有這種想法，只是沒有去做。
無論是爲了什麼，總之她還是沒有去做。
可是厲少霆又好似明白了什麼，可卻還不能確定自己該怎麼做，她才能好點，而他也才能好點。
曾經一度想過放棄，卻記不清是在什麼時候。
但他也已經開始明白，若是回頭，定然會若現在這般的狀態，可是最終還是沒能放下，回了頭。
因此，她的很多想法還有很多做法，其實他都有所預料。
可是即便這樣，好像也要比放棄，從此此生剩下的歲月兩相隔也要容易一些。
哪怕在一起沒有那麼快樂，可也應該是也沒有不在一起那麼痛苦。
尤其是像他，最多還能舒坦的過幾個年頭？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二爺那時候曾說，既然你當初選擇了走，就該徹底點，不該再回來。
那時候的確是，他的確有過那想法，就是在她那裡也是不在了的，因爲的確沒人能確保他能夠挺過這一關，即便挺過了，又能活幾年？
可是他這個人骨子裡還是天性自私，貪婪，不知羞恥，又卑鄙，總之真的做不來二爺那般偉大的事情。
想起若干年後，若是她真的把他忘了，另嫁他人，他就沒法過得了自己這一關。
他的確沒二爺那個度量。
哪怕有天，她有了別人，還是要等到他再也無法知道的時候。
他這輩子總歸和她過不去，就是過不了這些事情，總不能臨到死期的時候還要給自己添堵。
看着她跟了別人，還要拍手祝福，那根本全特麼的都是扯蛋來着。
……
厲少霆洗了澡，洗了很長時間，這邊陸小北迴來了，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應答。
後來也是過了十多分鐘纔出來，穿了浴袍，擦着自己那張了半寸頭髮的腦袋，沒什麼表情，只除了臉色略蒼白。
陸小北本來歪在牀上玩手機，看到他出來，就把手機關了。
厲少霆在牀上坐下，陸小北過來接了毛巾給他擦，還在笑，笑着說，“你頭髮長得還挺快的。”
厲少霆擡手摸了摸，“你要喜歡，我可以再剃了。”
厲少霆站起來，走到鏡子前，照了照，然後笑着轉身，“我發現，長得好，就是什麼髮型都能掌控得了……”
陸小北當時還跪在牀上那樣，手裡還拿着毛巾，聽到他這話，笑得很厲害，快要喘不過氣。
厲少霆過來，伸手抱了她，陸小北的臉抵在了他的胸口，他又用手夾着了她的下巴，擡起了她的臉，只問她，“笑什麼？”
然後又問，“有那麼好笑嗎？”
最後說，“傻瓜！”
厲少霆不再理她，起身去了更衣室換衣服，陸小北在門口看着他，看他穿得那麼正式，就問他，“要出門啊？”
厲少霆說，“公司裡還有會，小溪現在還應付不了。也不知道像誰，做事情有點太柔和了，這麼下去，沒人把他當回事兒……”
陸小北說，“你不是在說我吧？”
厲少霆穿了衣服走過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說，“知道承認錯誤就好。”
厲少霆下樓，陸小北這邊還跟着。
“要不然我去幫忙？”
厲少霆在換鞋，聽到這話笑了，說，“你幫什麼？”
然後又笑着說，“我讓小錦也帶了你這麼多年了，你也就那樣了……”
“什麼樣？”
“傻的。”
陸小北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厲少霆開了門要走，走到門前不遠的時候，又回頭，卻看到陸小北還站在門口，正看着他。
有風，吹得她額前的發有點亂，手攬着一墨綠色的披肩，陽光還很盛，傾斜着方向，朝她這邊照過來，整個空間像是突然被拉得深遠了很多。
厲少霆回頭看了一眼，又回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拉了她的手，一起走。
陸小北問他，“幹嘛？”
厲少霆說，“算了，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還穿拖鞋，大爺？”
厲少霆說，“你不穿鞋，也沒人敢笑話你。”
“厲少霆，你有病啊。才說了，我不懂公司裡的那些事情，幹嘛拉着我去……”
“我怕你跟人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