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清冷的天，連綿的雪。
他說，“別走了，你不理我，也行，你不和我復婚，也行，你不想見我，也行，總之怎麼都行。但是別走了。你一個人去哪，我都不放心。”
“好好呆在家。大不了我少回來。只要你別亂跑。”
“這兩年，我真的過得心力交瘁，你不要折磨我了，行不行？”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現在也過得不舒服。”
“如果你實在煩我，以後我不去打擾你，還不行？”
“但你別亂跑，行不行？”
“這些年，你總是亂跑，你看到你沒影兒，我就覺得很慌亂，怕你出事。算了，不說了。以後不叫我回去，我不回去就是了。”
……
後來他就走了。
他說，以後你不叫我回來，我不會回來了。
那時在拉薩，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真的很火，就伸手打他，他也不反抗，就由着她打，最後就把她抱住，也不說話。
好像這一路也是不說話，就是不放手。
從車上到飛機上，從飛機上又到車上，從拉薩被北城，又從機場到厲宅，一句話都沒說，就是不放手。
之後回到家裡，就說了那些話。
說了那些話之後，他就收拾了行禮走了，甚至也沒有去和她說一聲。
還是李叔過來說的，也只說了一句，他說，四爺走了！
走了！對啊！又走了！
不知道爲什麼就因爲這個走了，她竟然又很難受！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樣？想怎麼樣？
見到不行，見不到不行，走不行，留不行，說話不行，不說話也不行……
總之，怎麼就特麼的怎麼都不行呢？
好像怎麼樣心裡都不會舒服！
好像總是這輩子可能也舒服不了了！
……
後來就是微信，差不多到了深夜，只倆字兒，“到了。”
她也就回了個“嗯。”字。
接着就什麼都沒有了。
後來顧颯颯說，既然回來了，還是不要走了，這幾天你都不知道，給瘋了似得，看誰都給欠了他二百萬兒似得。我說，小北妞，你也夠了，這些年也沒少折磨他！要是換成我是你老公！動不動就跑，我得把你給鎖了，關進籠子裡！然後抽空來逗逗你，那多省事兒啊！那女人都死了，你還較什麼真呢？我就不明白了！小北妞，你知道嗎？如果每個人活着都給你似得那麼較真兒，那麼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能活得下去。
後來她還說，我也不是說他就對的，你就是錯的。我只是說，這事兒反正已經這樣了，你們又彼此放不開，那就先這麼過着，很多事兒慢慢就淡了。時間嘛，走得很快的，我現在都忘了當年唐邵易那小三兒叫什麼名，長什麼樣兒了。我原來也以爲這輩子都忘不了呢！
陸小北對此只說了一句話，“看起來房子沒有白送啊！”
顧颯颯就笑了，還笑得挺開的，“其實我蠻希望你下次還跑的，誰知道下次他會不會送給我個城堡？我就喜歡美國白宮那樣的，上檔，氣派，有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