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手腕粗細的蛇,突然竄向了殷天逸,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牙印後,消失了蹤影。
雲戈想要追上去,孔雀攔住了他:“算了,跑都跑了,追上又能怎麼樣呢?”
他想了想,蹙眉點了點頭。
孔雀撇嘴:“難道今天你們沒有塗薰香?”
“當然塗了,在森林裡,什麼危險都會有的。”白雪聳了聳肩膀:“可是這位藍眼睛的男士,顯然沒有薰香不是嗎?”
“爲什麼來到這裡的年輕男人,都那麼招蛇的喜歡。”孔雀更加無奈了:“這些小蛇都太調皮了。”
殷天逸捂着額頭:“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們,我現在是被蛇咬了啊!蛇有沒有毒?我還能不能活着?活着要不要截肢?有哪位可以明確地跟我說一下?”
孔雀舉起了手:“身爲寨子裡,有執照、負責任的醫師,我可以明確的跟你說,剛纔的蛇,個頭不大。”
“唔……那還算不大?”殷天逸比劃着,跟他的手腕差不多粗細了吧!
孔雀鄭重地點頭:“安浩軒小時候,遇到的那條蛇,起碼有成年人,喏。”
她一把拽過了雲戈:“還是這種壯漢的成年人,大腿粗細的,你這遇到的纔多大點事兒啊!”
“好吧,你的意思是,我沒什麼事兒?”殷天逸想放下心來:“不過,你跟安浩軒從小就認識了?就在這森林裡?”
白雪在一旁做着熱身運動,說着:“這不是重點好嗎?”
說完,她白了孔雀一眼。
孔雀只能嘟着嘴巴說道:“好吧,重點是,那種粗的蛇,大多都是沒有毒性的。它們靠把動物活活的吞下去,或者用粗粗地身體把他們卷死。而一般,越小的蛇,毒性越大。你看,像竹葉青,咬一口基本就沒命了。”
“你是說,蛇沒命了,還是人。”殷天逸天真的瞪着他那藍色的眼珠子問道。
白雪笑了:“你以爲,蛇跟蜜蜂似的,蟄你一口,它自己死掉?死得當然是你了,是你!”
她說完,繼續轉身做着熱身運動。
殷天逸不太理解:“爲什麼,自從我被蛇咬了之後,你就一直在做運動?”
“啊……時間差不多了吧?”白雪問雲戈。
雲戈憨厚地點了點頭:“差不多有五分鐘了。”
“嗯?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哎……我爲什麼覺得頭,有些暈……呢……”殷天逸說完,人就癱倒在了地上。
白雪走過去:“嗯,能挺到五分鐘,說明你平常的身體,也算是不錯的了。這種蛇呢,有點兒小毒,我不做熱身運動,過會兒怎麼把你擡走?”
“擡走?你要把我擡到哪裡去……我中了毒,你們就不要管我了嗎……”殷天逸說完,低頭看了看他的腿,上面蛇的牙印那邊,已經成了青色的。
殷天逸的額頭冒着了汗珠,腿麻酥酥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人也越來越沒有精神。
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白雪不耐煩地走到了殷天逸的身邊,踹了踹他的身子,暈倒的死死的。
她嫌棄地看着孔雀:“爲什麼你每次出現,都會惹那麼多麻煩呢?”
“也不是我惹的嘛……在這件事情上,我是無辜的。”孔雀辯解。
白雪冷哼一聲:“無辜?你無辜?你要是無辜的
話,人是你發現的,你把他擡回去。”
“這個……你看我的細胳膊細腿……”孔雀繼續找着理由。
她說這個,白雪更加地不屑了:“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胳膊很粗?”
“不是,不是,我怎麼敢說姐姐你呢!”孔雀轉頭,哭喪着臉,看着雲戈。
他嘆了口氣,主動地過來幫忙擡人。
一個小時之後,殷天逸在一個小木屋裡醒了過來。
他轉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低聲說道:“水。”
孔雀把水拿了過去,放在了他的嘴邊。
殷天逸沒兩口,就把水給喝完了。
他伸出舌尖,抿了抿嘴脣,問道:“這是在哪?你們家嗎?”
“想得美!以爲中了點兒蛇毒,就能去我們寨子了?一年在這個森林裡,被蛇咬到的人不下十幾個,要是我們都那麼好心的話,寨子豈不是成了你們旅遊的觀光點了!”白雪抱着肩膀,坐在不遠處的地上。
孔雀解釋道:“這裡還是在森林裡,是一處小木屋,給守山人蓋的。前年的時候,守山人死了,沒人願意在這裡繼續守着山,白雪和雲戈心腸好,就主動過來了。這裡就成了我們在寨子外面的根據地。”
“你跟他說這個做什麼?萬一他跟別人說了,他們豈不是天天地守在這裡,準備逮我們?那你就做好準時的準備吧,他們來個嚴刑逼供什麼的,你看你是咬斷舌頭死比較合適,還是一頭撞死比較合適。”白雪說話一點兒都不留情面。
孔雀也覺得,完了,說多了好像。
殷天逸嘆了口氣:“我對你們寨子的興趣是有,但是不是爲了探究你們那所謂的秘密。好吧,也的確是爲了探究秘密,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想要探究,完全是你們自己造成的?”
“爲什麼?”孔雀不明白。
殷天逸拖着虛弱的身子,回答道:“你們總是說,你們的寨子裡有秘密,還不讓外人進去,那麼是誰,不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秘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
“你不知道,好奇害死貓嗎?”白雪在一旁冷冷地接話:“不管是外寨的人,還是周圍縣城的人,亦或者是想要探究我們秘密的,你們這樣城市的人,每年在森林裡,死了不少。那些個油光滿面的大型動物,就是被你們這種人餵飽的。反正你們不惜用你們的身體來實踐,我們也不攔着,古道那麼多年了,從來沒有被發現過,也不會有外人進到我們的寨子裡去。”
殷天逸看了看自己的腿,上面包着繃帶:“我的腿,怎麼樣了?”
他到現在爲止,腿還是沒有知覺的。
“你的腿?很好,放心,只是你中毒了,必須把毒血給清理掉,我們呢,是不會冒險給你吸出來的,孔雀已經用小刀,幫你把那些毒割出來了,爲了保險起見,腿上的那塊肉,也給清理了,現在露着骨頭呢。爲了防止你再次暈厥過去,我們幫你包紮了起來,儘量讓你不要看見,就是這樣。”白雪解釋道。
殷天逸瞪大了眼睛,他說呢,這會兒腿一點感覺都沒有,原來是這樣!
他驚恐地看向了孔雀,她尷尬地點了點頭,表示這是真的。
殷天逸看着自己的腿,都要癲狂了。
這裡要是以後少了半個圈圈,可怎麼辦纔好,不管是穿褲子,還是別的什麼,那裡豈不是都是空的?
要是穿個短褲,簡直就成了稀有的風景了!
白雪突然笑了:“喂,我說,你該不會現在、在想,你腿上的肉長不出來了吧?”
“嗯?你怎麼知道……”殷天逸弱弱地回答。
白雪笑得更厲害了:“因爲上次有個白癡,也是那麼認爲的唄!”
她說完,眼神看向了雲戈。
雲戈不好意思地把腦袋瞥到了一旁。
孔雀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原來那個……
吃飯的時候,雲戈和白雪,給他們弄了一點兒野味和野菜。
爲了讓殷天逸吃習慣,他們給他的是曬好的肉乾,還有新鮮從河裡抓來的魚。
孔雀已經好久沒下河抓魚了,在水裡嬉戲的很是熱鬧。
殷天逸從窗戶看出去,才覺得孔雀的確是屬於這個地方的。
他忽然發現,孔雀一直沒有跟他說謊,是他自己太過於用心了。
殷天逸從來沒有吃過野菜,吃一次感覺好吃極了,他甚至說道:“以後我就在這裡住下好了,就在這個小木屋裡,給你們當守山人吧。”
本是一句玩笑的話,可是白雪和雲戈互相的看了一眼,沒有應聲。
孔雀一直在旁邊給他們講城市的見聞,把在安浩軒家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天色漸晚,等到殷天逸和孔雀都睡下了,白雪悄悄地來到了雲戈的身邊,冷冷地對他說道:“動手。”
“真的要這麼做?不跟孔雀說一聲?”雲戈有些爲難。
白雪冷哼:“這有什麼好說的,還不是孔雀自己惹出來的麻煩,已經給我們添了亂子了,以後這種事情,還是少發生的好,你去處理一下,儘快回來。”
雲戈只能點了點頭,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殷天逸的身邊。
他還是被吵醒了,剛要問怎麼回事,雲戈一個橫掌劈在了他的脖子邊。
殷天逸再一次暈了過去,雲戈扛起了他,走出了門去。
臨近凌晨的時候,他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來。
白雪立即從牀上下來,問道:“怎麼樣?”
雲戈先喝了一碗水,說道:“辦妥了。我把他扛到了鎮子上,用他的錢幫他僱了一輛車,會讓他回去的,我是看着車走掉之後,等了半個小時纔回來的。”
白雪點頭,表示很讚賞他的做法。
孔雀醒了之後,沒有見到殷天逸,並不感到意外。
她早就料到了白雪和雲戈會把他送出去的,因爲他實在是太礙眼了。
他們在觀察了周圍的情況,沒有發現什麼異變之後,才悄悄地進了村子。
孔雀樂滋滋地跑到了白鳳的身邊,撒嬌以後再也不出寨子的大門了。
白鳳摸着她的頭髮,直嘆息,嘴裡只有一句話:“孔雀呀,孔雀,你不應該回來呀!不應該回來!”
孔雀就不明白,爲什麼白鳳奶奶一直不讓她待在這裡:“奶奶,難道我做錯了什麼事情?”
“沒有,沒有,是我們寨子的人,對不起你呀!”白鳳說的,欲言又止。
孔雀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爲什麼寨子裡的人,對不起她?
不過現在,她還是在爲回到了家感到高興,興致沖沖地回到了她樹上的小木屋裡,還跟白雪和雲戈說着,城市的樹木到底有多麼的難爬。
白雪提醒道:“還有一個月,就是祭祀節了,你這個下一任的長老,趕緊準備一下吧。”
(本章完)